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管聂清然想要什么,凌灏都绝对会在一个时辰之内弄来。能指使目无君上的定北侯做着做那,个人的成就感极度得到满足。不过话说回来,以前她也没少指使。最大的坏处就是只要她坐在书桌前处理星月宫的事超过半个时辰,就会被凌灏催着去走动走动,美其名曰为了孩子。不仅如此,每晚还很早的就催她去睡觉,坚决不能熬夜。最让她难受的是每天逃不掉的安胎药,那一碗碗又浓又苦的东西简直快要了她的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调养的太好,最近她还出现了害喜的反应,而且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常常是一吃就吐。
虽然看上去坏处要比好处多得多,但只要想到那个折腾她的小生命是她和凌灏的孩子,她就会觉得心里甜甜的,那些药好像也没有那么苦了。
星月宫的事徐亦游为她分担了很多,没有什么重大的事几乎都不劳烦她了。闲下来的时间多了,聂清然也就学着其他即将为人母的内容一样,鼓捣着想给孩子做几件衣服。奈何她那双手拿剑很犀利,弹琴很不错,做饭也很厉害,却独独拿不好针线,不仅一件像样的东西都没缝出来,还把自己的十根指头都戳肿了。凌灏对此事的评价是:没那能力就别挑那事。气的聂清然对他又抓又咬,结果很不小心的把火给玩出来了。最后结果就是凌大侯爷自己去泡冷水澡解决了,惹事的那个人却指了指肚子,很奸诈的拍拍手去享受“加餐”了。
等到凌灏泡完澡回到房间,罪魁祸首已经安然入睡了。他轻手轻脚的将半开的窗户关上,又仔细的为她掖好被角,端详了一会儿她的睡颜后才转身出门。门外已经有两个黑衣人在等着他了。
“侯爷,国主已经在国色苑等候多时了。”站在左侧的黑衣人抱拳道。
凌灏点点头道:“去国色苑吧。”
三人的身形随即拔地而起,恍如鬼魅的掠过房屋,直奔位于京城西市区的国色苑。国色苑是京城出了名的销金窟,达官贵人常常在此地一掷千金只为片刻欢乐。这里的服务范围很广,囊括了妓院、小倌馆、酒楼、**等大众化的寻乐方式,还有拍卖行等物件,拍卖物件从字画古玩到人都有。进了这里,只要有足够的钱就绝对能享受到你想要的服务。
最为神秘的是谁都不知道这个国色苑的老板是谁,自从五年前开张以来没有一个人见过这里的老板,所有的事物都有掌柜打理。有好奇的人去问过老板是谁,得到的答复却是无可奉告。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去问这问题了,但来此地消费的人却有增无减。
凌灏虽然也来过几次,但却不喜欢里面的氛围,而端木渠似乎就没来过这里,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约他在这里见面。
一进国色苑立马有小厮模样的人走过来平稳的问道:“请问是定北侯爷么?”
凌灏轻轻颔首以示肯定,小厮立马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有位姓端木的公子已经在南面楼定下雅间,请侯爷随小的来。”
一路随着小厮上楼,途中看见不少衣衫不整的男男女女在追逐打闹,脂粉味和酒香混合着男女的汗液,在空气中散发着糜烂的气味,甚至有不少大胆的女子凑上来对凌灏狂抛媚眼。见此情形,凌灏不禁皱了皱眉,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他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没少出入风月之地,但自从成亲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踏足过烟花柳巷,下属们知道他的脾气,也就不敢再请他去这种地方。如今甫一接触,他不禁从心底生出一种厌恶之情。
“你来了。”端木渠正坐在房中独酌,见他进来便招了招手,“坐下喝一杯吧。”
“找我来这里干什么?”凌灏环视四周,发现虽然外面糜烂不堪,房内却装修的极为雅致,而且隔音效果非常之好,外面的丝竹之声完全听不到,心中不由得舒服了几分,拉开凳子在桌边坐下了。
“喝酒啊。”端木渠重新在托盘中拿了一个白玉杯,倒满酒后推到凌灏面前,“山西杏花村特制的竹叶青,每年只有三坛出产,价可比同等重量的黄金。你尝尝,味道如何。”
凌灏看他一眼,拿起酒杯看也不看就喝下肚了,甜绵微苦的口感瞬间在空腔内散开,芳香醇厚,令人回味无穷:“果然是好酒!”
