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为何不去追夫人。”莫言悔掀帘而进,不解的看着呆坐在书桌后的凌灏,他的身边站着面色苍白的流霜。
“我要怎么说,告诉她真相么?你觉得她会有何反应,何必让她操心?”凌灏无奈苦笑,握紧的双拳却泄露了他的真实心思。
“可是让她误会下去——”莫言悔忧心忡忡的看向帐外,刚刚聂清然的脸色比哭还难看,根本就是误会什么了。
“日后有了改善再告诉她吧,当务之急是让她养好身子。”凌灏松开手,浑然不觉那丝丝渗出的血。
“要不流霜去给夫人解释一下吧。”流霜弱弱的提议。
“不用了,总有一天她会明白的。”凌灏挥挥手,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侯爷今日还过江么?”莫言悔问道。
“不去了吧,想必她也不想看见我。”凌灏自嘲一笑,“你们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两人无奈对视,相继离去,这种事不是当事人根本是不会体验到其中的滋味。
静下来的帐篷有着几许凄凉的氛围,凌灏久久的独坐,就连夜幕降临都没有叫掌灯。相识这么久,这是他第一次让她误会这方面的事,以往的猜测试探利用都无关情感。这次原本也无关感情,可是却还是让她误会了。
她肯定很伤心,他居然骗了她,还是在这种事上。可是事情的真相要他怎么说出口?
“启禀侯爷。”有人在帐外通传。
“何事?”凌灏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嘶哑。
“星月宫的暗卫来报,夫人蛊毒突发,心口受伤,情况危急!”
什么?凌灏猛然起身,心口受伤?难道昨天帐篷中的人是她?难怪她昨晚会突然问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他居然打伤了她!简直不可原谅!
“马上准备渡船,本侯要过江!”凌灏的怒喝划破了营地的宁静。
“是。”那人领命下去。
凌灏起身,疾步走向帐篷,差点被掀翻的书桌绊倒,好在武功扎实,借力踏在书桌上这才稳住身形。甫一站稳,他又立刻向外冲去,刚好撞到正欲进门的流霜。
“侯爷你要去哪里。”流霜护住手中的宵夜,免得被他撞翻。
“过江,清然出事了!”凌灏面色铁青,根本顾不得流霜。
“可是——”没等她说完,已经有士兵带着凌灏朝渡口走去。
可是我给你做了宵夜啊!没说完的话散落在清冷的夜风中。
清然,清然!我不过是小小的骗你一次,你就这般惩罚我?你可知道伤在你身,痛在我心啊!你是在用这种方法折磨我么?
站在船头的男子双拳紧握,关节泛白了也不自知。凛冽的夜风如刀子般刮在他的脸上,疼痛不已,他却浑然不知。
到了门外,他却又不敢迈那一步,听着房内手忙脚乱的呼叫声和走动声,他知道情况肯定很不好。可是,不管怎么说,他都迈不动步子了,要以什么颜面去见她,要怎么去面对她!是他出手伤了她,也是他在那个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凌灏。”低沉的喊声从前方传来,黑衣如魅的端木渠站在门口,深沉的看着他。
“端木渠?你为何会在这里?”凌灏疑道,也不按礼节,直呼其名。
“孤王为何不能在这里?”端木渠双拳紧握,咬牙道,“若不是孤王在,小清清如何回得来!”他不喜欢凌灏,非常不喜欢,若不是他,小清清怎么会那么伤心!如果可以,他就想马上带着小清清回黑水国,再也不要见到凌灏!
“她为何会蛊毒发作?难道不是因为你?”凌灏声音森寒,“明灯珠可以压制蛊虫,若不是你拿回去了,她岂会如此?”
“你还说我,不是你骗她,她怎么会伤心难过?”端木渠一拳过去打在凌灏脸上。
“不是你出现,她怎么会生气的不要明灯珠!”凌灏不甘示弱的回了一拳。
两人站定而立,一时之间,小院中仿若涌起无边风云,鸣叫的夜虫也因此噤声,天地间只剩下剑拔弩张的两个人。紧张的气氛在空气中蔓延,一根看不见的利箭正搭在纷争之神的弓弦上,弓已张如满月,蓄势待发。
“你们吵什么,要吵一边去!”单若水从房内走出,怒目圆瞪的指着两个男人,“清然在里面受尽痛苦,你们两个还吵?是不是就想着看清然出事啊?什么玩意,不想呆滚出去,星月宫不欢迎你们这种臭男人!”
“她怎么样了?”两个异口同声问道。
“死不了,不过你们继续吵就不一定了,打起来更好!”单若水嘴不饶人,本就心急火燎的,这两个男人还争执不休,“让我们看看一个定北侯一个黑水国主是怎么样和市井流氓一样扭成一团的!”
两人静默不语,不再说话。
“不骂了?不打了?怎么不继续啊?”单若水斜他们一眼。
“是孤王疏忽了。”端木渠躬身行礼。
“是本侯的错。”凌灏也抱拳道,“还望单姑娘告知清然的情况。”
“唉,不好,不过总归是把蛊虫压制住了。”单若水摇头叹息,“只是要多施针五天,多受五天的苦。”
“五天?”两人同时愕然,那样的痛苦一天都是煎熬,她居然要多受五天!
“拜你们所赐!”单若水恶狠狠的说,“你们两个能不能收敛点,清然现在经不起折腾。下个月并州的武林大会是场恶仗,你们是想着让清然参加不了这场大会,然后等着慕容家耀武扬威么?”
“下个月的武林大会?”凌灏皱眉,她为何没跟他说,慕容家这么大的阵仗,肯定是有所图,她怎么可以以身犯险?
“孤王陪她去!”端木渠毫不犹豫的说,“有孤王在,还不信他慕容家能做出什么阴谋诡计!”
“你就得了,清然根本不想看见你。”单若水白他一眼,“安心当你的黑水国主,不要给清然添麻烦才好。”
“本侯陪她去。”
“那也要她愿意才好。”单若水同样没给他好脸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