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着一股子豁出命去的锐气，卢杰率领着亡灵部下们接连宰杀了二十几伙地狱生物，离血腥祭坛的所在地越发接近，不过，这股子锐气如今也被消磨得差不多了。

尽管对手大部分是类似于魔婴、投火怪之流的低阶怪物，可正所谓好狗赖不住群狼，再加上霸道的地狱火和狭窄的地形限制了骷髅兵们的发挥，一次次针尖对麦芒的突击强攻使得受到严重损伤、返回亡灵空间的骷髅兵也越来越多。

且不说小白身上的护体金光已经彻底黯淡了下去，就连十二骨将现在也只剩下三四名尚能继续作战，至于那帮子骷髅兵，更是前前后后轮换了好几茬，当真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此时，卢杰不但要同时维持几十个骷髅兵的魔力消耗，还需要运起冰核之力灭火开道，偶尔还需要卢杰施放一些法术辅助，在喝干了几瓶随身携带的魔力药水后，卢杰也因为魔力消耗过度而感到一阵阵头晕眼花，直接导致身边的骷髅兵因魔力补给不力而越来越少。

当卢杰再度利用精神波冲击干掉一大群蝗虫般的吸血魔蝠后，他的身体终于有些坚持不住了，除了满身血污、依旧战意昂扬的小白，剩下的十几只骷髅兵也纷纷不甘地被强制遣返回亡灵空间，甚至卢杰额头上的阎罗金印都开始若隐若现起来。

“可恶啊！这帮邪教徒可真是疯了，老老实实活着不好，非要瞎折腾，靠自杀来召唤这么多怪物……早知道这两天少打两圈牌，牛头马面和判官这三个家伙吃得倒饱……”卢杰摁着隐隐作痛的眉心，盘腿坐在地上，运起冰火玄功，稍作冥想，希望能尽快恢复一点魔力，能够支撑着他继续战斗下去。

靠冥想和运功来恢复魔力，很明显是太慢了一点，卢杰稍微平稳了一下体内紊乱的魔力流，又带着白翻弄起那些魔蝠的尸体，从牠们的脑中挖出一颗颗指甲盖大小的血色魔晶。

“血液精华凝成的血灵魔晶……不做加工直接用的话，副作用太大，要是罗宾在这儿就好了……现在也管不了许多，不过，这些吸血魔蝠平时明显是营养不良，十几颗加起来还没有我上次给罗宾买的那颗大……”卢杰嘟囔着，还是皱着眉头，抓起一把血灵魔晶，吸收起魔晶中蕴含的魔力。

卢杰此时的感觉有点恶心，就好像吃下了一大块血淋淋的生肉，浑身上下都觉得不舒服，脑袋也有点疼，不过效果还算不错，卢杰的魔力倒是迅速恢复了一些。

“这个样子，能撑到最后吗？”卢杰多少有些不自信，通过伊布对魔力的感应，他知道自己离邪教祭坛的所在已经不远，但周围强大的魔力源也越来越多，也就是说，他要对付的地狱生物恐怕还会变得更多更强。

“主人，若是能多几个帮手，咱们也可以轻松许多，但是就算地面上的那群强者知道邪教的秘密，估计也不会选择陪主人一起下地狱吧？”小白颇为悲凉地说道，“这个世道，谁会真的为别人的命去拼命呢？”

“小白，你错了，在这个世界上，谁也没有资格要求别人为你而死。我不会为别人拼命，所以也不指望别人为我拼命。一切，还是靠自己。”卢杰抹了抹脸上的热汗，喘着粗气，又凑上前去，检查着小白身上的“金钟罩”法阵，仔细一看，那临时拼凑起来的法阵已经破败不堪，嵌在上面的那些晶石都已经迸出了裂痕，几乎是失效了。

