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本是跪在道君神像之前,然听到了皇帝的声音便慌忙转了身过去,只见是皇帝,自然是慌忙不已,忙对着皇帝叩首请安,“奴婢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安。奴婢不知陛下来此,惊扰了圣驾,还请陛下恕罪。”说罢,那人的头便紧紧贴在了地上。
皇帝细细打量那人,只见那人倒像是宫女的装扮,便也有些好奇,对着那宫女道:“且抬起头来。”
那宫女伏在地上,对着皇帝道:“奴婢容颜鄙陋,不敢污了陛下眼睛。”
皇帝倒是连连笑道:“朕看你这身装束,可是宫中的大宫女才会有的,能够做到大宫女的,想来容貌都不会差。况且,朕让你抬头,你便得抬头,不然,便是抗旨不遵了!”
那小宫女听了皇帝的话,忙地抬起了头,这一抬头,皇帝才发现,原来,竟是皇后身边侍奉的巧月。
要说是巧月,皇帝自然是经常相见的。经常相见的人,那容貌也了然于心。自然,皇帝对她也无甚心思。只是今日倒有些不同了,今日的巧月虽是衣着仍是往常般,只是那发髻倒是有些新奇,是时下宫中最流行的叠云髻。这叠云髻是极其难以梳就的,每次梳就都要花上好一番功夫才能够成功的。皇帝又见,巧月的发髻上薄薄的斜簪了两只碧玉荷花簪,虽不华丽,却是有一番清丽雅致之美。其实巧月今年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纪,最是端然生华。平日里巧月也是不怎么打扮的,今日倒是稍微显得用心些,却已然给了皇帝一番耳目一新的感觉。就好像,一个平素里朴素到没有任何光环的女子忽然一夕之间,变得有些清丽雅致,那自然是增添了她身上的气蕴的,好似是面对着一个崭新的人一般。
皇帝看得微微有些入神,眼神只停留在巧月的面上,久久不能离开。许久,皇帝才缓过神来,对着巧月道:“你是伺候皇后的,怎的今日倒是来钦安殿,为皇后祈福了?”
巧月对着皇帝恭敬施礼道:“启禀陛下,我们皇后娘娘,近日身子有些不大好。又因着皇后娘娘不能管理好六宫使得陛下烦心而越发自责。皇后娘娘在坤宁宫中日夜祈求自责,恨,不能为陛下管理好六宫分担辛劳。所以皇后娘娘心中倒是越发劳累了,奴婢眼见着皇后娘娘越发劳累,身体越发不大康健,自然心中着急,便来这清安殿,想着为皇后娘娘祈福。也同时希望陛下能够与皇后娘娘冰释前嫌,和好如初,帝后和睦,才是后宫稳定所在。”说罢这些,巧月倒是意识到了自己言语中的不对。忙地对着皇帝与下跪道:“陛下恕罪,奴婢言语有失,不是成心要冲撞陛下的。也不是成心要说这些六宫事务的。”
皇帝看着巧月,眼中倒是有着那般的欣赏之情,并未有丝毫的怪罪之情,相反的,那目光中倒是越发的带着火的,“你身为皇后的贴身大宫女,自然是要一心为着你的主子说话的。不然,便也是不忠了,你这般忠心为了主子,何罪之有?且起来罢。”
巧月谢过皇帝,便也忙地起了身。
皇帝看着巧月,赞道:“你倒是个敢说话的,这些话语,皇后宫中旁人都不敢说,便是只有你,敢替着皇后说话。”
巧月低头谦恭道:“陛下,奴婢身为皇后娘娘的贴身侍女,自然失要事事为着皇后娘娘着想的,许多事情,皇后娘娘原就是没有心思的,皇后娘娘素来又是个性子柔弱的,自然是有许多事情是不敢对着陛下您说的,只是奴婢看着皇后娘娘把这些事情噎在心里,自然是心中难受的。只是希望,陛下能够相信皇后娘娘,与皇后娘娘帝后和睦就是了。皇后娘娘安好,便也是奴婢在这宫中的唯一所求了。”
皇帝只道:“唯一所求?你的唯一所求,竟是全然没有为着自己么?”皇帝似是带着挑逗意味一般问着巧月道。
巧月看着皇帝,低头答道:“陛下,奴婢不过是低贱的宫女,主子安好,便是奴婢安好了。更何况,在这宫中,奴婢们的命,远就不是命,远就不值钱的。”
皇帝只发出质疑的语气道:“不值钱?谁说你们便是不能够为自己着想的?”
巧月低头道:“陛下,奴婢们永远都是奴婢,奴婢出身不好,便也只得做了奴婢。”说罢,巧月双目便也不自觉地流出了泪水来。
皇帝看着巧月,只觉着她越发是清丽可人,又兼着她此刻流着泪珠,倒是越发地显得她较弱许多,教皇帝看了顿时便生出了怜悯之心,想要保护一般。皇帝当即便是对着巧月说道:“谁说家里不好便只能做奴婢的?”皇帝目光之中分明有着一种占有的欲望,便也伸出了手来,看着巧月道:“若是你愿意,你自己肯,便是连着你家里,都可以靠着你,去挣一个好前程的。”
巧月看着皇帝,自然知道皇帝的意思,只是她又是想到了皇后,心中自然是有着几分犹豫害怕的。可是皇帝就在眼前,此刻皇帝甚至还拿着手在挑逗自己的面庞,想来,亦是拒绝不了的来了,又兼,巧月突地想起了皇后对着自己的斥责,只觉着一腔的忠心都是被尽然践踏,心中,便亦开始觉着悲凉。
“怎么?你不愿意?这滔天的富贵,你家里的荣耀,有时,可全都在你这女子手里呢!你若是愿意,给你们家挣一个前程,可是不难的。”
“陛下……”
“看来,你是不愿意的了,罢了……朕也不强人所难了……”说罢,皇帝便转身欲走。
只是皇帝只在那转身只见,便已然被巧月抓住了衣袖,皇帝转了身,只见巧月对着皇帝跪下来了,恭顺道:“陛下,奴婢愿意,还求陛下,疼奴婢,给奴婢一条生路。”说罢,巧月便用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皇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