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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和听着邶如的话语,面色也是不觉间凝重了起来,旋即仁和的眼睛中则透露着一股坚毅,只对着邶如说道:“姐姐放心。我定然会帮你办好的。”说罢,仁和便也起了身,“姐姐,我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不然被发现了可真就是糟了。我且先去,相信,姐姐会出来的。”说罢,仁和便也离了去了。

仁和走后,邶如倒吸了一口凉气,但愿,能够有效。但愿,这些冒险都是值得的。

素拓上前收走了方才给着仁和的茶盏,不觉好奇道:“小主对着公主说了什么?小主可是想到什么出去的办法了?”

邶如勉力笑着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我也只是……但愿吧。希望,不要白费。”

自己自然是不会认命的,毕竟,自己还有着母亲的大仇没有报,还有着想要守护的人没有守护成,怎么着,也必定是要看到他得偿所愿才是啊。

或许,这条路,在踏入宫门那一刻,便也无法回头了。

既然无法回头,便也只得这般硬着头皮闯下去,即使是头破血流,那也不必终归是没有办法回头了。

果然,按着邶如嘱托仁和的办法,第二日,皇帝便来到了长寿宫中。

只是皇帝虽然来此,却是面无表情,全然没了往日里的那般的温和样子,只是阴沉着面庞,犹如乌云笼罩着一般,“你想见朕?”

邶如见到皇帝,本是斜依在榻上,便也立即下了来,对着皇帝行了大离,“妾身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金安。”

皇帝眼见着邶如这般行礼,眼中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与迷茫,旋即,则又是恢复了平日里的帝王威仪,只是道:“起来罢。”

若是往日,皇帝则是一定会伸出手来虚扶着邶如一把的,只是如今却是不同了。皇帝只是高高在上地站着,俯瞰着低下的一切,居高临下地看着邶如,十足地帝王与奴才之间的关系。邶如便也自己起了来,“多谢陛下。”

邶如在起身那一刻,恰到好处地轻轻咳了一声,皇帝见此,眼神中微微有着动容的神色,然而终归却也是归于平淡,“怎的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邶如对着皇帝轻轻笑道:“妾身失仪,还请陛下恕罪。有罪之人,受些痛苦也是有的。”

皇帝只是轻轻地问了一句:“哦?你说你有罪?那么朕倒是想要知道你倒是有何罪啊?”

邶如低下了头,结果秋娘上了来的茶盏,恭敬地为皇帝奉上,然后才道:“妾身之罪,在于入宫。”

皇帝本是刚刚结果茶盏,正要打开碗盖来饮一口,却是听得了邶如的这般话语,自然严辞厉色道:“放肆!你在胡说些什么?能够进宫,是多少人巴不得的福气?况且,朕待你并无苛待,朕给了你淑女的位份,朕还允许你尚未侍寝便有贵人的待遇,居一宫主位,难道你还觉的不满足么?”

邶如却是丝毫不怕,只是对着皇帝平静地道:“妾身不敢,陛下给了妾身这样天大的赏赐,妾身自然是感恩戴德的。可是陛下,您可知道,便是因着您这般的厚待,妾身才会生出这样许多的事情来啊!”

皇帝越发觉着生气,道:“真是放肆!朕看你是疯了!竟然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语。”

邶如听到这些,则又是慌忙跪下,“陛下,妾身不敢疯癫,陛下且息怒,您请尝一尝妾身泡茶的手艺是否依旧,您便也知道妾身是否疯了。”

皇帝不耐烦地看着邶如,只觉着眼前的女子竟不再是那个自己所认识的女子了,竟像是从未真正认识过似的,一时竟是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反倒是真正地听从了邶如的言语,拿起那茶盏,品了一口。

只是喝下去的那一刻,皇帝的神色却是不同的。

邶如眼见着皇帝这般的神色,唇畔有着细微的笑容,对着皇帝道:“陛下,这茶,可否问道有些不同?”

皇帝低沉着嗓子道:“自是有些不同的,倒像是,积年的旧茶。”

邶如跪在地上,恭敬地道:“陛下说的自是了!这茶,泡制的方法,乃是与旧日妾身所泡茶的方法是一样的,加了一样的水,用了一样的东西,用了一样的茶叶,甚至,便是连着茶盏,那也都是一样的。可是……唯独不同的,则是这茶叶的新旧。”

皇帝眼见着邶如这般样子,倒是一时陷入了沉思,许久,皇帝才慢慢道:“你想说些什么?”

邶如看着皇帝,倒是微笑了起来,只道:“陛下,您说呢?”

皇帝看着邶如,只是盯着她许久,想要从邶如那眼眸中看出她的心思,可是看来看去,皇帝除了自己的影子,什么也都看不到。

“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邶如这才复又对着皇帝施了大礼,道:“陛下,请恕妾身给您不好的茶水之罪,可是妾身也没有了办法,妾身这长寿宫中,如今也只有这等茶叶了,这已然是最好的了。剩下的,都尽然受潮发霉了,妾身自然不敢端上来给着陛下饮用。”

皇帝问着:“朕不是说教你好好养病么?怎么,这宫里的奴才们,竟是对你懈怠么?”

邶如摇着头,自嘲似的笑了一笑:“这自然是不会的,奴才们能够有什么本事,也不过是听从揣摩主子们的意思罢了,至于旁的,妾身便也不知道了。”

皇帝面上有些闪烁,却也只是道:“你倒是受罪了。委屈你了。”

邶如谦恭地笑着,“能够得到陛下眷顾关怀,妾身倒也不算委屈受罪,妾身本就是有罪之人,自然不敢奢求陛下原谅。”

邶如复对着皇帝一个深重叩首,“陛下,妾身只是想说,许多事情,看似不变,看似极好,可是随着年岁的过去,早晚是会有变化的。便像这茶水一般,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变化,只是茶叶存放的久了而已,可是即便是来日仍旧按照一样的手法泡制们,那也终究是不一样的,是变化的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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