“对，要救自己的命，还是得要自己先拼命。”小白使劲地跺了跺脚，又重新振作了精神，豪迈地笑道，“想当年，西楚霸王破釜沉舟，背水一战，还不愣是打败了强大的秦军？嘿嘿，主人，反正我今天是杀得够本了，我就只想看看咱们这支孤军究竟能拼到什么地步！没准……咱们还就真的打赢了呢？”

卢杰赞赏地拍了拍小白那光滑的骷髅脑袋，笑道：“小白，若我这次真的活下来了，我就想办法给你重塑肉身，你要多帅我给你整多帅！”

“真的？主人您真是英明神武，我对您的敬仰真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小白轻松得仿佛忘了自己已经身处绝境，又或者面对这种彻底绝望的情况，它反倒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

也就在卢杰准备继续学鼹鼠钻地道时，一阵强烈得有些唬人的魔法波动忽然从附近传来，根本不用伊布提醒，卢杰就知道应该又是邪教徒在附近进行召唤仪式，而且这一回召唤出来的地狱生物，应该还要更强。

偏偏……波动的源头，似乎就在卢杰选择的这条路前方。

“哼哧哼哧……扑哧扑哧……”一阵好似猪叫般的声音从洞内传来，更伴随着杂乱而沉重的脚步声，卢杰此时的感觉，就好像是猎手在森林里遇到了横冲直撞的野猪群，本能地感到了危险正在靠近。

卢杰忽然看到黑暗的地道中，有两只幽绿色的光芒如同鬼火般冒起，并朝着卢杰这儿快速地移来。

“小心，对手应该是四级地狱生物！”伊布赶紧提醒卢杰道，卢杰也不管对方到底是什么怪物，直接伸手喷射出几道冻气，地狱生物平日习惯了高温的地狱，自身大多带有火元素抗性，而冰系法术多多少少总能克制住牠们。

随着幽蓝色的冻气没入黑暗，紧接着卢杰又听到洞内传出一阵杀猪般的嘶叫声，卢杰心里一喜，又接连施放了一连串“蚀骨箭”，希望能直接将敌人埋葬于地道中。

黑暗中传来的惨叫声愈发骇人了，那接连不断的“猪叫声”，甚至让卢杰有一种置身于屠宰场的错觉。

可是，待卢杰接连发射了近百支“蚀骨箭”，洞中的叫声还是不依不饶，甚至……对方叫得越来越精神，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睡得迷迷糊糊的小鬼被老妈揍醒，虽然嘴上叫痛，不过脑子却彻底清醒了。

“不该啊！‘蚀骨箭’虽说不是什么高阶法术，可是强劲的穿透力和对血肉的腐蚀能力还是很不错的，对方先是被我冻住，现在又挨了这么多‘蚀骨箭’，怎么也顶不住啊！”卢杰疑惑地骂了几声，正要召唤出幽魂下去看个究竟，却听到洞内又传来轰隆轰隆的脚步声，好像正有一头发狂的犀牛冲了过来。

“切，好不容易恢复了点魔力……”卢杰嘴里发着牢骚，动作却一点没耽搁，他朝后退了几步，嘴里迅速地吐出一系列繁缛的咒文，邪灵权杖直指洞口，“连环骨刺……碰牌！”

“轰隆轰隆”，只见无数根粗壮的骨刺如同大地的牙齿，从各个角度破土而出，又一股脑地钻进了洞穴，整个洞口一下子就被骨刺堵住了，洞内传出的哀嚎声音量也跟着攀上了一个新的高度，吵得卢杰脑仁都有些疼了。

“管你是什么怪物，挨了这么重的打击，总该消停了吧？”卢杰耍了耍衣袖，正要转身走进另外一条通道，却听见洞内又传来阵阵清脆的骨骼断裂声，那拥堵在洞口的一根根粗壮骨刺也跟着摇摇欲坠，甚至还迸出一条条细微的裂痕。

“卢杰，小心，那家伙已经冲过来了！”伊布大声提醒道，可还没等卢杰反应，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一个高大的影子已经撞碎了所有骨刺，冲出了洞穴。

