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芳将萧菲的疑惑看在眼里,却没有做出任何解释,只将事情如此那般的交代了一番,便摸摸萧菲的小脑袋,又刮了刮萧菲直挺的小鼻尖,不理会萧菲气的想杀人的表情,笑嘻嘻的离开的房间。
只是棕红的房门一关,屋内的萧菲便捏紧了拳头,阿姐这个样子的盘算,她怎会不知用意?
只着自己和张大顺一路走官道,装成农家来的兄妹的样子,购些未成品的药材拉着带进大有,旁人是无论如何也怀疑不到哪里去的。可阿姐一行三人……
萧菲眉头紧皱,漂亮的双眼也似一潭幽水,让人看不清读不懂。
摸着阿姐留下来的一小块黑痣,萧菲拿着那一小块东西坐到房中稍旧的铜镜前,小心翼翼的将它贴到右眉旁。完美贴合,绝可以假乱真。
望着窗外已经渐黑的天色,萧菲心中有些打鼓,阿姐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
萧芳回到自己的房内,从怀里掏出一个破旧的长条盒子,里面的七星闭月已经有枯萎的迹象。
七星闭月比普通的草药寿命要长一些,可尽管如此也不能长时间放置,必须想办法将它制成药丸,否则好好地一棵绝世草药必当损毁。
次日一早,萧芳便带着萧菲敲开了红莲的房门。昨晚都已商议好,今日只由萧芳、萧成和红莲先走一步,而萧菲和张大顺待到未成品的药材购置之后再离开前往大有。
“这万万不可!”
张大顺将萧芳递过来的拳头大的小布包推回,死活不愿意接受。
“若你想见臻儿受苦,便可完全不将我说的话当回事,这些银钱你自也不必拿。”萧芳惦着手里的银钱,语气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
张大顺一听,本来牟足的气立刻就熄火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萧芳手里的钱袋。
“等臻……臻儿妹妹醒了我就把这个拿给她,但是你把所有的都给我们了,你那里去大有的银钱还能够吗?”
萧芳双手交叠负在身后,满脸无所谓的样子,“你便好生的照看好萧菲就行了,别忘了你做哥哥的责任,不用担心我们几个,既然能把银钱给你们,我便是有法子过活的。”
张大顺点点头,他的表达能力实在不强,只是萧芳嘱咐他照顾好于臻,他却是一定能够做到的!
将萧芳等人送上昨日便定好的马车,张大顺便拉着从店家那里借来的板车去早市选货了,萧芳的指示他记得一清二楚,到时候只要将东西买齐全了,他跟他的臻儿妹妹便能赶往大有了。
萧芳坐在马车里抱着萧成,看着对面裹着一层黑色披风的女子,披风上的观音帽将女子的头脸捂得严严实实,只能看见一双神采奕奕的双眼闪着光。
“又不是没见过,捂这么严实作甚?”
“哪里,这不是试试效果吗,”红莲将观音帽扯下,相貌虽丑却莫名的让萧芳觉得舒服。“看来还不错,以后阿弟身边便要多一个神秘女侠了。”
只过了一个晚上,昨日里的凄惨女子便成了今日爽朗的性子,这才是萧芳欣赏喜爱的。若是红莲整日里只知道哭哭啼啼,萧芳将她甩掉也是早晚的事情,不坚强的女子,何来报仇的能力?跟在身边也只是累赘罢了。
“阿弟,咱们身上定是没有多少银钱了吧?”
萧芳一挑眉,没有接红莲的话。
“于臻这么小,又倾心于你,你定是舍不得她受苦的,刚刚给大顺的钱袋子,装了你几乎所有的身家吧?”
“你倒是个有心的。”萧芳赞赏的点点头,“不过只要咱们几个路上省着点用,倒是肯定能到大有的,只是路上辛苦点罢了。”
红莲不接话,只安静的往怀里掏了掏,“这是我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了,阿弟看着到哪儿换点钱,”又指了指萧芳怀里的萧成说:“这小子怕是还没瞧过大夫吧?好坏都得看看,等到了大有,做什么都得要钱。这个对我来说也没什么用,你可千万别跟我推脱。”
萧芳想也不想便将红莲手里的东西拿走,放在眼前细细的瞅了瞅,却是上好的翡翠点金戒指,没有百两的银子是想都别想的。
扫过红莲面上闪过的黯然表情,萧芳本想将东西还回去的心思立刻消失殆尽。
“既如此,那便谢过阿姐了。”径自将戒指收入怀中,旧物留着只能徒增伤悲,若不舍弃那些让人伤心的东西,新鲜快乐的事物又怎会靠近自己?
“阿姐果然出手大方,见面礼给这么值钱的东西,让瑜郎受宠若惊啊。”萧芳舒服的倾斜着身子,惊得趴在一旁的小石头“喵”的一声跳到了一边。
“死小子,就会贫嘴!”红莲也笑了,想要抚摸一下小石头柔软的毛发,却又想到之前小石头对自己凶神恶煞的样子,便打消了这个念头。除了萧芳,这只漂亮的小猫咪似是对谁都不温柔。
“阿弟,咱们去大有你有什么打算吗?”红莲很关心这件事情,她并不是迫不及待的找冯七报仇,前世的两年里再大的苦都吃过了,她知道不能急于一时。
萧芳见红莲满脸放松,心里十分的诧异,为何她不着急?此女子真的有如此宽广的胸襟吗?原以为红莲会着急报仇,却没想到是眼前这幅样子,不得不让萧芳对她刮目相看。
“没钱、没权、身负仇。”萧芳只这么简单的几个字就道出了所有,“若想在大有立足,必得吃一番大苦头,不过你我联合打拼,倒是希望十分之大的。”
红莲颦眉,这说了不等于白说吗?
“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想的再好也是徒伤神,我们什么都没有,不如就什么都别考虑,先到了大有再说。”
红莲将头低下思虑,车里好一会儿没话,连小石头也昏昏欲睡的耷拉着头。
“不过,这么俊俏的脸被你弄成这样,可真是暴殄天物呢,”红莲终于开口说话,不再继续刚刚的那个话题,只对眼前被弄得一塌糊涂的脸抱怨。
只见萧芳的左脸上一道斜着出现一条疤痕,细细长长的,不过也并不是特别的丑陋,不过原本晰白的皮肤不知被涂了什么,变成了与庄稼汉差不多的棕黑色。
“阿姐,这是你不小心拿箭射的啊,”萧芳一脸的委屈:“跟你说了多少遍,不会使箭便莫去碰它,你偏偏不听,非得瑜郎的脸上见了血你才能长记性。”
红莲眨眨眼,怎么还是她的事儿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