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房间,两个儿子还在呼呼大睡,奴儿弯身怜爱地轻抚自己孩子的小脸,她要保护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她奴儿才是耶律楚的妻子。
"宝贝,你们等着妈妈,等妈妈回来的时候,你们就可以堂堂正正回到契丹去。"俯身在他们的脸上各自亲了一下,走到屏风后换了一身灰色的男装,取出了柜子里的软剑别在腰间,解开了长发,坐在了梳妆台前,望着镜子里苍白的容颜,她想起了南院王府里她和耶律楚曾经的房间。
"我是奴儿。"她低声对自己说道,眼睛里闪过一丝坚决,将头发高高束了起来,站起身,不舍地看了躺在摇篮里无忧无虑的儿子们,唇边荡开一丝骄傲的笑意。
他们以后会为她感到骄傲的,因为他们有一个厉害的母亲。
取出了那块已经很久没有用的金牌,她应该和他去说一声。
关上了门,她轻叹一声,就这样走吧,要是让丈夫知道了,她就走不了了。
"姐姐,你打扮成这样做什么?"阿紫抱着儿子走了来,见她这个样子,吃了一惊。
奴儿回头一笑,很假的那种笑,"我进宫去,你帮我照顾孩子。"她走过去抱了她一下,不敢对她说自己是去契丹。
"做什么?"阿紫咯咯直笑,"你把我和我儿子挤扁了。"
"阿紫,我们能相遇真的很好。"奴儿捧住她的脸细细地记住她的样子,"阿紫,我以你为荣。"手指抚过她的脸颊,深深吸了口气,"帮我照顾孩子们。"
"知道了,不就去找皇帝大叔,哦,是皇帝舅舅。"阿紫笑嘻嘻地改口,"搞得跟生死离别似的。"
"我走了。"奴儿拍了她一下,急匆匆地离开了。
阿紫和儿子大眼瞪小眼,笑嘻嘻地说道:"你看你姨娘那个样子,好酷是不是,你长大了以后要向她学哦,不要向你那个没有用的爹爹学,当然,也得向娘学学,想当年娘在江湖上是多么的威风啊!"说着话,抱着儿子走进房间去看奴儿的儿子去了。
大宋的皇宫庄重而肃穆,御林军在各处巡视着他们的地盘。
早朝完毕,大宋皇帝赵恒却一身便服,在几个心腹的护卫下走到了雨妃曾经住的的宫殿门口,看着紧闭的宫门,他微微叹息着,人已经逝去,再也找不回她的身影了。
"陛下!"余火莲在他的身后微微惊讶地叫道,"公主来了。"
放在宫门上的手颤抖了一下,赵恒急忙回过了头,在余火莲的口里,只有奴儿才会被他叫做公主,他其余的女儿,他都是连名带姓外加封号一起称呼。
奴儿一身男装站在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对他微笑着,"我找了你好久。"她低声说了出来,眼睛里闪动着温柔的光芒。
"你们都退下。"赵恒挥手朝余火莲几个命令道,自己走到了女儿的身边,拉住她的手,开心的笑着,"你怎么来了?"手不由自主地拭去她额头上的汗珠。
余火莲无声地朝他行礼告退,带着自己的手下离得远远的,有奴儿在陛下身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父皇。"奴儿低声叫了出来,眼睛里的笑意倾泻出来,"我是个坏女儿。"她扑进父亲的怀里,"你原谅女儿不懂事。"在心里早就承认了他,在他的背后也经常叫着父亲,可是,在他的面前,她才第一次这样叫他。
"奴儿,你终于叫朕一声父皇了。"赵恒激动地说道,用力搂住自己最心爱的女儿,眼泪哗哗直流下来,在宫里,他还是习惯自称"朕",没有象在别院一样自称"我"。
"在奴儿的心里,你早就是我的父皇,可是,奴儿却一直喊不出来。"
"好了,现在朕听到了,朕听到了。"赵恒放开了她,擦了擦眼泪,欣喜若狂地看着她,"奴儿,你是来告诉父皇,你愿意接受公主的封号了,是吗?"
奴儿含笑摇头,"不,父皇,我不会接受公主的封号,在你的心里我就是你的女儿,有没有封号都不重要,奴儿是父皇心里最重要的女儿。"她拉起他的手,脸上浮起幸福的笑意,"父皇曾经为奴儿做的一切,奴儿都记在心上。"
"只要你高兴,父皇绝不勉强你。"能够亲耳听到她叫一声"父皇",他已经满足了,封号的确是不重要的。
"我是来向父皇辞行的。"奴儿说出了自己进宫来的目的,"我要去杀了耶律隆绪。"
"什么?"赵恒的身子一震,紧拉住她的手不放,担心地叫道:"不要吓父皇。"
奴儿笑着摇头,"父皇你不用担心,奴儿的武功你还不了解吗?耶律隆绪对阿楚苦苦相逼,阿楚不愿意当大辽皇帝,可是他始终认为阿楚对他来说是最大的威胁,以前我们步步退让,现在我想通了,我要杀了他,让阿楚当上大辽皇帝,这样对我们和父皇都是好消息。"
"你..."赵恒被她的话吓住了,"决定了?阿楚知道吗?"
"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他们都不知道我去哪里,父皇,在我没有回来之前,你不要去别院,也不要派人去告诉他们我的去向。"奴儿握住父亲的手,真诚地说道,"我要为你和阿楚做点什么,他为了我抛弃了南院大王的身份,你为了我和耶律隆绪签订了《澶渊之盟》,现在,该领到我为你们做点事了。"
"可是,奴儿,父皇不要你去冒险,你是朕最心爱的女儿..."
看到他的关切脸庞,奴儿感激地笑了一下,"父皇,奴儿决定的事情不会改变,你就安心等我回来,未来的大辽皇帝就是你的女婿,而你的女儿将是大辽皇后,到时候,宋辽联盟,天下就是父皇的。"
赵恒微征,他没有想过自己的女儿会说出这样的话。
"父皇保重。"奴儿抱了他一下,对他温柔地笑着,"这一次我是拿着父皇赏赐的金牌进来的。"她拿出了金灿灿的牌子,"父皇对女儿的恩宠,女儿一定会回报。"说着,单腿跪在地上,"父皇是大宋皇帝,金口玉言,答应了女儿就要做到,替女儿保密。"
赵恒被她的话封住了要说出来的话,无奈地应道:"朕答应了,你起来吧。"
"是。"奴儿第一次这样听话,站起身,将金牌收入了怀里,朝他抱拳行礼,既然他已经答应了,那她就放心了,"保重。"她狠狠将自己的父亲抱住,然后快速地放开,转过身疾步离去。
赵恒望着她离去的身影,心底慢慢浮起了不安,为什么他会觉得这是奴儿最后一次在叫他一声"父皇"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