卢杰这时才看清对方的真面目：高达两三米的强健身躯、满身浓密的体毛、两只如同利剑般的羊角、一张似狼似猪的兽脸，还有一条恶魔特有的尖尾巴……这有些像是狼人的怪物，分明是一只地狱长角恶魔。

长角恶魔是四级魔物，虽然没有什么炫目的种族异能，更不像其他一些四级地狱魔物擅长法术，但是牠不但力大无穷皮糙肉厚，而且恢复能力极强，对于魔法也有着不小的抗性，往往是不少堕落法师强力的肉盾魔宠。

这只长角恶魔身上满是血淋淋的伤口，肩膀上还带着不少碎冰屑，不过让卢杰心悸的是，那些伤口正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迅速恢复着，而长角恶魔也瞪大了血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卢杰这个让牠吃了半天苦头的敌人，口中发出了一连串像是狼嚎又像是猪叫般的嘶吼。

卢杰可不敢怠慢，左手一抬，五指再次喷射出几道寒气，一下子将长角恶魔的双腿冻结，长角恶魔本来刚迈开步子准备冲锋，忽然双腿不听使唤，猛地摔了个狗啃屎，又狂暴地捶打着地面，嘴里又是乱叫一通，活像是个哭闹撒娇的大号狼孩。

长角恶魔拥有媲美五级生物的肉体，却被列为四级生物，除非其没有什么特别的种族异能，更因为牠堪比野猪般的低劣智商……

小白的反应倒快，它伸手将卢杰朝着身后一拉，避开长角恶魔胡乱挥舞的胳臂，又顺势跟着跳到了长角恶魔的脊背上，对准了心脏所在的部位，跟着就是一刀狠狠地捅了下去。

合金匕首太短，只是没入了长角恶魔那鼓鼓的肌肉之中，如此健美的身躯让小白好生嫉妒，便狠毒地将刀子转了一圈，愣是给对方身后开了一个手掌大小的血洞，随着小白敏捷地抽刀跳到一旁，大股暗红色的鲜血如同火山爆发般喷洒出来，强烈的血腥味将整个岩洞内的空气搅得更加浑浊。

“小白，干得好！这样致命的攻击，牠来不及恢复……”卢杰脸上的笑容忽然凝固了，因为他看见长角恶魔的额头上忽然浮现出几个红色的魔法符号，而牠的伤口的皮肉也跟着疯长了起来，没一会儿就将那致命伤给封堵住了。

“这只长角恶魔……居然是有主人的！魔宠一旦拥有主人的魔力做支援，那实力可是相当可怕！”卢杰惊愕地叫道，“想不到，那群邪教徒竟然不全是靠自杀来召唤地狱生物！”

“呼哇呼哇！”长角恶魔立马精神了许多，牠使劲地蹬了蹬腿，一下子就将腿上的那层冰全部震碎，又发狂似地朝着卢杰冲了过来。

“对手……到底有多强的实力？能拥有一只长角恶魔做魔宠，至少也该是红徽使徒……甚至是紫徽的水准吧？”魔力不足使得卢杰精神有点恍惚，居然发了一下愣，明明眼看着长角恶魔冲了过来，四肢却怎么不听使唤……这是灵魂本源过分衰弱的征兆！

“主人，小心啊！”小白绝对是个忠仆，它发疯似地扑倒了卢杰，让卢杰闪过了长角恶魔的利爪，又趁着长角恶魔从身边掠过的当儿，再次挥刀割开了长角恶魔腰部的皮肉，露出了白花花的肠子来。

可是，长角恶魔只是粗喘了几口气，伤口居然又再次恢复了。

“可恶啊！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打不死的怪物啊！”小白扶着头重脚轻的卢杰，却发现卢杰的眼神有些恍惚，那张小白脸已经涨得通红，还开始流鼻血，在魔力严重缺乏的情况下，血灵魔晶的副作用表现得更加明显。

