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雪,如果疼的话,就喊出来,没关系的。"水瑟拿着长针在火上烤了一烤,又在白布上一抹,才拿到问雪的面前柔声道,问雪一声不响,似乎还在昏迷,水瑟哀叹一声,扯开被子,露出肩膀处那几块透着黄绿的伤口,周围一片黑紫,水瑟稳住心神,准确的扎透伤口上皮痂,恶臭的味道顿时弥漫开来,几番处理,水瑟如同是从水里捞出一般。
经过几日调养问雪终于恢复神智,可人却变得更加枯瘦,大大的眼睛显得有些突兀,整张美颜都脱了原貌,看的水瑟直感心疼,而其清醒之后,旧病复发,咳嗽的更加厉害,去药铺拿药也成了水瑟每日必做之事。
"咳咳...别忙了,过来休息会儿..."问雪靠在床头,看水瑟为自己捣药磨药,鼻尖都是汗,"不了,大夫说这药今早才来,还有着灵气,早早入罐对你的病帮助大些。"水瑟用袖子擦了把汗,笑着说道,"我没事...咳咳,老毛病了,以前没那么好的药,还不是拖着,没那么容易死的。"问雪不想让水瑟在他身上浪费银两,他也曾经去看过大夫,这病是治不好的,只能拖一天算一天,哪日把血呕尽,把身子咳坏,命,也就到头了。
"什么死不死的,说点吉利的好不。"水瑟拍拍药灰,用帕子擦了擦手,来到问雪床头,拉住问雪瘦骨如柴的手,"别为我费心了,我那么些年都过来了,我知道你有事要做,我不想拖累你....咳咳咳..."问雪用手帕捂住嘴,激烈的咳嗽起来,脸色涨的通红,水瑟见他这般,更加不舍,伸出手将他抱在怀里,没有爱情的甜蜜,没有口头的承诺,更没有形势所逼,她觉得自然而然想要保护这个人,想把他带在身边,不愿丢弃。
"别...别这样,不要碰我,我有脏病。"问雪没有料到水瑟会拥抱自己,心头一热,反倒退却起来,"什么脏病,那是在下面,我们又没那什么,不怕传染。"水瑟感到这男人病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咯人不说,还轻飘飘的,比当时衍溆刚刚睡醒那会儿还要夸张,"我咳血,大夫说会传染的..."问雪知道她不嫌弃自己,更加感动,可想到大夫的话,又不得不担忧道,"我和你不是一族,你们人族有的病,我得不了,放心好了。"水瑟依旧不肯放手,她知道他得的可能是肺痨,这种在不发达的古代,等于死刑的病症。
"咳咳...你这人真是..."问雪挣脱不开,也随她搂着,眼泪却止不住的掉落,不知多久没有人这样爱护自己了,就算曾经风光一时,那些恩客也只是贪恋他的身体,当面哄他爱他,背后谁人不是骂他娼伎,贱货,在他落难之时,连个关心问候的人也没有,更别说伸出手拉他一把,直到他最后沦落成野伎,那些曾经说爱他的男人女人们也没有出现过,人情淡漠,他早已习以为常,可没料到,平白捡来的乞丐,却愿意散尽钱财,只为他能多活一段,够了...足够了,他此生也算真正有过幸福了......
"身上还痛不痛了?"水瑟不敢用力,慢慢放开问雪,关心的问道,"好多了,以前没药的时候也挺过来了。"问雪低眉浅笑,双颊红扑扑的,水瑟怜惜的伸手抚摸问雪的面庞,她不知自己是不是爱上这个男人,毕竟相处时间不长,也许只是寂寞,也许只是两人同病相怜,也许只是第一眼的恋慕,可不论什么理由,她都要治好他的病,带他回到水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