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恐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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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卉凝拎着秦含霜的一只绣花鞋,跨过小巷口横着的大石,缓缓地向着前面较清晰完整的一处脚印走去。被孙钧抓着衣领推搡着向前的秦含霜紧紧地盯着她的身形,眸中的慌乱一闪即逝,随之而来的便是阴狠恶毒之色。

对上了又能怎么样?熙儿的藏身之处如今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只要她不说出来,这个蒙面女人休想借题发挥,趁机再获候爷的好感。候爷是她的,任谁也无法抢走。

秦含霜的眸中闪露出近乎疯狂的占有欲,就在王卉凝眯着眼睛比对完手中鞋子与地面上鞋印的花纹后,再将鞋子完全重合地放置在鞋印之上后,她仰天大笑了起来:“你休想以此获得候爷的赏识,我不会让你如愿的。我才是正正经经的文远候夫人,谁也休想与我争。”却因着嘴里堵着布,声音含糊不清。

她当时心中兴奋,匆忙离开之际纵然想到要避开人,却没想到在这暗巷之中留下的痕迹也会被人发现。此时她再想不承认,那一模一样的花纹和完全吻合的鞋印,却是她无法抵赖的。既如此,她便也没什么好拐弯抹脚的了。反正她与孙钧早已撕开脸,也不差这一次了。

不用听到她的言语,只她这样的神情,孙钧已确定了熙儿确实就在她的手上。他眸光一紧之际,抓着秦含霜衣领的手迅速前移,一把掐在了她纤细白皙的脖颈上,五指缓缓收紧,厉目寒光直盯着她:“秦含霜,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掐死你?”

喉头的紧迫感令秦含霜刚刚恢复的脸再次涨红起来,两眼微微上翻,迅速泛起的惊恐与绝望,将她心中最后存着的奢望彻底打碎,她竟是不作挣扎,笑着闭上了眼睛。

“候爷!”见秦含霜竟然闭目等死,王卉凝心中一惊,上前阻止之际,孙钧捏着秦含霜脖子的手已放开,一把将她推在地上。怕她一口气不顺畅憋死,王卉凝伸手将她嘴里的帕子扯了出来,却不想得以重新吸入新鲜空气的秦含霜睁开眼睛再次看向她时,恨不得扑上前去将她的喉头一口咬断,咬牙切齿地道,“你给我滚开,我便是死在他手上,也不需要你来同情。”

“你放心,便是你此刻便被五马分尸挫骨扬灰,我亦不会有半丝同情之意。”王卉凝声音冰冷无情,“但,你必须将小少爷的藏身之处说出来,否则,你便是想死也未必能如意。”说话间,她右手一扬,一枚细小的银针捏于指间,在幽暗的小巷中泛着淡淡的莹亮之光。

王卉凝一步步逼近秦含霜,捏着银针的手在她头上的几处要穴旁晃了晃,挑衅而恐吓地道:“你信不信,我只需这么几针下去,便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症状比碧纹的父亲还惨,后半生只能瘫倒在床,伴着屎尿和身体腐烂生出的蛆虫度过后半生?”

从小的生活环境造就了她的冷情冷性,但她却从来都不是如此恶毒之人。唯一的一次恶毒的言语,却是对着自己的同胞妹妹,王卉凝努力地深呼吸,仍然无法排遣掉内心里涌起的一阵阵的闷堵暗涩感。

然而她知道,秦含霜也有与她一般绝然的一面,如若她当真觉得生无可恋存了死心,再想从她嘴里套出熙儿的下落就更难了。而她更怕秦含霜来之前已经抱了伤人伤己两败俱伤的心态,若秦含霜真事先对熙儿做了什么,她更要尽快地将熙儿找到。

庆幸的是她曾是秦含霜的亲姐姐,知道秦含霜纵然始终假情假意地对她,那份爱美之心却始终未变。便是如今这样落魄的情形,她依然将自己打扮得齐齐整整,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这样的她,可以不怕死,却也不能容忍自己死得那样凄惨丢人。

“你,你到底是谁?”秦含霜绝然的脸上终于再次露出怯意与惊恐之色,声音微颤地望着王卉凝,猛然摇着头,“不,你不可以这样对我!”她为了候爷已将脸面名声都弃之不顾了,甚至连生命都可以孤注一掷全然抛弃,却无法容忍那样躺在床上等死的滋味。

惊恐过后,她意识到面前的女子竟是这么容易便抓到了她的弱点,心思一转间,竟是吓得差点哆嗦了起来,转而却是摇着头,缩着身子低声道:“你,你是碧纹?”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在王卉凝与碧纹不同的身形上时,却是无法说服自己去相信这样的猜测。

能如此准确地抓住她心中所想的,除了她的姐姐秦含雪,便只有翠竹和碧纹两个贴身丫环。而前两位早已被她害死,剩下一个碧纹,那身形却明显不是。这样的猜测令她心头寒意乍现,再次升起面前女子是自己姐姐的错觉,吓得她瞳孔一缩。