小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因为卢杰魔力消耗殆尽而被送回亡灵空间，也不敢再做耽搁，努力回忆着当初学习的那点华夏武术，努力地跟对方周旋着，一会儿给对方肚子割道口子，一会儿又在对方大腿上捅一刀……虽说这些小伤对长角恶魔而言没啥大用，但小白只想尽量给卢杰争取一点时间，它相信着主人卢杰是天下无敌的，只要再恢复一点点魔力，卢杰一定能想出办法，干掉这只皮糙肉厚的臭野猪。

可是卢杰的情况却越来越糟，他无力地瘫软在地上，只是好像寒热病人那样发烧晕睡喘粗气，阴阳二气在卢杰身体内的流动也跟着混乱了，小白凭着那点半瓶水的内功知识，猜测出那是武林高手死前“散功”的现象。

“主人！您不能死啊！您绝对不能死！我还等着您给我塑造一个帅气的肉身呢！您可是黑色死神！您可是我小白认定的主人啊！”如同拥有一对肉眼，相信小白此时已经泪流满面了吧？小白现在已经懒得去躲闪了，居然一把揪着长角恶魔那浓密的胸毛，跳到牠胸前，对准他的心口机械地捅着，捅得是一丝不苟。

最终，小白被愤怒的长角恶魔一挥手拍飞了出去，饶是小白的身子骨已经算得上是千锤百炼，可还是当场断了一只左臂和几根肋骨。

尽管受了重伤，可小白还是尽量不从卢杰身上吸收修复身体的魔力，只是凭着炎晶心脏所提供的那点魔力，努力支撑着自己重新站起来，它用瘦小的身躯挡在长角恶魔和卢杰之间，在周围微弱火光的照耀下，它映在墙上的影子显得是那么得伟岸挺拔。

“翠花！来福！还有弟兄们！主人平时待你们不薄，你们就不能冲出来替主人挡挡？”小白激愤得是语无伦次了，翠花他们倒是想出来助战，可卢杰自身的魔力已经可以用“干涸”来形容了，原先召唤骷髅兵那点魔力对于此刻的卢杰而言都是一种极大的负担，卢杰能维持小白的存在到现在都已经算是奇迹了。

“老天爷哪！请救救我的主人吧！”面对着越走越近的长角恶魔，小白在意识空间中发出了一阵无声的呐喊。

“嘿嘿嘿嘿……哈哈哈哈……下仆，你的表现很好，我欣赏你……”小白身后忽然响起一阵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说起来，这个小鬼就这么值得你拼命？啊……真有意思，就让我看看，你们到底能挣扎到什么地步吧？”

小白下意识地回头，却看见卢杰已经站起身来，脸上挂着一种轻蔑而邪恶的微笑，神情淡然而又充满了王者的霸气，和平日的卢杰完全不同，他额头上的阎罗金印更是已经彻底隐没，而他的双眼居然还闪烁着幽绿色的荧光，好似夜袭的恶狼，充满了对杀戮的渴望。

长角恶魔被卢杰那对狼眼瞪着，居然停下了脚步，牠高大的身躯居然因为恐惧而佝偻颤抖起来，几乎要缩成了一团，最后甚至连站都站不稳，踉踉跄跄地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不是主人！”小白心底闪过了这个念头，小白分明感受到卢杰身上的魔力正在迅速膨胀，强大的魔力波动如同山呼海啸般在四周空间震动着，大股的魔力跟着涌入了小白的体内，修复着它的伤处，而卢杰也跟着轻轻举起了邪灵权杖，狰狞地笑了一声，“小鬼，你就将这场好戏演到最后吧~”

话音刚落，一团犹如骷髅头的绿色光雾已经自怨灵水晶中喷薄而出，狠狠地“咬”住了长角恶魔的脑袋，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长角恶魔额头上的那几个魔法符文就如同落入开水中的砂糖般消失了，接着……长角恶魔的脑袋已经轰隆一声炸裂开来，白花花的脑浆和殷红的鲜血夹杂在一起飞翔，淋落在岩洞的各个角落，点缀着这片黑暗的世界。

