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明儿叫亦游拿过去查查就知道了。”聂清然淡笑,“我最想知道顾辰凉最近有什么动静。”
“把钟岫调到京畿营给我当右路先锋来了。”
“钟岫啊。”聂清然微眯了眼眸,声音懒懒,“想不想听我给你说别人是非。”
“什么是非?”凌灏斜倚在床头,让她安逸的躺在自己怀里,他知道她所谓的是非肯定是重要消息,绝对不是什么无聊的东家长西家短。
“听好咯,我可要讲了。”聂清然笑得狡黠。
故事发生在五年前,年少貌美的官宦小姐在回乡省亲的途中遇上突如其来的山洪,与家丁丫鬟在山中失散。山中豺狼虎豹,毒蛇猛兽何其多。从小娇生惯养的小姐哪见过这些场景,直吓得双腿发软,想跑都跑不了。
戏文里,每到这时候都会出现一个翩翩公子救女子于水火之中。这下也不例外,不过不是翩翩公子,而是一个面目沉寂的青年男子,在他一手雷霆万钧的剑法下,那些野兽纷纷倒地。
英雄救美虽然很俗套,但却是极容易产生情愫的事,更何况两人还一起在江南游玩了两个月。即便什么都不说,还是有一种感觉在慢慢滋生蔓延。
男子不常笑,总是一脸沉寂。女子却不同,每日都是笑嘻嘻的与男子打趣,变着花样想逗男子笑,只因那一笑便是带着连冰山都能融化的温暖,令女子痴了迷。
所有的美好都要回归于现实,女子出身高贵,即使再不愿,也要回到那深门大宅里去,男子也毫无办法。两人无奈分离,但相互约好,半年后京城再见。
得知此事的女子父亲勃然大怒,他的女儿是要进宫伺候皇上的,岂容与别的男人有私情。于是这个男人断然否决了女儿的请求,更把她软禁在府中不让她出门。被软禁的女子,自然也就没有能去赴约。
夜晚男子潜入女子的房中,不知道两人到底说了什么,女子答应与他三日后私奔。
可是三日后男子再次潜入时女子却变得冰冷,更不愿与他同走,还言道她是堂堂千金大小姐,日后要进宫封妃封后的,岂会与他一介草莽私奔。
男子无奈,只得独自离开,不料房外有伏兵,他差点死在当场。最后女子出现以死相逼,才迫得她爹下令放人。
伤好后的男子一心想复仇,结果一个四肢全断的乞丐告诉了他事情的全部。
原来女子的爹为了逼迫女子打消念头,居然要当着她的面把当初陪她省亲的丫鬟小厮全数杖毙,说这些人都是因为她的固执才会遭此下场。女子亲眼看着自小陪她长大的丫鬟活活被打死,她承受不住这样的罪恶感,终于妥协了。
那个乞丐不过是那群下人中唯一的一个幸存者。
得知真相的男子更为沉默。
不久,男子的家族传出消息,男子远赴塞外求武,在江湖上也就此销声匿迹了。
其实男子并没有去塞外,只是去了皇宫,既然此生没有相守的缘分,那就在暗处默默守着她,护她在阴暗的皇宫里周全。
不过不知为何,女子一直没有进宫。而他也就在皇宫里守了这么多年。
略带惆怅的尾音随着故事的完结而消失在香炉中的袅袅紫烟中。
“那个男人是钟岫。”凌灏似肯定又似疑问。
“你知道那个女子是谁么?”聂清然抬起头,眼珠子转了转,卖关子的笑望着他。
“我认识?”凌灏看她表情,略带惊讶。
聂清然点点头。
“莫不是董淑莲?”凌灏扬眉,笑容淡淡。
“干嘛这么快猜出来,真没意思。”聂清然嘟囔着一拳捶在他结实的胸膛,“你就不能让我享受一下为难你的乐趣啊!“
“谁叫我们一直心有灵犀呢。”凌灏包容一笑,在她额头印上一吻,“而且是你自己说得太明白了,‘封妃封后’四个字可不是随随便便的就有底气说出口的。而且你会这么说,绝对不单单只与钟岫有关,肯定还牵扯别的人。我瞧符合这条件的也就董炎那老匹夫了,他就两个女儿,肯定不是董淑菁,那就只有董淑莲了。”
“哎,真是没意思。”聂清然叹息,“我花费了不少手段才弄到的东西,你随随便便就猜出来了。”
“不是吧,那我早知道就装一下笨,免得我家娘子这么沮丧了。”凌灏笑道,“是为夫的错,娘子想要什么补偿?”
“补偿?没想好,要不你先欠着,何时我想好了再告诉你。”聂清然把玩着自己的一缕头发,嘻嘻笑道,“不如来跟我说说你打算如何对付钟岫吧。”
“你说这个故事给我不就是让我见机行事么?”凌灏无奈笑着摇头,“钟岫也算个人才,好歹我们欠他一个恩情,只要他识时务,我不会对他下杀手。如果可以,找个机会让他们离开也不错。”
“是啊,我也觉得没必要做得太绝,更何况我还挺喜欢董淑莲的。”聂清然一边说着话,手上也没停过,不知道在摆弄什么东西,“上次顾辰凉生辰那次与她聊过几句,觉得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不知是怎么了,董炎那个老狐狸的两个女儿都不错,一点都不像他。”
“那董淑菁抢走了你的老情人,你还夸她啊?”凌灏眯眸笑着,带着几分促狭。
“我发现你很介意他啊,不止一次提这事了,都是过去的事了。”聂清然白他一眼,纤细的手指,不停地点在他胸膛,“再说了,你介意他,我还没介意后院那一群莺莺燕燕呢!”
“我当然介意,介意怎么不早点遇到你。想到以前你与他在一起过我就恨得牙痒痒!”凌灏咬牙道,“至于后院那些,你不喜欢就遣了吧,我没什么兴趣。”
“算了,遣了她们,她们怎么生活啊。左右也碍不着我什么事。”聂清然手指翻飞,语带笑意,刚刚的凌灏那口气就像被抢了糖的小孩子。
“你在弄什么?”凌灏低头,发觉她拈了一缕他的头发,不知道在干吗。
“同心结啊。”聂清然也不抬头,继续摆弄手上的事物,“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你没听说过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