楚傲天端坐在书房中,手中的兵书早已经被他翻烂了,由此可知,这本兵书对他而言不可谓不重。当然了,也正是因为这本兵书,才成为了战场上的常胜将军,位极人臣,坐在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高高在上的位置。想起他的母妃临终的时候说的最后一句话,无奈的笑了,自己终究是帮助他完成了大业,助他坐在了高台之上,母妃到底还是爱兄长的。
不过,他也了解自己的性子,是不适合坐在那个至高的位置上的,他太过重情,有时候容易感情用事。而过于重情,对于一个帝王而言,是最为要命的。
他揉揉酸胀的太阳穴,起身推开了书房的窗户,让微风吹了进来,和讯的阳光打在脸上,抚的人心中懒洋洋的,让他不禁想起了上官悦儿的那双柔弱无骨的小手。
想起了她,他又想见她了,最近腻在一起的时间多了,新鲜感却依旧不断,悦儿果然是他的小妖精。楚浩天会心一笑,这样想着,人便已经不由自主的出了书房的门,心中想着美人,一时疏忽大意,也是没想到在自己的府上竟然还会有暗器,这个暗器还是一直栩栩如生的大蝴蝶。
他捡起砸了自己的罪魁祸首,清新淡雅的颜色,是他喜欢的,忽然发现上面还有一行娟秀的小字:
彼泽之陂,有蒲与荷。有一美人,伤之如何?寤寐无为,涕泗滂沱。
浓浓的思念之情娓娓道来,楚傲天一脸的温柔,提着风筝向上官悦儿的寝宫方向去了。才几个时辰不见而已这个女人就想出了这样的诗句,她究竟是什么变得?
也难为楚傲天想不到这首诗是他的王妃写的,他根本就忘记了这个王府中除了上官悦儿外,还有他八抬大轿、堂堂正正娶回来的嫡妃,自然而然的就把这个归功到了悠闲的在寝殿的池塘边喂鱼的上官悦儿身上。
"碧青,你说这鱼得吃多少才能长大呢?"上官悦儿一脸的天真的问道,即便是无人的时候,她也要时刻的保持着他喜欢的样子。也或许是她演戏演的太深了,有时候,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本性究竟为何了!
"这是娘娘喂得,哪里敢不快着点长。"碧青用手帕掩嘴笑道。没有王妃在,下人们自然而然的把侧妃两个字去掉,单单只称呼娘娘。
"也是!那你说,那个女人呢?她会有什么下场,会不会像那个锦鲤一样?"上官悦儿说着呶呶嘴道。
碧青看着那个翻白死了的锦鲤,微微一愣过后,附和道,"和娘娘作对的,自然会是这样的下场的!"
"挡了我的路,自然要踢开了。"上官悦儿掩口轻笑,"或许用不了多久,那人也便与这锦鲤一般,挣扎之下平白丢了性命。"说罢,银铃儿一般的笑声传了出来,仿佛真的就是一条鱼的生死一样。
"什么事让我的悦儿笑的如此开心?"楚傲天刚进了寝殿就听见她欢快的笑声,这声音中没有一丝杂质,纯净而美好,这也是他为何这么喜欢她的一方面,他爱她绝无仅有的单纯。
"王爷,你可来了!悦儿不过是片刻不见王爷,就仿佛是过了一辈子这么久!"上官悦儿欢快的跑了过去,一头扑到他的怀中,眼睛瞄向了他手中拿着的风筝,娇笑着问道:"这是王爷送我的?"
"你这个小妖精,还装得挺像的,这不是你思念本王所写诗句吗?"楚傲天只有在她的面前才能露出如此温柔宠溺的神色。
上官悦儿看着粉嫩的风筝,拿到手中仔细的瞧了,竟然写了一首缠绵的相思之诗,如此胆大之人,怕是也只有那个女人了吧。她虽然恨得牙痒痒,表面上却笑得如沐春风。那女人想凭着一个风筝扭转局面,也未免太小觑了我!