长角恶魔的再生能力就是再强，也不能将整颗脑袋回复。

小白愣生生地立于血雨腥风之中，看着笑得越发猖狂的卢杰，老半天才问了一句，“你……究竟是不是主人？”

卢杰的笑容戛然而止，他玩味地看了小白一会儿，眼中的绿光忽然消失了，卢杰的眼神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和清澈，表情看上去也稍微有些惶惑，他痴痴地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忽然傻笑着冒出了一句，“小白，你的表现很好，我以你为荣。”

小白脑子不算灵光，被卢杰这莫名的雄起搞懵了，它指着那只长角恶魔的无头尸，惊愕地问道：“主人，您刚才到底是怎么了？您的魔力怎么就这么恢复了？”

卢杰的神情带着一抹难以掩饰的哀伤，他无奈地耸了耸肩，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道：“其实，我跟凯撒……应该说是和凯撒灵魂碎片形成的另一个人格打了个赌，一个不管怎样我都输定的赌约。”

“啥赌约？什么叫不管怎样您都输定了？主人，小白我当年好歹也是混过赌坊的，掷骰子玩骨牌出老千那可是无一不精……”

卢杰脸上稍稍带上了些许笑意，他伸出右手，揽起衣袖，小白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卢杰的整只右手皮肤已经变成了古怪的白灰色，那枚深渊指环连同巴比伦手链已经完全连为了一体，指环上的骷髅头两眼正冒着红光，手链更是好似小蛇一般缠绕着卢杰的胳臂，甚至还有几条细链已经扎进了卢杰的皮肤内，如同水蛭般吸食着着卢杰的鲜血。

“刚才，邪教徒们又开始召唤凯撒的灵魂了，当时我已经失去了意识，阎罗金印的力量完全失效，给了深渊指环可乘之机，不但有大量的灵魂碎片涌进了我的身体，就连来福的灵魂也被腐蚀了不少……凯撒的灵魂碎片已经在我体内形成了另一个人格，他跟我说，他愿意借助力量给我……”卢杰轻轻抬起变异的右手，“真是讽刺啊，邪教徒想要唤醒凯撒，但却直接导致我的力量变强，而我也要用凯撒的力量却阻止这群邪教徒……”

“不管怎么说，那个凯撒愿意帮您不也是好事么？估计他也是怕你死了，他没有肉身复活吧？”小白轻松地笑道。

卢杰无奈地摇摇头，“我和凯撒的赌约就是……此时的我能不能杀掉那群邪教徒。”

“嗨，主人，这算什么啊？您现在魔力恢复了，胜算自然添了不少，咱们就这么杀下去……”

“你还不懂么？”卢杰漠然地说道，“如果我失败了……那自然是灵肉俱灭，凯撒的灵魂也应该会彻底得到解放。可就算我真的借着凯撒的力量杀了那群邪教徒，估计……我的灵魂也被深渊指环侵蚀得差不多了。不管哪一种结果，凯撒他都是赢家……”

“哦……我明白了，主人您现在的状况，就像是借了高利贷去赌博，就算是赌赢了，赢得钱也不够还利息的！说到底，赢得都是庄家……这凯撒是把咱们当猴甩啊！”小白义愤填膺地叫骂道。

“反正不论怎样都是输，那么，至少让我宰了那群把我逼上‘赌场’的混蛋！”卢杰的脸色忽地变得冷酷了起来，他警惕地看着岩洞里另一条较大的地道口，轻声喃喃道：“看来，对方已经注意到我了呢？这一回来的……魔力太杂乱了，数量挺多的，不过似乎不算很强的怪物……”

卢杰口中迅速吟唱起一段咒文，擎着邪灵权杖，就要准备撒欢似地使用一些强力的法术消灭正在靠近的敌军，却听到意识空间内伊布的声音。

伊布的声音相当痛苦，仿佛没说一句话都很吃力，“卢杰！尽量节省魔力！咱们……还有希望！”