不,她亲手将姐姐推入湖中,并亲眼看着下人将她下殓入殡,是不可能再从坟墓里爬出来的。

“我是谁并不重要,我只问你,你是想告诉我小少爷的下落,还是想后半生连求死的能力都没有?”王卉凝将针抵在她的后颈处,语调不变,气势不改,下一瞬却是将针轻轻往下扎了一点,一颗细小的血珠顺着针尖溢了出来,再顺着秦含霜的脖颈缓缓滑落。

纵然看不到黑纱下王卉凝的神情,她这样的举动,已足够令孙钧将眸光定定地落在她身上,心中闪烁着无以名状的异样感受。如若不是当初在候府之中被秦含霜屡次暗算逼得太急,不是她对雪儿的情意比他想像的还要深厚的多,她定是不会做出如此令人惊骇的举动,逼迫秦含霜将熙儿的下落说出来的吧。

“我,,,,我说!”后颈处的凉意和手脚骤然出现的麻意,将秦含霜从惊恐中吓醒,眸中闪烁着慌乱,急急地点头道。她不能忍受自己后半生躺在床上伴着屎尿蛆虫过活,却连求死的能力都没有。

面对孙钧和黑纱下王卉凝同时投过来的冷寒眸光,秦含霜脖子一缩,身子往后挪了挪,被捆着的手触着后面的东西时,僵了僵,低声道:“熙儿就在孙家旧宅里,我领你们过去找他。”垂下的眼眸中却闪过一道锐可划物的光芒。

王卉凝孙钧同时转头看向对方,又同时几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尔后由孙钧再次将秦含霜拎出小巷丢到了马车的一角,一起去往同在西城的孙家旧宅。

马车踏着烟尘行驶在京城西街之上,秦含霜仍时不时地看向王卉凝,眸中含着的却不再是妒嫉与憎恨,而似乎是顾忌与猜疑。嘴里没塞帕子的她,对着王卉凝张了几次嘴,却又在其一转头间似乎是惧于她的威严,又迅速地将嘴紧紧地抿了起来。

这样难以察觉异样的举动,令得孙钧和王卉凝渐渐地将头转向了别处,竟是没有察觉到秦含霜反在背后的手在极其小心地轻轻动着。

随着孙栋的轻吁声,缓缓停下的马车带动得角落里的秦含霜身子往前一冲,随即又往后一靠,借着这股冲力,秦含霜只觉得手中紧紧捻着的尖锐之物终于冲破阻碍,将捆缚着她的绳索划断了一根。

她心中一喜,却用手紧紧地揪住那断了的绳索,身子更是没有动分毫,仍旧一副难以动弹的模样,只抬头惊慌地望着孙钧和王卉凝:“熙儿就在西南角我住的那间矮屋子的床榻底下的暗格里,我给他喂了一点迷药,这会儿应该还昏迷着。”

王卉凝紧紧地盯视着秦含霜,想着给熙儿喂迷药确实是她会做出来的事,心中又担心她有意加大了量可能置熙儿于危险之中,便压下心中的怀疑,一掀帘子跳下马车,要入孙家旧宅去看个究竟。

孙家旧宅早已荒废,已数十年不曾修缮,里面也不曾有人看守,院内枯草丛生,藤蔓缠绕,房屋破旧不堪,整个院子显出诡异的空荡与沉寂。王卉凝推开摇摇欲坠的西角门,扑面而来的阴冷气息令她身子打了个寒噤,却顾不得其他,抬腿迈了进去。她知道里面定然有孙钧先前派进来查看的侍卫。

孙钧望了一眼王卉凝往西南角方向急急摸去的背影,对着孙栋抛下一句:“好好看着她。”三两步便跟了上去。

身后紧随而来的沉沉的脚步声,令王卉凝心头的惧意退去了不少,脚步微顿后,孙钧大步走到了她的前面,径直将她领去秦含霜藏身的矮屋。

隔着车帘,秦含霜一点点地将缚手的绳索解开,两手微微地伸展着,唇角露出阴狠的笑意。

“这王大夫可真奇怪,她怎么比爷儿还着急呢?”听到车外孙栋暗处嘀咕的声音,秦含霜又连忙将手反在后面,眸子迅速转动,寻思着如何尽快地脱身,赶去藏着孙雨熙的地方。

“爹,你怎么来了?”车身晃了一下,孙栋似乎跳下了马车,外面传来了他略显意外的喊声。秦含霜急忙摸上前,将帘子悄悄掀开一个角,便见一身暗蓝袍子的孙忠领着一群候府的家丁走了过来。

“老夫人说秦含霜兴许会将小少爷藏在此处,让我领着人过来找找。”孙忠对着儿子略略地颔了颔首,目光扫到孙栋身后的马车,反问道,“候爷可是也来了此处?”

“嗯,候爷和王大夫刚刚进去,我在这儿守着秦含霜。里面的路怕是不好走,您快让他们去为候爷清清路吧。”孙栋连忙点头,指着角门处隐约可见的荆棘,对着孙忠说完又轻声地将秦含霜所说的话告诉了他。

孙忠听出秦含霜应该就在马车里,点头后便对着一众家丁迅速地吩咐起来,孙栋上前几步目送着他们入了内,看了一眼微微晃动的车帘后又重新在车前坐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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