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不敢。”周林连带着那一群禁军全都垂下眸子,不敢去看房中情景,他们很明显打扰了人家夫妻亲热,“卑职奉皇上之命来保护侯爷,今晚有刺客进攻,卑职怕有刺客惊扰了侯爷,若有冒犯之处还请侯爷赎罪。”
“刺客?你可曾在本侯房中见到刺客?”凌灏负手而立,冰冷的目光逼迫得一群禁军无人敢言。
“回禀侯爷,刺客身上染了宫内特制的香料,只需放出专门喂养的金蛇,自然能找出刺客。为了保障侯爷与夫人的安全,请侯爷让卑职放出金蛇。”见无人敢说话,作为统领的周林不得不硬着头皮上,皇上的吩咐他可不敢有所怠慢。
“不要!”一直未曾出声的聂清然突然尖叫起来。
“为何,难道夫人对侯爷隐瞒了什么?”周林见她的反常之举,心中一动,试探性的问道。
“清然?”凌灏也疑惑的看向她,“周统领是为了我们的安全才会提出这个建议,你为何如此反应?”
“因为,因为……”聂清然为难地看着他,磨磨蹭蹭的说不出个所有说服力的理由,只是反复地说,“反正不要放。”
“莫不是夫人知道刺客在何处?”周林见她如此,心中的疑惑更甚,语气中也带上了几分咄咄逼人的意味。
“周统领,话不能乱说,这可是欺君大罪,我再如何不懂礼法,也断断不敢做出如此欺君罔上的大罪。”
“那你是?”凌灏莫名其妙问道。
“我,我怕蛇。”聂清然时不时看向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出理由。
一屋子的人全都哑然,居然是这个理由,堂堂星月宫主居然怕蛇!也难怪她一直不肯说了,照她的身份来看,怕蛇的确是一件丢脸的事。
“没事,有我在呢。”凌灏好笑的抱住她,转头对周林淡淡说道,“周统领,放吧。”
“卑职得罪了。”周林拱拱手,从腰间解下一个竹筒,打开塞子放出一条通体金黄的小蛇。
小蛇扬着头颅不断地吐着鲜红的信子,聂清然只瞄一眼就赶紧往凌灏怀里缩了缩,似乎很怕那条蛇突然跳过来。
周林的眼中划过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
虽然只是一瞬,但还是被凌灏捕捉到了,他唇角微勾,等着好戏上演。
奇怪的事发生了,小金蛇在四周游走了一圈后又回到周林脚下,扬着半个身子,似乎在告诉主人没有找到要找的东西。
“如何?周统领可是有何发现?”凌灏似笑非笑问道,虽然周林那惊愕的表情已经表明了结果。
“卑职,卑职并无任何发现。”周林脸色煞白,断断续续的抱拳道。
“能不能先把蛇收起来……”聂清然微微抬起头,用眼角的余光瞄着地上的小蛇,小声说。
“是。”周林蹲下身子把小蛇收进竹筒时,不经意间发现屏风后的浴桶中漂浮着几件衣物。
他疾步走过去,看着看那些衣服,又转身问道:“侯爷何以大晚上的洗衣服?”
“洗衣服?哈哈,周统领,本侯记得你也早有家室,这夫妻之间的玩闹你莫不是不懂?还是你怀疑本侯那几件衣服上有那个什么特质的香料?”凌灏声音渐冷,“你大可放出那蛇来嗅上一嗅,好证明本侯的清白啊。”
“卑职不敢。”周林忙毕恭毕敬的拱手行礼。
“不敢就马上带着你的人滚出去,这笔账本侯记上了。周、统、领!”凌灏轻笑,口气却无比阴冷。
“卑职告退。”周林又行了个礼,带上人准备出门。
“周统领,记得出去之后好好搜查这‘刺客’,若明日上朝时还没有结论,怕是皇上不会轻饶你吧。”凌灏又淡淡出声提醒。
“卑职不敢忘皇命。”
“滚吧。”
一群人气势汹汹的闯进来,却都灰溜溜的走了,侯府的下人无不额手称快。
闹哄哄了半天后,各人也都分散睡去,毕竟大多数人明早还得做事,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在看热闹上。
侯府又恢复了原本的宁静。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聂清然坐在床上不顾形象的大笑,“那周林还以为能抓我们现行,然后告诉顾辰凉邀功吧?结果碰了一鼻子灰。”
“他以为他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我们比他更早的提防了。”凌灏也笑了。
原来两人身上都沾了香料,若不是凌灏及早发现,刚刚就要被周林抓住证据了。
不过既然发现了顾辰凉的计谋,两人自然不会轻易就这么算了。
他们跑去城外湖里泡了一会,然后在湖边丢了点小东西。
刚刚所谓的怕蛇不过是逗周林玩,而泡着的衣服更是故意让他生疑。
最后凌灏所说的那句话明着是提醒,实则故意让他继续追查,好查到湖边的东西。
左右顾辰凉知道是凌灏所为,只是苦于没有证据,那凌灏就给他来个栽赃嫁祸,看他要如何处置。
顾辰凉本想借此事警告凌灏,谁想派来的人却没本事完成任务,还得罪了凌灏,让他抓住了把柄。
那香料应该是在寒雪苑附近沾染上的,不过两人已经很小心了,顾辰凉怎么会这么快就发现了?
聂清然心下生疑,他们这一趟进宫最近距离接触到的武林高手是钟岫。
当时她因为殿中场面太过不堪入目,呼吸的确有点紊乱,难道是那时被他发现的?可为何当时不说?
而且从周林的态度来看,顾辰凉必然没有真凭实据,不然早来问罪抓人了。
奔雷剑钟二。
聂清然起身走到书桌前写下这五个字飞鸽传书给常袖舞,要她详查钟岫的资料。
“怎么,你怀疑了什么?”凌灏见她发飞鸽传书,便问道。
“那个钟岫,如何进宫的?”
“三年前招募进来的,不过他性子冷,又不屑趋炎附势,对我从来都是礼节周全,但绝不多说一个字。”凌灏皱眉道,“我见他也不参与党派斗争,与顾辰凉走的也不近,只是做好保卫工作,便放任他去了。不想他居然也参与了寒雪苑的事,是我疏忽了。”
“无妨,我也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号人,明日等袖舞的消息。他今日没有揭穿我们,也不明白是敌是友,以不变应万变吧。”聂清然无所谓的说。
凌灏轻轻的点点头,垂眸沉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