"王爷真是好眼力,竟被你一眼就看穿了,人家在你面前都快成了透明的了,一点也不好玩"她的撒娇让楚傲天的骨头都酥了,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头,眼神能腻出水来。打横抱起了上官悦儿,向寝宫里面走去。
上官悦儿娇嗔的笑着,"王爷,这可是大白天的--"之后的话没有说出,却笑得更加让人心猿意马了。
刘亦瑶心不在焉的摆弄着火红的玫瑰,不小心就被扎破了手指。她看着玫瑰出了神。这种花,也叫徘徊花,正如她此时在厉王府里的处境一般。是她还在闺阁之中的时候,父亲带回来的,说是西洋人带来的玩应,她喜欢它们的妖冶,喜欢它们的风骨,便养了起来。因为与父母断绝了关系,因此,在出嫁的那一天,除了这盆花陪着她外,再无其他的聘礼。那日的她,不过是上京的一个笑话,被人百姓嘲讽。
其实,她何尝不想被自己心爱的人用心呵护,体贴关怀。只是,如这徘徊花一般,哪怕是她用了十二分的心思来呵护,终究还是要凋零了,她能做的只是在它凋零之前,让新的徘徊花生长出来。
慧心在一旁有些担忧,这样的小姐,显得有些飘渺,有些不真实。自从早上风筝飞走了,小姐就是这幅丢了魂的模样,自己说去把风筝捡回来她又不让,说什么若是想回来自己便会回来的,不想回来,便是用了再多的心思,也枉然白费心机。现在看着她扎破了手指,紧忙的上前递上了手帕,边帮忙擦拭着,边唠叨,"小姐若是倦了就回房休息下吧!天气有些凉了,小姐的身子本就有些娇弱,是受不得冻的。"她叫惯了小姐,一时改不了口。其实,她也根本不想改口,更不想叫厉王姑爷。她早说过,厉王根本就不是小姐的良人,不值得小姐这般为他付出。只可惜,小姐痴心一片,任是谁劝说也不听。
"恩,你把这里收拾下吧,我有些乏了......"如今天色已晚,刘亦瑶便知晓,她的计划失败了,那个风筝没有带来自己想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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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亦瑶睡醒的时候,还恍如在梦中,往昔的一幕幕是如此的真实,仿佛是在昨日一般。暖暖的火炉烧的旺盛,让她认清了事实,此时的她,不过别人的一个宠物而已。但即便就是个宠物,她也要做到绝无仅有,决不让人看轻了自己。
"瑶姐姐你醒了!"小调皮端着药进来就看见她坐直了身子想着什么,在她的身上,她总是能感到一股压迫的忧伤。
"这个是月哥哥专门针对你的身子开的方子,我刚熬好了,刘姐姐还是趁着温喝了最好,莫要浪费了药性才是。"说着就递到了刘亦瑶的嘴边。小调皮是大家的开心果,因此明为丫头,其实没有一个人真的把她当做丫头来看,都不约而同的默许了她对众人的称呼。
刘亦瑶接过来,手腕有些脱力,一闪险些把药汁撒了出去。
"还是我来吧!"小调皮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我忘记了,刘姐姐身子还很虚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调皮便拿起了勺子,一勺一勺的把药喂进了刘亦瑶的口中,"刘姐姐放心吧,月哥哥最是厉害了,什么疑难杂症的,在他手中也根本不值的一提,嘻嘻。"
刘亦瑶羡慕她这样干净的笑容,自己何时已经忘记了笑了呢?好像记不清了,或许是从嫁入厉王府后,便忘记了什么是真正的笑了。
"呀,月哥哥来了,那我就先走了哦,刘姐姐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我向来最是清闲了。"小调皮的话惊醒了刘亦瑶,向门边看去的时候,眼神还是稍微有些呆滞,这样的男子不是应该只存在于画中么?
"每日早晚服一粒。"月冷非的话很少,像是金贵的很,金丝一出,搭脉看诊。脉象是平和了许多,但是想要完全恢复,还需要一些时日。他把手中的药瓶放下,淡淡的说道。里面是他精心调制的丹药,针对刘亦瑶的身体调理,有着事半功倍的效果。放下药后,他便摇摇头出了这间屋子,在心中暗暗叹气,自己对那个女人是永远没有办法的,一再的破例。心儿啊心儿,你终究是我难逃的劫!
