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看着这夕阳了,每次看着那如梦似幻的景致,刘旦宅总会想起兰茜夕那绝美的脸庞,在晚霞中,她靠在他的怀中,喃喃念道:“夕阳无限好,尽管近黄昏。”
三十多岁的差距没有成为他们相爱的鸿沟,当他们第一次在烟雨楼相遇时,便注定了一生的牵扯。他们冲破多少禁忌和阻隔,终于走到了一起,可还来不及享受彼此的温存,又匆匆地别离了,这一隔,竟是十八年!十八年来,他脱去皇帝的尊贵与荣光,动用所有的力量,只为追寻她的踪迹,可她总是躲藏着不愿见他。他静静地等候,希望有一天能够相见,却不料再次获悉她的消息竟是那样的晴天霹雳。
“你是她一生的灾难!你是她一生的灾难……”
柳月怜的话一次次地在刘旦宅的脑海想起,也一次次地刺痛着他的心,而越是疼痛越是清晰。他开始怀疑自己这么多年的坚持是否是对的了,他的坚持是否真如柳月怜所说的,对兰儿来说是巨大的灾难?
“你终于醒了。”看见柳月怜睁开双眼,翟白的心才终于安稳下来,这五天来,他没日没夜地照顾她,吃不好睡不好,一向把自己收拾的一尘不染的他,下巴却长出了青茬,眼底浓重的黑影表明他这几天没有休息好,脸色也略显苍白,只是看向柳月怜的那双眸子依旧亮如星辰。
“师父呢?”柳月怜似乎没有注意到翟白的不同,开口不问他也不问自己的伤势,只问刘旦宅,平静下来的她第一个念想就是要弄清楚当年他和兰茜夕之间的事情,更重要的是,他知不知道刘君宝的存在,若是知道,那他该怎样去寻找?若是不知道,他会不会让刘君宝认主归宗?
“我去请他进来。”翟白温声说道,帮她把背着拉实后,滚动着轮椅出去,没有在意她的无视,只是心疼她,如此而已。
得知柳月怜一醒来就要见他,刘旦宅便知道是关于兰茜夕的,便三步并两步地赶来。见柳月怜的脸色依旧苍白,刘旦宅心中很是愧疚,见柳月怜挣扎着要起来,几个跨步上前将她扶起,并放了个枕头让她靠着。
“你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刘旦宅有些尴尬地开口,毕竟柳月怜现在这个样子完全是他造成的。
柳月怜摇了摇头,“自然会疼的,师父这里更疼吧。”柳月怜说着,用手指了指心的位置。
刘旦宅沉默了,此时的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几天的光景,柳月怜却觉得他老了好几岁。一直很注意保养,尤其注意修边幅的刘旦宅,此时却面容憔悴,头发都懒得梳了,更别说清理胡子。柳月怜似乎能够理解刘旦宅的爱美之心了,兰茜夕是美的那般不可方物的人,又比他小了三十多岁,他应该是害怕年龄的差距,所以才一味地在外貌上缩短距离,可惜近二十年的努力都白费了,兰茜夕至死都没有看见他为她辛苦保持的容颜。
“可以说说您和师母故事吗?”柳月怜知道在刘旦宅面前提亡者是多么残忍,但是她必须证实他对兰茜夕的爱到底有多深。民间的传闻她听过一些,据说兰茜夕的死给了刘旦宅很大的打击,他为此血洗皇宫,杀了六千多宫女太监,身体健朗却早早退位似乎也是因为她。可传闻到底是传闻,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事情的真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