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无法抵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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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已经收到自己的母亲明日便要进京的消息,袁轶涵仍是以阿离帮忙买的新丫环仆妇用起来不趁手为由,要赖在恪王府里再住一夜,为的,自然是再蹭一回王卉凝的亲自照顾。

恪王毫无异议地笑呵呵应下了,还叮嘱王卉凝傍晚时分再替他换一回药,王卉凝莫说自己本也是客居于此,还因着袁轶涵提议为了更好地说服孙家,飘雪最好同他一块回府,心里想着他多照应些飘雪,自也没有反对。

且说晚饭前,王卉凝硬留着飘雪收拾次日要带走的衣服,只让紫衣陪着她去为袁轶涵换药。看着缓步走近的那道浅青色身影,半躺在榻上的袁轶涵眸中光亮一闪,继而噙起一抹愉悦的笑意:“来了?”

王卉凝仿佛已经习惯了每回进来时他这样愉悦的笑容和轻松的话语,轻轻地点了点头:“嗯,你伤口愈合得很好,今日换过药后,便只需每隔十日换一次即可。”

“这都多亏了有你照顾。”袁轶涵双眸盯着王卉凝,含笑眸中的调侃之色毫不避讳地将自己的潜台词告诉了王卉凝——若是换了别人,怕是不一定。

王卉凝本就选择了漠视他时不时眸中显露的深情,压下自己的心思,此时便也装作没有看见,径直走到矮榻旁叫了紫衣替他解开衣物,自己则打开一旁的药箱将要用的药物器具取出来。

宽袍微敞,露出袁轶涵健壮而白皙的胸膛,再配着他微斜的凤眼和向上勾起的唇角,一股邪魅之气宛若天成,便是胸前那一道深长的口子,也透着诱人的气息。一旁的丫环看得双颊微红,王卉凝却仿若未觉,清冷的眸中只有那道伤口,纤指微抬,拿起镊子夹了蘸着药水的药棉轻触着那泛红的伤口:“现下内里可还时常有牵扯的疼感?”

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被丫环叫出去的紫衣,袁轶涵眸中异光闪烁,却是蹙起了眉头,小心翼翼地点头:“有,比以前更疼得慌。”

王卉凝替他擦拭伤口的手一顿,眉头微拧,狐疑地抬眸看着他。这外面的伤口这么大都已经愈合了,他怎么还时常嚷嚷着内里难受,难道是恪王当日缝合时出了什么问题?

“因为不舍,有些事又不能如愿,自然就更疼得慌。”袁轶涵幽幽地再次开口,眸光瞬间清澈无辜地望着王卉凝,直到感觉到王卉凝手中的动作再次一顿后,替他擦拭的动作猛然一重,他便再也忍不住,“哎哟”了一声后,双肩轻轻地颤动起来。

下一刻,他却又脸上的笑意一敛,一本正经地紧盯着她:“我说的是真的,若是你还将我的话抛之一边,我这伤口便是愈合了,也还会裂开的。”

王卉凝本以为他已经歇下了心思,却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旧事重提,想到屋里还有一大票下人看着,当下脸颊一红,开口对着身后道:“紫衣,替袁将军上药。”

话音落下后,她没有等到紫衣的回答,却看到了袁轶涵眸中流淌的笑意,转头一看,屋里除了她俩,哪里还有半个下人的影子,心下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你心里明明是有我的,何苦还要这样拒我于千里之外?”袁轶涵无视王卉凝冷冷瞟视他的目光,清越的声音中透着几许暗哑与责怪。他或许还说不清自己为何就如此迷恋她的清冷沉稳、冷静睿智,但他的心中确实没有在意过她的过去,便如他顶着曾经那张丑陋的脸不怕旁人的嘲笑一样,亦不怕与她一起面对将来看向他们的异样目光,她何苦要这样作茧自缚,将自己绕在曾经的伤痛中走不出来呢?

“你多想了。”王卉凝快速敛下自己的所有情绪,冷冷地抛下一句后,手中的镊子往药箱里一放,竟是不声不响地起身欲要离开。

谁知她方才站起身来,右臂便被人紧紧一拽,接着整个身子跌入了榻上之人的怀里,胳膊肘重重地撞在了他的胸前。

“啊!”袁轶涵的一声隐忍的痛呼制止了王卉凝欲要抵上他胸前推开他的动作,便是那一迟疑间,袁轶涵抱着她的双手一紧,一张放大的俊脸瞬间欺近,随着暖暖的气息喷在脸上,两片薄薄的唇毫无征兆地覆上了她的樱唇,轻轻地咬合了几下后,竟又如品尝美酒一般轻轻地吮吸着她的两瓣红唇。

暖暖的、凉凉的感觉,立时如一道闪电击中身体,一股怪异得仿佛能吞噬人全身力量的感觉传遍全身,令得王卉凝的身子轻轻一颤,却终是保持住了那一份冷静,双手紧拽着他的衣服,拧着眉头挣扎着喊了一声:“放开我!”

