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荷抿唇一笑,竟为柳月怜开脱,“那还不是皇上把她给惹急了。”
“这……行吧,原想着让爱妃开心,这下孤倒是里外不是人了。得,孤还有些事要处理,就不在这自讨没趣了。”上官焱说着便起了身,却在离开时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柳月怜,让柳月怜没来由的觉得瘆的慌。
“快起来吧,地上凉的很,可别跪出毛病来。”上官焱走后,玉荷忙起身将柳月怜扶起来。
“嗯。”柳月怜起身,一屁股坐在了玉荷身侧,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难得八卦地问:“玉荷姐和皇上的感情很好呢。”
听了柳月怜的话,出人意料的,玉荷竟没有柳月怜预想的甜蜜的笑,反而露出一丝苦涩,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皇上对我自是没得说,只是那皇宫却不是个人待的地方。”
柳月怜一愣,继而想起在现代看过的一些宫廷剧,活在宫里的女人就如那金丝雀般被圈养笼中,四面高墙,日日夜夜为一个男人生,为一个男人活。得宠的,终日不得安稳;不得宠的,终日郁郁寡欢。思及此,柳月怜便有些理解玉荷的心情了,不禁将她的柔荑包裹在手心,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了。
“你爱他吗?”良久之后,柳月怜还是禁不住问出心中的问题。
玉荷点点头,继而又说道:“但爱他的人又何止我一个呢,而他的生命中,爱,又占了多少分量!”
“其实我真的很羡慕你,虽然一个人多少有些孤单,但至少是自由身,无拘无束。”玉荷又道。
柳月怜听了,不由得想起裴多菲的一首小诗来,并低低吟诵道:“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玉荷听了,暗眸一下子变得清亮,青葱玉手拍了拍柳月怜的,浅笑道:“知我者果真是怜儿啊!”
玉荷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但太重感情,也多愁善感。在与玉荷相处的两天里,柳月怜并不觉得做了皇妃的她有多好,相反,玉荷比以往更容易感伤了。也是,“一如侯门深似海”,何况是皇宫那种金丝笼。玉荷本就是个心气极高的人,如果不是上官焱对她有情,恐怕她早就在哪个角落香消玉殒了。看着玉荷,柳月怜不由得想起了《红楼梦》里的妙玉,觉得她们还真有点像。
“你我相聚的日子总是短暂,出趟宫实在不易,而你又不愿到那牢笼似的地方去,这一离别又不知何时才能见了!”
宫里差了太监来催了好几趟,而玉荷似乎并不愿意回去,她长身立在窗前,神情有些憔悴,令柳月怜都不由得心生怜惜,心情也低落下来。
转身到自己的房间将离合取了来,柳月怜道:“我唱段曲子与姐姐听罢。”说完,也不待玉荷点头,径自弹唱起来: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明媚鲜艳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
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愁煞葬花人。
独倚花锄空洒泪,洒向空枝见血痕。
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
尔今死去侬收葬,他年葬侬知是谁。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不知该笑还是该叹!”听罢,玉荷竟痴痴的对着窗外的落花落泪。柳月怜走到她的身后轻轻将她拥住,轻声道:“其实人也好,花也好,终有一朝要死去,不会因为谁而多留一刻,既然如此,我们何不放宽心来呢。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如果要我选择,我便会选前者。”
“可是,我觉得好难。”玉荷仍旧愁容满面,她一想到自己要与那么多的女人共享自己心爱的男人,还要费尽心思,用尽一切手段去争宠她就觉得难受。
“那我教你个笨法子吧,我不开心的时候就老会想一些开心的事,想着想着便会自己笑出声来,然后就觉得生活其实也不都是不开心,有时还挺美好的。”说着,柳月怜便自己先笑起来。
玉荷看着她,说道:“我当真很羡慕你,因为你对什么事都很乐观,每次见到你,我总觉得心情苏畅了许多。我时常想,若我有你一半的达观就好了。”
“当你在羡慕别人的时候,就请你回过头去,你会发现有很多人都在羡慕你呢,而我就是其中一个!”柳月怜说完,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又做了个大大的鬼脸,惹得玉荷禁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嗳,这不就好了?”见玉荷终于笑了,柳月怜便觉得正片天都开阔起来。看向窗外的蓝天,她似乎看到了小家伙的身影,他正冲她笑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