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不锈钢的电梯门,心里觉得土土的,说不清什么感觉。
过敏,并不是很特别的意外,而却和她记忆中某一个定点,相互碰撞。
四岁的时候。
她在医院里,整整呆了好久,好久,那时,妈妈天天都陪在她的身边,煮白白香香的粥给她,那暖暖的烫烫的触感,一直暖到了心底深处。
她应该不是第一个因为吃芒果而过敏进医院的吧,但却是因为芒果而变得更加幸福的孩子。
爸爸那时,据奶奶说,生意正在起步阶段中。
什么事都须亲力亲为,自然,忙得焦头烂额。
经常是,日落而归,日出而作。
而,那几天,是她最最幸福的日子,爸爸每天都会抽出时间,专门到医院里,和她抢着吃妈妈煮的美味的粥。
皮蛋瘦肉粥,红枣粥,核桃仁粥,杏仁银耳粥,好多,好多,各式各样的。
抢起来吃,特别的美味。
而,贝茈睁开了眼睛,站直了身子,电梯叮的一声,她揉了揉眉心,正要往电梯外走去,却蓦地,被抓住了手腕。
“放了我吧,今天我很累。”
她真的很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日子一天天更累了。
明明工作不辛苦,明明生活也不辛苦,可是,心头泛起的苦涩却一天天的更多了,酿成了涝灾,怎么拯救都于事无补。
以前,多少次为了学业熬夜,有了黑眼圈,戴上眼镜,继续看书,几尽痴狂的程度,依旧风生水起。
而如今,她觉得很累,是那种意义不深却身心俱疲的怠倦感,可能无法消除了。
她不想与他争吵,无论是眼神上的较量,还是语言或是行动上的较真。
他看着她清明却毫无光泽的瞳仁,大掌将她的手轻轻的包了进去,完全是一瞬间的情绪,下一刻,他大步跨出,带着她,往门口走去。
他是那种拔高拔高的男人,几尽一米九的海拔,整整比贝茈高出一大块,无可比拟,连步子都因为这个受到了影响。
贝茈晕头晕脑的,随着他的步子,三步并作两步,囫囵吞枣般的急急跟在了一旁。
他的手,不是那种温暖的儒雅,而却在淡淡的凉薄中,竟有一抹静静的情谊蔓延出来,滑过彼此的生命线,相交在情感线的交汇处。
深深的,渗透进去。
凉凉的风,瞬间从四面八方涌过来,轻拂在脸上,像母亲的手,柔顺的轻拂,舒适安逸。
“你要去哪?”停车场不是在地下一楼吗?他怎么拉着她绕过了停车场的入口处……
走上了一层弯弯的石板路,青涩的痕迹,遍布整个地面,在环卫树下,葱葱郁郁,想起了南拳妈妈的牡丹江:“青石板的老街上,你我走过的地方,那段斑驳的砖墙,如今到底什么样。”
此情此景,借景生情一般。
好像满腔的情绪都被勾引了出来一般。
挣了挣紧握住她的手,无奈,比粘了50胶水还有够缠绵,够悱恻。
他不是这种拖泥又带水的人吧,她这样想的,也一直这样认为。
指着一个长长的青石板制成的石椅,圆润的弧度,看着特别的有意味:“坐这儿吧。”
她顿住了脚步,抬眸,在月华的映射下,看着他,深沉的眼眸。
这是在医院旁的一个小花园,河滨公园的模样,不过,要简陋一些。
毕訾暄只是看了一眼面前的她,觉得她好瘦,一个小小的模样,握紧了她的手,走向一旁的石椅上,正要坐下,只听贝茈一声惊呼:“等一下。”
她匆匆的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巾,仔仔细细,密密实实的,将石椅的面擦得干干净净,就差油光发亮了。
看着她一副紧张的姿态,他的心里却像是拂过一朵蒲公英一般,柔柔的,似抚平了心底所有的燥欲。即使,这种燥欲,本身便是由面前这个懵懂莽撞的女人而勾起的。
都不重要了。
他待她擦好,便屈膝,在石凳上坐下,贝茈见状,也正要用纸巾,将自己这边的面擦干净,却在指尖触碰到石面的那刹,被握紧了手。
修长的手,轻轻的,覆在了她的手上,像一只巨大的容器将她包容。
下一刻,她被温柔的搂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鼻翼间,清晰的泛起了那道熟悉的淡淡青草香,永远那样的清新。
正如这个男人一样。
干净,稳重。
她的腰上,覆上了一双手,将她轻轻的搂紧,使得她的背不断的往后移去,直到,贴上了那道炙热的胸膛,没有一道缝隙。
她几乎感受到了,他的心跳声,一声一声,掷地有声。
像打起了节奏,谱起了月华下的歌曲。
他的下颌轻轻的,靠在她的头上,吻着她柔顺的发丝,闻着那清新令他沉醉的香味。
清廉的肥皂香,却带来了意外的心动。
怀抱,因为情,而变得炙热起来。
“你,爱我吗?”
“什么?”
“爱。”
不容忽视的,低沉的嗓音响起,在贝茈还未意识到是什么问题的时候,蓦地,下颌被勾起,唇上被印上了湿湿茹茹的柔软,那是一种足以令万物窒息的萌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