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和只跪在地上,对着皇帝与太后陈请道。
"儿臣本混迹在宫人之中的,只见着皇贵妃娘娘一在梅园遇见端娘娘便是满脸的不高兴,对着端娘娘便是一顿冷嘲热讽,什么端娘娘仗着怀着身孕便在宫中招摇,还说端娘娘的福气不会长久。"
皇帝只冷眼看着皇贵妃,皇贵妃却是满脸的理直气壮,道:"仁和公主别是说错了话,!本宫可从来没有这样过的!本宫虽是对着端贵嫔仗着身孕在宫中多有招摇不满,可是也从未说过诅咒端贵嫔掉了福气这样的话,本宫也不过是提醒端贵嫔要好生养着便也罢了!可绝计不是你说的这般。"
仁和亦是满面的无所畏惧,只是对着皇贵妃说道:"皇贵妃娘娘自己做了些什么,难道自己心中便不清楚么?儿臣虽是不才,可是也是能够分辨的清楚什么是是非的。您在宫中为嫔妃之首,便素来不大把一些嫔妃放在眼中,便是连着母后娘娘,您都是不放在眼里的。您这般样子,哪里做不出毒害嫔妃残害皇嗣之事呢?皇贵妃娘娘,您自己说端娘娘是贱人,还将端娘娘推到在了地上,这些,可是都做的数的。儿臣躲在暗中,是看的清楚的。您又在抵赖什么?难道残害皇嗣,是可以被轻易饶恕之罪么?"
皇贵妃早已是气急败坏,竟是不顾及体面礼仪上前便想着去撕扯邶如和仁和,口中念叨着如发了疯犬病的疯犬一般,道:"你们两个究竟是在胡说些什么?本宫何曾干过那样的事情?你们两个满口胡说,潘墨萱这个贱婢到底是给了你们多少好处,才让你们这般来诋毁本宫!"皇贵妃也不管得那样许多,上前便是想着撕打,再加上几人的侍女又是上前拦着皇贵妃的拦皇贵妃,替着邶如与公主挡着的挡着,场面更是慌作一团。
太后早已是被气的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才好,而另一边的皇帝看着这般慌乱的场面,哭泣哀哀的墨萱,如同发了疯一般的皇贵妃,无助的邶如与仁和。似乎这样纽打在一团,才是这般后宫的本性。
原来,皇帝这看似花团锦簇一团和气的后宫,竟也是这般的污秽。华光之下,亦是只剩下万般的无奈混乱。
这般,才是后宫的常态。
皇帝恍然间脑子里便泛起了幻影,好似是一个极其温婉和顺但是又不是天真直爽的女子正在向着自己走来,那面上带着美好,那般温和的笑意教人一看便是觉着极其舒适温和的。那女子,虽然经历苦难,可是那面上永远都是有着那般的笑意,带着那般的温和气息。
那是皇帝在很长一段艰苦难挨的岁月里的重要依靠,便是这个女子,给了自己那段最为不让人愿意回首的日子里有了支撑下去的力量。
便是因着这女子,自己才有些愿意去回味那时的岁月,才会觉着那般的岁月,也并不是全然的污秽肮脏。
好歹还有着那般的女子。
彼时情窦初开,纵使是年纪上差了许多岁月,皇帝也是愿意的,是心甘情愿的。即便这份情爱是不被世人所看好的,可是皇帝依旧怀着极其强大的信心,相信二人之间会是有好结果。皇帝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般的相信她,或许是那艰苦岁月里的一点支撑,也或许...是那般的温和中不是爽朗直率的性子。
皇帝相信,会走到最后。只要...两个都紧紧抓住彼此的手,只要,那双手不会放开。
只是,二十二年都过去了,彼此的双手也都是紧紧牵着彼此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皇帝却是觉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却是越发的远了,尽管两个人从未分开过,可是那般的距离的感觉,却是让皇帝觉着深深的难受的。
眼前的女子,太陌生了,陌生到除了相貌还能够窥见些许相似之外,其余的,便再也没有什么相似的了。
曾经,那个可以无限度贴近自己内心的人,早就已经悄然远离了,远离的无影无踪,一点影子都是不留的。
原来,两个人的远离,都已然这般长时间了。
皇帝亦是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只觉着心中的怒火是越发的燃烧的旺盛了,他看着眼前撕打发狂如疯犬一般的女子,心中只觉着越发是不耐烦,便一步从座位上冲了下来,照着皇贵妃便是一个大大的耳光,喝骂道:"你可闹腾完了?朕看你是越发的胡闹了!你这个样子,还敢说你与端贵嫔早产全然没有关系么?当真朕的面前便是敢如此,可想而知你到底是怎么对端贵嫔的!"
皇贵妃本是在发狂,如今,却是被着皇帝的一个狠狠的巴掌给打懵了,只是对着皇帝道:"陛下,妾身没有啊!妾身当真没有啊!"
皇帝越发的怒气燃烧,道:"没有?朕看你有的很啊!你这个样子,和民间市井泼妇又有什么区别?你倒是个好样子!幸亏是朕的十三皇子有好福气,便是早产亦是能够平安,不然...便是上天助了你这贱妇了!"
皇贵妃听着皇帝的话语,只觉着不可思议,只痴痴地问着皇帝道:"陛下说妾身是什么?陛下您在说些什么?"
皇帝啐了一口,骂道:"你这贱妇!朕说你是贱妇!你真当你自己所做下的事情朕不知道么?许多事情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你这贱妇倒是越发的嚣张,竟是敢残害朕的皇子!你这手伸的这样长,便是贱妇无疑了!你这贱妇!"
"贱妇"这二字,随着皇帝的脱口而出便是萦绕盘旋在皇贵妃脑子之中挥之不去了,好似是个细长尖利的银针在扎着皇贵妃一般,使得皇贵妃一下子便觉着脑子有着刺痛的感觉。她又想着皇帝这般的话语,便是越发的不可置信,竟是一时间流淌了眼泪出来,对着皇帝痴痴问道:"陛下说什么?"
皇帝正在气头上,只看也不看皇贵妃,便是对着她道:"你这贱妇!朕说你贱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