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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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后来才得知,他是这里的统治者,是夏侯家族的人,据说夏侯家族的祖先们曾经在沙漠捕杀过很多的野狼,因此,沙漠之中的野狼都会忌惮夏侯家族人的血,但凡闻到他们的血,便会逃离。”

原来如此,这么说那日在沙漠之中救我的也必是夏侯家族的人,甚至极有可能是夏侯城。

“后来呢?”我追问道。

“后来我们便相爱了,在初次见面之时我便被他深深吸引了,像他这样的男子本就是很吸引人的吧?”如妃说着,将目光转到了我的脸上,不知为何,我脸上突然一阵羞红,不自觉的低下了头,不敢面对她的眼神,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

“但像我这样的没有身份的女子,在商国是被歧视的,更遑论封妃了,可是他却一人顶住了所有的压力,将我一个册封为妃,并且赐名为念如忆,姓念在商国是极度高贵的象征。”如妃说着,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笑容,也许这是她最美好的回忆吧。

“我本以为自己此后便可以和他相伴到老,用一生来补偿他对我的情意,只是我没想到,自己在这个时空的时间会如此短暂。”

“姐姐要回到自己的时空去了吗?”我疑惑不解的问。

“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去哪里,只是我感觉自己在这里的体征越来越微弱了,我有预感自己随时会离开,就像上次突然来到这里一样。但愿我还能撑到这木棉花开的日子。”如妃说着,凝神望向了窗外满庭的木棉花树。

窗外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雪,密集的沙粒打在小轩窗纸上,簌簌的声音很是好听,室内的气氛却是极其低沉的,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今晚的一切与我已是极度的震撼了,我不知千年之后会是怎样,但是穿越千年的爱恋,又有何人能不动容。

会的,姐姐,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撑到木棉花开的日子的,冬天来了,春天已经不远了。

如妃轻轻的帮我拢好两鬓的青丝,从自己的发髻上摘下一支荷叶绞枝纹发簪,插入我的发髻之中,但见镜中女子柳眉如黛,雾鬓风鬟,静静的透着一股幽兰般的气息。

“奴儿,你以后就梳这个发髻了,可好?”她说着,带着赞赏的语气。

“奴儿不过是一个卑微的贱婢,怎好梳这样的发髻呢?”我婉转的拒绝着,语气之中却无半点卑微。

如妃俯下身,透着菱花铜镜深深的望了我一眼,突然说道:“我想让他记住你,舞阳。”

因为她的话没有任何预先的征兆,以至于她说的时候我根本不知该如何应答,心重重的顿了一下后,狂跳不已。

“綦国第一美人,风舞阳,这样的发式便和画像上是一模一样了。”

画像?我何时给她看过我的画像了?

“还记得你当初送给城的那副自画像吗,綦国的使者将画像带给城以后,他并没有看,便将画像给了我,要我决定是否同意和亲。”

如妃语气淡然,嘴角却始终带着一抹难以揣测的笑,玉手轻执起桌边夏侯城未喝完的早已凉了的茶,继而道:“我第一眼看见舞妃的时候,便知她是假的,可我并没有告诉城。”

“为什么不呢?”我在心里暗问。不料她却回答了我的问题。

“因为假的风舞阳带给我的威胁远不及你。”她说着,低首轻闻了青瓷杯沿淡余的茶香,复又道,“茶香幽然呢。”

“姐姐。”我惊恐的跪在地上,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愚蠢的事。

“奴儿,你知道吗?城的身边从来不缺少女人,她们会极尽妖媚之能事去勾引于他,可我从来不怕这种女人,却惟独怕了你,风舞阳,这么多年了,我一直以为你不会再出现,却不料你还是出现了……”此刻,深重的失落溢满了她的眼眸,似是要随着那晶莹的液体,全数流出来。

“如果早知他有你这样一位爱他的妻子,我便不会同意和亲了。”话既然已经说到了这里,便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可这不是你所能决定的。”她轻笑起身,衣袂当风,一语道破了我的悲哀。

“奴儿,请你原谅我的自私。”她话锋一转,道,“直到今日我才敢告诉你这些,其实我之所以叫姑姑把你带到我的身边,就是为了不让你有机会去夺回自己的位置,我不想看着自己还没离开,最爱的人就被夺走了。”

“姐姐,”我突然站起了身,握住了她的手,“奴儿怎么会这么做呢?再说就算我有心去夺,大王对姐姐一往情深,有怎是我能夺得走的呢。”

没有矫揉造作,没有刻意隐瞒,也没有醋意争风,我从未想过会以这样的姿态和她摊牌。

她回首,早已红了眼眶:“奴儿,你知道吗,你迟早会和他在一起的,你们会一起白首偕老,会有属于你们的孩子,而且他这一生都将会只爱你一人,你知道吗?”

“姐姐”双手被她紧紧地反握着,渐渐地生出一丝疼痛,就像我听到她说这样的话时心里那股难以承受的钝痛一般。我望着她,诧异不已,全然不能明白她话中的含义。

她突然笑了,握住我的手说:“你忘了你姐姐是千年之后来的人了吗?我可以预知这个世上的所有事,夏侯城有一天会一统江山,会成为千古流传的伟大帝王,而你会是他一生钟爱的妻子--风舞阳,你们都将会名垂史册的。”

“你知道吗,奴儿,我曾经以为我可以改写历史,我以为我会成为他永远的爱,可是我毕竟还是斗不过这历史啊,我终究不过是这滚滚红尘之中的一粒微尘罢了。”

“不过我认命了,我庆幸我还能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见到你,舞阳,你是一个好女孩,你足以与他相配了。”

“不,姐姐,你别说了。”我突然感觉前所未有的恐惧,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却没想到原来一切已经早已有了定局,泪止不住夺眶而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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