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不知从何处冒出的利箭带着尖啸的呼声直扑聂清然背后,正与她激战的端木渠立马折身,想将她带离危险地带,可她并未意识到危险的临近,仍旧拦住他的去路,不让他离开。
“笨蛋,有危险啊!”端木渠也来气了,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执迷不悟。
聂清然惊愕的回头,那支箭已近在咫尺。
“小心!”雄浑的掌风扫过,那支箭堪堪被折了方向,插入城墙,凌灏担忧的眼神出现在她眼前。
“你怎么来了?”聂清然一剑逼退了端木渠,转向凌灏。
“不知道,莫名其妙的就来了。”凌灏旋身与扑上来的黑水将士打了起来。
本就无意再战的端木渠见凌灏果然回来了,唇角勾起一丝笑意,跃下城楼回到自己的坐骑上,提升高呼:“撤兵!”
训练有素的黑水将士立马不再恋战,排成整齐的队形,边打边退,就连城楼上的人也借助云梯下了城楼奔赴主力部队。
小清清,祝你幸福。端木渠自嘲一笑,挥手撤退。
他抬头看了看渐渐放晴的天空,心想,这一仗也该打完了。
然而,又一支冷箭呼啸作响的指向城楼,不过目标并非聂清然,而是站在她身旁的凌灏!
所有的事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利箭刺穿皮肉的声音在已停止打斗的战场显得分外清晰。倒下的那个人却不是凌灏,而是聂清然,胸口的白衣瞬间被晕染出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
端木渠握着缰绳的手指关节发白,他硬生生忍住冲上城楼的冲动,率领大军离去。那一箭是谁放的他心中有数!
“大夫!快叫大夫!”凌灏的怒吼把呆立的众人吼醒,大家顾不得为守住城池而欢呼就急匆匆的四处奔走找大夫。
“你怎么那么傻,那是箭啊!”他抱着面如白纸的聂清然心痛万分,此时的女子褪去了一身的强硬和暴戾,眼中的杀戮也消散许多,越来越和他梦中的女子相似。
“我只是不想再次感受失去的痛苦,虽然你不记得我了。”聂清然抬起手指了指心口上的箭,用尽全力挤出一个笑容,“和那个比起来,这个一点都不痛。”
她不要再回到每天早上醒来枕头全湿的日子,她不要再回到被孤寂包围的日子,她更不想回到没有他的日子。那种寒冷,钻心剜骨却逃脱不得,她受够了!
“不会,你不会再失去了。”凌灏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似的,看着她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生命的力气说出他就好怕,怕她突然消失了!
“嗯!”聂清然甜甜一笑,靠在他怀里慢慢合上眼。很久没有感受到这个怀抱的温暖了,那种如冬日暖阳般的感觉让她沉醉其中。
她觉得好累,这半年多来一直紧绷的弦松懈下来,她只想好好睡一觉。他回来了,她也为他守住了所有的东西,他的权利,他的地位,他的势力没有丝毫损失,完完整整的保留到现在,她没有让他失望。如今他总算回来了,而她也终于可以休息了。
一时间整座城池都骚动起来,每个大夫都从家里被拎出来聚集到军营中为聂清然疗伤。整个帐篷里的男人身上都带着战场上的肃杀之气,吓得那些大夫无一不是胆战心惊,虽然知道受伤的女子是守护城池的英雄,但在这些血腥压力下,他们仍旧不敢有太多动作。
“她怎么样了?”凌灏抓起为首的那个大夫问道。
“这、这位公子,箭头上有毒,必须马上拔出来,可是、可是伤口太深,一不小心就会伤到心脉,我等、我等不敢妄自下手……”大夫擦着额头的汗,战战兢兢的如实回答。
“废物!”凌灏一把丢开那大夫,蹲在床边,握住聂清然几乎冰冷的手,温柔的望着她失去血色的面容,“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虽然他仍然是什么都不记得,可女子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的情形却让他熟悉无比,似乎以前也有过这种场景,她因为他而受到伤害,他却毫无办法,只能站在一旁看着她受苦。那种锥心之痛现在正在一点点的蚕食他的心。
这个女子肯定就是他要找的人!
“必须马上拔箭,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救不回她,你们就统统给她陪葬!”凌灏看着伤口处不断涌出的黑血冷然拂手,淡墨衣角划出冷冽的弧度,言谈举止间属于定北侯的威严尽显。
“侯爷息怒,他们是兴岭城中最好的大夫,若杀了他们就没有人给夫人治病了。”李铁单膝跪地恳求道。聂清然弄成这样他也是担心万分,但杀了这些大夫不过是多造杀孽,这定然是聂清然不想看到的,凌灏如今是关心则乱。
“侯爷息怒。”那大夫冷汗如雨,原来这个男人就是传说中的定北侯,难怪会因为聂清然的伤而大发雷霆,“要拔箭的话必须要上好的参片让夫人含着,免得失血造成、造成……”造成意外,可惜他不敢说下去,不然指不定凌灏立刻就把他脖子拧下来了。
“那就去拿啊,还杵在这里干什么!”凌灏不耐烦的说。
“是是是——”那人忙不迭的点头,弓着身倒退着向外走去。
“不用去拿了,这个给你。”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丢过来一个木匣。
“你是谁?”凌灏抬手接过木匣,疑惑的望着他。
“我是谁你去问你师傅,今天来也不过是受人之托送东西。这只千年人参对那丫头的伤很有帮助,你要是不信可以不用,左右她的死活与我无关。”风影没好气的瞪着他,心里却在想,眼前的这个小子不论从长相还是气度来看都与那臭小子不相上下,难怪臭小子总说他是个强劲的对手了。秦放倒教出了个好徒弟,可惜啊,老是和臭小子作对,还抢了臭小子心爱的女人。
因为这些原因,风影可对凌灏没半点好感。若不是端木渠跪着求他来送药,他才不愿意来呢。他护短的很,一个跟自家徒弟作对的男人,一个伤自家徒弟心的女人,两个他都不待见!
“多谢前辈赠药,请问是何人托前辈送药?”凌灏打开盒子,果然是个根须俱全的千年古参,忙躬身道谢。
风影重重的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去,多呆一会他都嫌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