“不错吧。”端木渠又替他倒满,笑着说道,“这国色苑没有次品,每一样东西都是价值连城啊!”
“你叫我来这里,究竟所谓何事,我可不信光是喝酒这么简单。”凌灏没有再喝那杯酒,甚至连自己的称谓都懒得换了,直接说“我”。
“国色苑的雅间分为东南西北四面楼,以我们所在的这幢南面楼为尊。两边的窗户一打开是两个不同的场馆,左边是让男人为之疯狂的美色窟,从大家闺秀到小家碧玉,从西域胡姬到江南秀女,从清纯温柔到野性放荡,只有你想不到的种类,没有这里缺货的种类。右边是拍卖行,稀世奇珍更是多不胜数,其实字画古玩都是平常物,最吸引人的拍卖品是人。奇人异士乃至绝世美女,这里都有的卖。”端木渠站起身,将两边窗户一一打开,两边喧哗的声音瞬间传入房内。
凌灏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小清清怀孕了对吧。”端木渠复又将两边的窗户关起来,房间里立马恢复了安静。
“你不是都送过贺礼了?多此一问?”凌灏冷冷道。
“你想想她,开始被你打了八十军棍,身体还没大好就中了蛊,好不容易解了之后,你又失踪。那段日子她一个人挑起定北侯府和星月宫两个重任,顾辰凉那小子不断对她施压,想要铲除你的势力。她全部抵挡住要花费多少心血?到后来她为了缓解顾辰凉的压力,甚至想让人挑动南疆叛乱。我截下了她的飞鸽传书,南疆那群人根本是养不熟的狼崽子,一旦真的叛乱,小清清不见得压得住。我只好自己挥军南下,成全她要发动一场战争的愿望。虽然是假的,但我还是要做出强攻的样子,不然也不好给双方百姓交代。那段时间,她几乎心力衰竭,你知道吗?”端木渠沉声说道。
凌灏心中一动,虽然早就猜到端木渠的意图,但当端木渠直接的说出来的时候,还是让他大为震动。只为了聂清然,他可以将天下当做儿戏!
“后来你好不容易回来,但却失忆了。然后,她又被顾辰凉暗算,第二次中蛊,身体又一次遭受摧残。再后来是你瞒着她你失明的事,让他误以为你移情别恋,又是一阵伤心。直到这次的事,她两个月几乎不眠不休的帮你稳定朝政。”端木渠也不等他说话,自顾的接上,“你觉得经过这么多事后,她还是那个武功高强,身体健康的星月宫主?”
“御医说过她身体虚弱,必须悉心调养,不然这一胎很容易不保。”凌灏艰难地说道。
这些事他都知道,但他却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怀孕对母体的消耗有多大他不是不知道,但御医不是说只要静心养胎就会没事么?这是他生命中的第一个孩子,也是他和她的第一个孩子,他不想失去!
“御医?他当然要这么说,他若是说这一胎保不住的话,最先保不住的就是他的项上人头了!”端木渠将酒杯狠狠的放在桌上,“你一直都知道,她怀这一胎很危险,但你不愿面对,你想要这个孩子,所以你不管她的身体是否吃得消!不管她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对不对!”
“不是!我不希望她有事,再说她也很期盼这个孩子出世!”凌灏第一次不管不顾的拍桌大吼,往日的淡定从容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哼,她当然期盼这个孩子的出世。不管她再怎么锋芒毕露,再怎么傲视天下,她骨子里其实还是个小女人,希望和她爱的人有一个孩子。你们成亲快三年,她一直没喜讯,觉得很内疚。如今得知有孕,她当然很高兴!”端木渠也怒气冲冲的与他对视。
“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希望她能好好的。”凌灏突然如泄气的皮球一般蔫了下去,颓废的坐在椅子上,声音低落,“孩子、孩子以后会有的,她才是最重要的。如果真的到不行的时候,我会、我会选择放弃这个孩子……”
“哈哈,我发现理直气壮的吼定北侯真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端木渠突然笑出声,“真是太令人高兴了。”
凌灏还没从刚刚的悲伤中出来,却被他这么一笑搞得莫名其妙:“你什么意思?”
“我对小清清的心思你不懂么?她的愿望我自然会努力为她达成。”端木渠笑道,“既然她想要这个孩子,那我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找出办法为她保住!”
“什么?”凌灏更为奇怪,这个端木渠到底想要说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