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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瑶发现盐铺子的账有些不对。
印象中四五月份都没有兑换盐引,但是仓库里却多出一大批盐,而且父亲还再三说这批盐要留下再开一间分号。
账本上记载,这批盐是从淮南一带的灶户手里收到的余盐。一般来说,灶户都会在官府指定的任务量之外再多生产一些,然后自己寻找买主,低价售出来贴补家用。对于这种行为,官府一向是睁只眼闭只眼,不会追究,可问题是,这些日子根本没有家人出远门。
一千石盐,数目不大不小,如果是余盐,至少要三四家灶户才能集齐,况且运输起来也费时费力,怎么就悄无声息地到了自家仓库?
她定定看着账本,隐隐有些明白,又有些糊涂。
很久之前,她就发现账本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笔与家中实情不符的货,每次问父亲,他总是含糊其事,不肯明说为什么。
这些账上的文章,瞒过外人倒还罢了,要想瞒过知根知底的自己人,恐怕就不是换个手脚老练的账房先生那么简单了。家中几人外出,去了哪里,带了多少货款,和纸上记载的账目一对比,很容易发现其中的破绽。
如此看来,父亲恐怕是在做一些不大见得光的买卖。
那种不踏实的感觉重又出现了。之前听说过的关于盐枭如何凶神恶煞,如何烧杀抢掠的传闻瞬间都涌上心头。
双瑶有些害怕,猛地合了账册,似乎这样就能把恐惧挡在门外。
不行,得向父亲问个明白!
她匆匆向书房走去,刚转过正房的游廊,忽然一个青色的人影从柱子后边转出来,扑通一声跪在了跟前。
双瑶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居然是文莲。
文莲含着一包眼泪,急匆匆地说了一句:“请小姐借一步说话。”
双瑶带着一肚子疑惑,跟着她分花拂柳,躲在太湖石后的一从细竹后面,文莲的眼泪这才滚了下来,哽咽道:“求小姐救我!”
“怎么了?”双瑶掏出手绢递过去,看见她红红的眼圈,心中十分不忍。这丫头素来沉着稳重,不知今日遇到什么事?
“太太还在屋里,奴婢长话短说吧!太太要把我送到京里给翟管家做小!婢子求小姐想想办法,免了奴婢的罪业吧!”
双瑶先是一怔,跟着又生出几分不解。她是太太屋里人,这种事不去求太太,怎么反而求上自己?况且婚姻之事,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么好过问。
文莲看出她的犹豫,忙道:“奴婢已经求过太太了,太太骂我不懂事。”一低头,大颗大颗的眼泪瞬间把胸前的青色褙子打湿了一大片,“太太说翟管家富贵荣耀,能嫁过去是我几辈子修的福。二小姐,我了解太太,她决定的事,再求也没有用。”
“你为什么来求我?”
“奴婢想过了,大小姐在太太跟前说不上话,三小姐一向不怎么正眼看我们,唯有二小姐心地善良,奴婢们犯错时时常替我们说话,所以奴婢只能求二小姐了!”
本有心不管,然而看到这个素来冷静稳重的丫头如今一脸慌乱,双目红肿,双瑶不由得心软了,然而,怎么帮她?正如她所说,太太决定的事,哪是那么容易就回心转意的?
话说回来,翟管家在京中呼风唤雨,一个千总之职只需要他牵线搭桥就能轻松到手,嫁到这样人家却也不算埋没,文莲不过是个一等丫头,将来命运如何还未可知,怎么就一口咬定坚决不嫁?难道她心气如此之高?
不由得问道:“翟管家府上,也不算小门小户了,你为何不肯嫁?”
文莲不由得咬紧了牙,半日才涨红着脸说:“奴婢在家时,早就跟表哥有了婚约……”
“这就好办了,你跟太太说明白,太太断不会让你做背信弃义的事。”
文莲一张粉脸红的快要滴出血来,用低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两家大人不知道,我们是私底下自己约定的。”
原来是青梅竹马,背着大人有的婚约。双瑶油然生出一种怜悯,待要再劝几句,文莲慌里慌张说:“那边似乎有动静,别是太太起来了吧?二小姐,奴婢先去了,求二小姐一定救我!”
双瑶边走边想,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翟管家寻亲事,她听太太提起过,无非要一个年轻、俊俏、身家清白的女子,换句话说,只要符合这个条件,谁都可以,不一定非得要文莲。
可太太为什么偏就挑中了文莲?
论相貌,明雪几个也与她不相上下,论才干,各屋里执事的大丫头都是聪明机灵,眼色灵活的人,要说文莲的优势,也只有沉稳一条。
再想到她们的家世,双瑶有些豁然开朗,文莲是家生女儿!这一条就够了,将来她出了嫁,父母还在沈家,她有所牵挂,肯定会对沈家尽心竭力,沈家和翟管家只会越走越近。
可问题是,明雪也是家生女儿,为什么不选她?
双瑶一时想不明白,寻思着要和唐薇再商量一下,抬头看时,外书房的院门就在眼前。
家人万瑞守在门前,一见双瑶,慌忙打个千儿,说:“二小姐,老爷在里面午休呢,吩咐不让人打扰。”
“爹爹什么时候开始午休了?”双瑶心知沈历从没有这个习惯,用这个托词,多半是在里面对账,不想让人打扰。
正要抬脚进去,万瑞笑着又挡在面前:“老爷真的在午休,说过谁也不让进去。”
“连我也不许吗?”双瑶不由气闷,家中大事小情,父亲什么时候瞒过自己,万瑞这是怎么了,一味只知道阻拦?
万瑞见她细眉高挑,心知是恼了,只得陪笑说:“都是老爷吩咐的,小的并不敢违拗。求二小姐体谅。”
“我有急事找老爷,若真的午休,我自然会出来。”
双瑶说着便走了进去,万瑞扎煞两只手,欲待要拦,又不敢动手,急得攥着拳头只是拍腿。
双瑶行至门前,只听四周一片寂静,莫非真是歇了午觉?忙停住脚步,正要离开,忽听沈历的笑声:“你怕什么?姨娘遣你来,难道没跟你说明白?”
又听一个细细的声音带着哭腔说:“老爷,奴婢不敢!”
好像是银莲。她怎么在外书房?双瑶愣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