烛光摇曳的华丽寝殿中,上演着活色生香的春宫图,女子的呻吟声和男子的低喘交织在一起,直到声音逐渐放大,渐入高潮,又归为平静。
女子红扑扑的脸颊带着妩媚,贴着男子健壮的胸膛,趴在上面娇喘着,俯身亲了亲身下男人紧闭的双眼。
"王爷,你说姐姐去了哪里?"上官悦儿婉转的声音流出,呵气如兰,打在楚傲天的胸膛上。"暴风雪下了好几日,姐姐那身子娇贵的很,怕是......"
"不要提那个女人!"想起那个恶毒的女人,差点害了悦儿以及她腹中的孩子,楚傲天便恨不得扒她的皮。她不是很想要别人的孩子死吗?那就让她自己尝一尝失去孩子的滋味!楚傲天脸色阴沉,只是她毕竟是丞相之女,虽说是断绝了父女关系,可这关系岂是说断就能断的?而且,这又是皇兄的赐婚,便是心中恨之入骨,却也不能做的太绝。
如今消失了好,也省得他再动什么手脚,正和了他的心意。
上官悦儿更是沉静了几分,她派出去的人有了回音,刺杀那个贱女人的手下全部死在了雪地中,死状惨不忍睹,而那个女人却凭空消失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她的心中像是堵着一块石头一样,挤压的极不舒服,总是有些不踏实。如果不能一击致命,永绝后患就会后患无穷。对于这一点,上官悦儿深信无疑,她暗中再次派出大批的人马寻找,只是至今还没有消息。
"可是王爷也不好一直瞒着这件事,若是被丞相知道了--"上官悦儿是真的担心这件事,毕竟丞相的势力是不容小觑的,这件事与自己紧紧相关,只是楚傲天的护着是不够的。
"放心,那个女人与家中已经断了关系,而且即便她在府中也是形同虚设,挂名而已,如今多了少了的,都不会有人发现。"楚傲天说的极为轻松,这个女人在他的心中果真是一点分量也没有,即便他知道她为自己付出的是什么,但是那些只会让他觉得更厌恶,他不喜欢没有自知之明的女人。
若是刘亦瑶能听见他的这番话,不知道已经麻木的心,仇恨的心,会不会在添上更艳丽的色彩。
刘亦瑶按着月冷非的嘱咐,每日喝着汤药,吃着丹药,身体逐渐的好转,只是下身的胀痛还没有舒缓。月冷非每次来诊脉都不曾拿正眼看她一眼,她当真怀疑他连她的样貌都不记得。
终于,再次见到月冷非的时候,她破天荒地的开了口,"小女子多谢圣医出手相救。"从小的教导让她知恩图报。
"是心儿救了你。"若不是心儿的要求,这样的女子,他是绝对不会救的,即便是现在相处了几日,依旧是形同陌生人一样。
刘亦瑶红了脸,尴尬的给自己盖好了被子,不再开口。
月冷非知道自己的话说的重了些,这个女人让他不经意想起她,那是他极度讨厌的模样,所以话中带了自己的情绪,不然若是旁的不相干的人,他的话是不会带一丝的感情的。
出了刘亦瑶的屋门,看着望着自己一脸笑意的冷心,换上了温柔的笑。"你一直在门外?"看着冷心点头,"你何时这般关心一个人?"
关心吗?冷心颔首,自己问了下自己。好像不是,只是......看多了阿谀奉承的嘴脸,刘亦瑶那独特的眼神让她生出了几分怜惜。冷心的笑慢慢的冷了下去,她变脸的速度就是如此之快,看的月冷非无奈的摇头,也不再追问。
"明日就是祭奠的日子了,今年你又想要点什么花样?"
冷心端详着一直在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不禁问出口,"月冷非,你为何对我这般好?从不拒绝我的任何要求?哪怕我的要求是无理取闹。"
月冷非的目光渐柔,"唯心而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