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她每天的生活。
起床,煮一杯牛奶,来店里,看着人来人往,手中也拿着一本喜欢的书,偶尔青春,偶尔成熟,偶尔清洁着自己烦躁的心灵,都是极好的方法。
夜幕,滑下。
在书店前,贝茈锁上铁门,转身,往一旁的人行横道走去,她喜欢沿着斑马线,一直走,在微微的凉风吹拂下,感受着凉凉的呼吸。
“呼吸着彼此的眷恋,才洒下一条粉色的线,你捏做的雪人,她此刻,还在吗……”
“你好。”停在路牌一边,她拿出包里的手机。
熟悉的沉默。
令她的心,狠狠的揪起。
所有的淡然,所有的安逸,一瞬间被推得很远,掀起了狂澜。
“是你吗?”每一个星期,她都会接到这样的电话,尽管电话号码显示得永远不是同一个,但,那浅浅的呼吸,从话筒那边传来,却让她有一种彼此贴近的感觉。
依旧是沉默。
她静静的坐在等候公车的长椅上,看着路边的落叶被风卷起,偶尔有一两辆车子疾驶而过,卷起半点涟漪。
手指却依旧握着手机,不肯松开。
“我今天在书店里,遇见了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她找不到妈妈了,然后……”每一次,她开始朝这个电话诉说着一切,她遇见的快乐,抑或是不快乐。
而,话筒那边,却始终静静的聆听着,从不挂断。
他是她最好的聆听者。
她也试图,通过这通电话,告诉他,她最近正在做什么,正在遇见什么。
他通常是沉默,静静等待她说完。
然后,挂断。
一直,一直。
“今天去了一家披萨店,但是它的披萨真的不好吃,不晓得为什么会那么贵。”她孩子气的埋怨着,毫不伪装。
“毕先生,打针咯!”
突兀的嗓音蓦地响起,揪紧了她的心,她的手不自觉揪紧了裙角,“是你吗?”她的嗓音有些激动,引得一旁等候的人纷纷侧目。
“嘟嘟嘟嘟……”话筒,却被再一次挂断。
狠狠的。
切断。
有些感觉,不用点出,也会勾起人的敏感。
只是,他们都不说出来,而已。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个月,整整一个月。
她再也没有收到任何的电话和油画。
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她却已经习惯性的等候门卫大爷的回答,已经习惯了看着手中的手机。
再也没有。
温馨的餐馆里。
“贝,你怎么又在发呆了?最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怎么总是出神?”卓荇将一只鸡翅夹进女儿诺诺的浅盘里,抬眸,看着对面坐着若有所思的贝茈,关心的问道。
“没有。”贝茈摇摇头,甩开闷闷的思绪,她拿起汤匙,舀了少许的汤,放进碗里。
“今晚回去好好泡个澡,别再想些有的没的,知道了吗?”
“恩,好。”
今天是周一。
贝茈的书店周一会停一天,一星期六天。
和卓荇一家吃完了晚饭,她打的回到了家,走到公寓门口,却听见门卫大爷叫她:“贝小姐,贝小姐。”
“大爷,是不是有包裹?”她的心蓦然间起伏得厉害,期待地看着大爷从一旁拿出一个小小的方方正正的盒子。
狐疑的接过,她签了字,往楼上走去。
为什么不是油画?
她压下心里的疑惑,索性走出电梯,坐在二楼的长椅上,急急的拆开盒子。
是一只漂亮的紫红色首饰盒。
该不会?
啪的一声,打开来,入目的,是一只银色的戒指,有着简单却漂亮的花纹,小小的,却让她一眼见了就很喜欢。
从戒指盒下沿,取出一张小小的卡片,那清秀漂亮的字体,一瞬间映入了她的眼帘:“回家。”
心,突突突的乱成一团麻。
她匆匆的站起,拿起包,冲进电梯里,使劲的按下六楼的键,挤出电梯门,匆匆的赶到了家门口。
没有人。
失落,渐渐的涌上心头。
她静静的蹲在门口,双手抱住自己,将脑袋埋在膝盖里。
她害怕,很害怕。
没有人知道,她没有和任何人说。
她怎么会猜不出寄给她油画和打她电话的人?
他消失了,如同水一样蒸发得干净。
却让她更加的慌乱。
她是爱他的,从未改变过,无论是四年前,还是五年后,她都从未改变,也绝不会改变。
无论多了什么金钱,什么地位的制约,无论她掩饰得多么干净。
她却无法欺骗自己的心。
泪水无法抑制的从眼角滑落,泪湿了白皙的肌肤,滑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叮的一声。
是电梯响的声音。
她茫然的抬眸,视线却再一次怔愣住,那抹高大的身影,正静静的站在电梯前,双手拎着超市的袋子,满满的,好几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