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溆面朝前方,双眸不动,只是伸手摸着水瑟的发丝道:"真的没有什么,只要你不嫌弃我就好!"水瑟一个抬头,双手握住他瘦弱的肩头,泪流满面道:"你为什么这么大的事还那么沉的住气,你不慌吗?难道一切都是用理智面对吗?"衍溆见她激动,又怕她招来其他人,便双手摸索着勾住水瑟的脖子,自嘲道:"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一个人身上,就因如此,我没有别的精力注意自己,只要这个人过的好,只要这个人还要我...那么我怎样都无所谓了...."
水瑟立刻搂紧衍溆,紧到可以听见衍溆骨骼的咔咔声,可衍溆依旧笑的那么甜,仿佛很是满足,水瑟不停的落泪,她曾觉得衍溆过于理性,甚至当年的那一剑,也是因为她是他的妻主,礼教如此,而衍溆在感情方面都能收放自如,更让她觉得自己在他心中占据很少,可却没有想到,这人不是能收放自如,而是事事以她为主,若是她不开心或者烦恼的事情,他都不会去做,他如今的样子,是自己从小一点点塑造出来,是自己最想要的个性,脾气,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也是自己最放不下的,衍溆不是不爱她,而是已然爱到失去自我,只要她还要他,还有什么可以伤害他。
"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眼睛,你不会一辈子都盲的!"水瑟狠狠发誓道,可衍溆却问道:"若是盲一辈子,你还要我吗?"水瑟用手背抹了把泪水道:"你是我的夫,我的相公,我的正夫!"衍溆听她说的这么顺口,面浮酡红,哑声道:"只要不会给你添麻烦,我瞎一辈子也没关系。"水瑟刚止住的泪水,又决堤了...
没有惊动其他人,是因为水瑟不知如何和大家交代,人是苏醒了,身子也好些了,眼睛却盲了,水瑟原本以为他老拿不到东西,又几次摆错位置,是因为手抖,下马车需要她抱着,是因为身子虚软,可慢慢的,水瑟发现他眼里的焦距老是对不上人,开始是认为他对什么都很淡漠,可渐渐的水瑟内心越发的恐惧,却又鸵鸟心态的不敢多问,今日这种恐惧终于爆发了,而事实也是让她如遭雷劈。内疚,心疼,痛苦,接踵而来,她的衍溆,从小便在一起的人儿,为何如此的命运坎坷,幼年丧母,少年时又要照顾她,直到及笄许配给她,还是试夫,没等到成婚,便为她受剑,昏睡5年,差点天人永隔。如今,她也到了成婚的年纪,他也从噩梦中苏醒过来,却再也看不见她的容颜,也再也无法见到那秋天的红叶......
水瑟不理别人侧目,直接把衍溆抱进自己房内,衍溆5年里并未长高,虽然比自己还要略高半头,可身体轻的可怕,一把骨头,再无其他,水瑟怕他走路磕着碰着,自然宝贝的紧,衍溆也任她抱着,双手无力的环着她的脖子,悄悄的松了口气,闭上双眼紧贴着她的下巴,心想她已然长成,不知多么的绚丽耀眼,那个蔚蓝色的小身体,也成了俏丽高挑的大姑娘了,往后不知会有多少少年郎倾心与她,她也将有多少枕边人,可她的童年只有他的存在,衍溆默默抽回一手,摸上自己的心房,那小小的她就住在这里,只属于他一人,虽然此刻眼前漆黑,可那小小她似乎依旧能看的清楚,这样想来,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