卢杰一愣，而伊布也继续艰难地说道：“还好，那个混蛋已经睡去了……卢杰，你听着，咱们还没有注定要输！其实凯撒灵魂碎片对你的灵魂侵蚀并不深，你不就只是一只右手发生变化么……我半个身子被吞噬了都没哼一声！”

“可……可凯撒的灵魂碎片正在不断地苏醒啊！”

“听好，尽量只使用目前已经恢复的那点魔力，千万不要回应深渊指环内部力量的呼唤，这样灵魂侵蚀的程度就不会加剧……只要你尽快将正在召唤凯撒灵魂的爬虫们宰了，就不会有更多的灵魂碎片苏醒。待事情过去，咱们两个一起努力，配合那奇妙的阎罗金印和冰火玄功，将已经苏醒的那点灵魂压制住绝对没问题！”

伊布强笑着鼓励道，“卢杰，我可是伟大的魔龙之王，你很荣幸地成为我的宿主，不要随便自暴自弃丢我的人好吧？就算凯撒这家伙强得不像话，可现在站在你的面前的，是个连凯撒一根小拇指都不如的分身，我这个王者，再凑合着加上你，还对付不了这个分身？”

卢杰愕然，很快又露出了自信的笑容，他没有再吟唱什么“怨灵狂奔”、“白骨地狱”之类的高阶咒文，却是将魔杖当长枪似地耍了个枪花，又朝着地面上点了几下，口中大喝道：“死亡纠结……杠……杠上开花！”

死亡纠结这个三级魔法卢杰当年还是白徽的时候就玩得纯熟了，现在配合上玩魔法麻将领悟出来的法术技巧，居然表现出了相当不一般的威力。

卢杰眼前，出现了一片“花园”，惨白色的白骨之花绚丽地盛开，布满尖刺的白骨荆棘也爬向了洞口，相互交错相互纠缠，最后就编制出一面颇为美丽的白骨荆棘之墙。

“轰隆轰隆”，不断有重物撞在了荆棘之墙上，殷红色的鲜血从荆条的夹缝中流淌而出，一声声野兽般的嘶吼和惨叫混杂在一齐。

卢杰的神情几乎可以说是冷漠，他口中又轻吟了几个咒文字节，跟着便用邪灵权杖敲击了几下荆棘之墙，之后也不管对面到底是一些什么类型的地狱生物，便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另一条地道。

墙那边再度爆发出一阵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卢杰刚才没干什么，就只是让地道周围的岩壁长出了一串串“利于肠道消化”的骨刺、又顺手引发了几次尸爆而已……

卢杰打了个响指，召唤出几只鬼火照明，又踹了还在发呆的小白一脚，让它前面开道，自己又闷声不吭地埋头跟在小白后面。

卢杰在思考，在沉思，他那份刻在骨子里的理性难以磨灭，当发现眼前并不是只有自杀性攻击一条道路时，他自然要考虑，如何将自己的生还几率最大化。

难道真的要尽量保留实力，避免凯撒灵魂碎片的进一步侵蚀？可卢杰能够感应到前方至少还有好几个强大的魔力源存在，几场恶战绝对不可避免，到时候自己还能像刚才那样冷静地用最少的魔力取得最大的战果吗？刚才涌过来的那群地狱生物最强估计也不过是二级，应该是某个幕后操纵者派来试探情况的，毕竟那只长角恶魔几乎可以说是猝死般消亡……

可若因为过分保存实力，而让对方的仪式成功，那么凯撒还是一样会复活，自己还是要魂飞魄散……

卢杰现在的心情，还真有点像小白先前所说的那样，是在借钱赌博，只不过，此时卢杰所背负的那份“高利贷”也不是特别可怕，而且卢杰也有了一点翻本的胜算。

落水的人就算是一根稻草都会努力去抓，更何况卢杰好歹还抱着根木头，再不仔细琢磨琢磨活下去的方法，还真对不起老天爷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