这一反应却似乎正中袁轶涵的下怀,只见他眸中的笑意一深,柔软的长舌便趁着她张开的唇齿灵巧地探入,掳着她抵抗的丁香小舌一番纠缠嬉戏后,便如偷袭成功的将领,攻城掠地般侵占了她的整个口腔。

王卉凝先前强撑着的那份冷静已被他霸道的侵袭瞬间击垮,整个身子无力地靠在他的臂弯之中,头脑再也止不住地一片空白,只觉得鼻间萦绕的那份清香如此诱人,唇齿相依的感觉从未有过的美妙,竟是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的逗引,双舌缠绕着。

直到粗重的喘息声响起,两人都已是脸颊发热呼吸困难,紧贴的双唇才不舍地分开,袁轶涵低头看着几乎瘫软在怀的王卉凝,却是唇角一勾,“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现下你无法抵赖了吧?”眉头却因为胸前的疼痛几不可见地蹙了起来,却又没有半分让王卉凝将触在他胸口的双手移开的意思。

王卉凝几乎是在回神的那一刻从袁轶涵的怀里一跳而起的,一直情不自禁放在他胸口的双手,再次毫不留情地按在了他的伤口上,引出他的一声呻吟:“呃。。。”

耳中隐忍的呻吟声引得王卉凝犹透着几分迷离的眸光一紧,却是一边急乱地整理自己的发髻和衣服,一边冷淡淡地道:“袁将军若是再如此无礼,我不介意送将军一份大礼。”

“我很乐意天天收你的大礼,只要你愿意。”袁轶涵却是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双唇,对着王卉凝邪邪一笑,在王卉凝弃他于不顾抬步离开之际,却是坚定地道,“明天我一回府,就会差媒人上王府来提亲,希望你不要再逃避了。”

王卉凝神情一僵,终是缓缓转身,抬眸直视着正悠哉游哉地自己上药的袁轶涵道:“我知道你是个洒脱之人,或许是真的并不在乎以未娶之身来迎娶我这个被弃的妇人。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母亲心中该存着怎样的疙瘩,有没有想过当你站在朝堂上,满朝文武以异样或是嘲讽的眼光看着你时,你要如何面对?”

王卉凝的话令袁轶涵微眯的双眸中喜色洋溢,却是抬眸认真地望着她:“我且问你,南黎国律法上可有规定已婚妇人和离后不能再嫁?可有规定她们再嫁后不能择未婚之人为夫?”

见王卉凝的神情微怔,袁轶涵轻轻一笑:“既如此,你何必作茧自缚,将自己框在一个本不存在的框框里。你对待任何事即便是面对死亡时都能淡然处之,更是能解开飘雪的心结成全她与阿离,为何唯独在此事上却要自己与自己过不去呢?我从不惧有人在背后说我的坏话,但若你怕旁人说闲话,我可以让所有说我们闲话的人永远说不出话来。”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缓缓说出的,毫无一丝的玩笑之意,更让人不容置疑。王卉凝听在耳中,却是深深地蹙了蹙眉,紧紧地凝视了他一眼,却仍是无声地抬步离开了。

自宫变当晚看着他身受重伤时内心的揪痛,已经差点以为他死去的那一刻内心涌出的绝望与恐慌,已让她深深地明白,面对面前的男子,她存的并不只是感激,更不是因着他的名字与记忆深处藏着的名字相同。而是重活一世后,她真正的对着另一个男人动心了,那颗枯萎的心再次复活了。

然而,越是存了那份心思,她越不能让他与母亲作对,不能让他成为满朝文武大臣眼中的笑柄。他是堂堂四品大将军、令南黎国人骄傲的将才啊,怎么能将她这样一位曾与人为妾的妇人娶回家呢?

看着王卉凝黯然离开的背影,袁轶涵的眸中闪过心疼之色,转而却是一脸的坚定:既是两情相悦,便没有什么能阻止他们在一起。

次日,袁轶涵便在阿离等人的帮助下,正式搬回了自己的武卫将军府。虽说他隐瞒身份混迹朝野有着欺君之嫌,一向惜才的皇上仍是鉴于他在宫变当晚只身冒险对付李怀宝一行免了皇宫之中的无妄之灾,而将他五品偏将军的头衔又提升了一个品级,想到他全家无辜被害后府邸亦被烧毁,还另指了一处府邸赏下。

这样的待遇再加上他传奇的经历和俊美无俦的容颜,越发使他成为京城无数少女倾慕的对象。因而当他与飘雪乘着马车从恪王府高调地回到隔了两条街的武卫将军府时,一路之上围观人群越挤越多,竟毫不输于状元骑马游街的盛况。

在众丫环看着大门口心情失落之时,王卉凝心中同样有些怅然。虽说身边的人都有了个好归属,她应该感到高兴,然而看着他们一个个远离,心中那股失落感却是难以抑制的。

翠儿死了,熙儿和白芍已入了候府,飘雪也即将为人妇,便是身旁的紫衣,她又如何没有看到其与阿文之间暗暗流淌的那份情意,用不了多久,也是要离开她的吧?

到头来,终究还是剩下她孤家寡人一个?王卉凝唇角勾起一抹苦笑:两世为人,她似乎在感情之路上从来就没有顺畅过。或许,孤独终老,才是她最好的选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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