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后大典定于九月初九,取长长久久之意。
看着拟好的诏书,凌灏抬眸问道:“清然,真的不写上你的名字?”
此时的聂清然嗓子恢复得差不多了,能勉强说话。她笑着望向他道:“名字只是个代号,聂清然这个名字不管如何都会和星月宫主、华容夫人联系在一起。可我只想嫁给你,与身份无关。天下人所需要的佳话是属于定北侯和星月宫主,当年那一场婚礼便足够,如今不需要了。”
“可是无名无姓,史官如何记载你的生平?”凌灏为她的话所感动,但却还是觉得此时不妥。
“名留青史的话,华容夫人足够。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不要那史书上的虚名。”聂清然笑着摇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要成为传说的代价太大了,我宁愿不要在史书上留下只字片语,只做一个普通人。”
“好,一切都如你所愿!”凌灏坚定地点点头,将她拥入怀中享受这片刻的悠闲。
待会他们就要启程去祭天了,接下来还有很多仪式要完成,大概得忙到晚上了。
封后的诏书上并未提起皇后的名讳,只言是湖州人士,天下人皆不明白为何会如此,但皇帝不提也无人敢多问。天楚的史书上也不曾有这位开国皇后的名讳记载,如此奇怪的现象引得后世史学家纷纷惊讶不已。
可是当时的人却是深深的惋惜,为那段曾经传遍天曌的人中龙凤的传说感到惋惜,明明是那么登对的人,为什么到最后却不能在一起。一人另娶他人,一人消失无踪。
封后大典的隆重让天楚百姓真正见识到什么叫做天家气度,那是比当年轰动京城的定北侯与星月宫主大婚还要豪华的婚礼,京城所有的主干道上全部都是红绸铺地,各家各户全都悬挂出红布红灯,绚丽夺目的红蔓延到天际,似乎要把把蓝天染红。
当天的天气也出奇的好,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蓝的让所有人都几乎沉溺在这美丽的蓝天中。明明已是秋季,百花却一反常态的争奇斗艳,不见丝毫凋零之象,成群结队的喜鹊从天空中飞过,引得人们纷纷侧目。更让人称奇的是,帝后从护国寺祈福出来的时候,天空中突然出现五彩祥云,祥云中仿佛传来阵阵仙乐,似乎是九天仙女也来为两人祝贺。
钦天监的人都大呼此乃祥瑞之兆,预示着帝后和睦,国家兴隆。
围观百姓闻言纷纷向帝后的辇车下跪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们是惋惜人中龙凤传说的陨落,可他们也只是普通百姓,如果这位皇后娘娘真的能够给他们带来祥瑞,那么他们又何必非要强求她是那个传奇般的女人呢?
“你活一万岁,我却只能活一千岁,真是太不公平了!”聂清然听着窗外的山呼,打趣道。
“那我回去就拟诏书,日后对皇后的山呼也改为万岁如何?”凌灏知道她在开玩笑,便也笑着应对。
“免了吧,一万岁,那得多老。”聂清然摆摆手道,“都只是虚的罢了,谁能真的活那么长,只要在有生之年能和你在一起就好了。”她展颜一笑,仗着辇车四周封闭着,也不顾仪态,直接躺在他的腿上,仰望着他的面容。
“这么多年了,你都没变,跟当年在江州城外第一次看见你时一样。”她笑着伸出手摩挲着他的脸庞。
岁月好像在他身上静止了一般,除了当初锋芒毕露的气质转为如今的内敛沉寂以外,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仍旧是剑眉星目,英俊潇洒。
凌灏轻笑一声,任由她抚摸自己的脸,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语带沮丧,“我就不行了,今天上妆的时候小汐很正经的说了一句‘娘,你眼角有皱纹了,多上点粉盖住吧!’,孩子都说我老了。”
“小汐是个孩子,知道什么?”凌灏轻轻皱了皱眉头,“今晚罚他抄十遍孝经去!”
他的清然从来都没有变过,还是那般年轻貌美,谁敢说她老了?亲生儿子也不行!
“你又欺负我儿子!”聂清然闻言柳眉倒竖,直起身子横眉冷对的瞪着他。
凌灏见她这架势顿时无奈了,他的清然母性又开始泛滥了:“他也是我儿子,我哪里会欺负他。可是他说他娘老了就是撒谎,小孩子不能撒谎,要教。”
不论如何他要先找个借口安抚她,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因为那小子害得他被赶出房间。
“我真的没老?”聂清然满怀希冀的问道。不管怎么样她也是个女人,当然不希望自己的男人觉得自己老了。
“绝对没老,不要听小汐那孩子瞎扯!”凌灏很肯定的点点头道。
“好吧,虽然知道你是哄我开心的,不过我听着也的确很开心。”聂清然咧嘴笑笑,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坐在他腿上,“不管老还是不老,反正我就赖定你了,这辈子再也别想把我推开!”
随后,轻柔的双唇落在凌灏微凉的唇上,浅浅的吻了一下。
凌灏又岂会让这个吻浅尝辄止?
他勾住聂清然的脖子,不让她撤开,轻缓的吮吸着她的唇瓣,慢慢的引导着她加深这个吻。聂清然根本抵挡不住他的攻势,很快便沦陷在他的这个吻中。
直到两人都觉得快要窒息的时候才放开了对方。
聂清然被吻得眼中泪光闪闪,她气喘吁吁的盯着凌灏,半晌都没有说话。
凌灏看着她红肿的嘴唇,怎么都觉得是在引诱他继续下去,可是辇车已到宫门口,很快就会有内侍请他们下车了。
“真想继续下去!”凌灏恨恨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聂清然扑哧一声笑出来:“看你那是什么样子!”
“想把你吃干抹净的样子!”凌灏毫不掩饰的说道。
如此直白的话倒让聂清然红了脸:“胡说什么呢?”
“是不是胡说今晚就知道了。”凌灏似笑非笑道。
聂清然脸上的红晕又加深了几分。
就在此时车门外传来一个声音:“还不快下车,墨迹什么?”
这个声音让两人脸色一变,对视一眼后一个是忍俊不禁一个是恨得牙痒痒,心里都在想:怎么是他!
然而不等两人有何动作,一只白净的手已经掀开了车帘,端木渠笑嘻嘻的脸孔出现在车帘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