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定北侯凌灏来后,江州城的局势马上稳定下来,所有受冤被抓的人全部得到释放,不用交一个铜板,官府反而每人补偿二两银子作为压惊之用,已经缴纳赎金的百姓不仅能全数拿回银子,还能额外得到五两银子的补偿。
一时之间城中百姓皆赞扬侯爷的英明。
虽然很多人目睹了府衙门口定北侯的狠辣手段,但江州衙役平日里没少欺压百姓,再加上侯爷带来的福利,是以百姓根本没人说定北侯的不是,反倒说那是侯爷为普通百姓出头的仗义之举,定北侯的名望在江州城迅速提升。
凶手迟迟未曾归案,慕容世家和丞相府的压力齐齐涌向江州府衙,若不是有定北侯坐镇,怕是小小的陆成勉早被两家挫骨扬灰,以责他办事不力之过。
另一厢,江湖上关于星月宫是此事主谋的怀疑声音越来越大,甚至有人绘声绘色的说当日那聂清然是如何凶狠的屠戮侍卫,如何如嗜血罗刹般剑下无一活口,如何声泪俱下的指责慕容昊的背信弃义。
是以最近星月宫主的形象已从以前的精明干练,杀伐决断变成现在的阴险易妒,心狠手辣,星月宫的声誉也一落千丈。
凌灏自是不会去管星月宫的形象好坏,刺客的真实意图才是他所需要考虑的事。
这一手既打击了慕容世家与丞相府,让他们知道即便处于两大家族的保护下也不是无懈可击,另一方面借由这次刺杀成功打击了星月宫的声誉,就算最后证明并非星月宫所为,时日已久的流言也足以对星月宫造成难以弥补的伤害,而且别人更会产生一种心思: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星月宫之所以会被别人误解,定然是自身有问题。
不管如何计算,星月宫都是最大的受害者。事情已经过了半个月,谣言越来越严重,两家中已有沉不住气的人暗中挑衅星月宫,幽州分舵、沧州分舵和并州分舵分别被不知来历的人袭击,冀州分舵和剑南城分舵被官府以聚众闹事的借口查封,两家都在变着法儿给星月宫施加压力。
反观星月宫总舵所在地的越州却风平浪静,不论是正副宫主还是四大使者都没有就这件事发表任何意见,甚至连分舵的遭遇都没有正面表示什么,只是发了一个告示要求星月宫从上到下谨言慎行,不要做触犯律例的事。
这次的刺杀表面看上去星月宫的确受损严重,但世事无绝对,若真是星月宫所为,那她们的真实意图可就耐人寻味了。待到事情闹到不可开交之时,她们再交出一个所谓的凶手,那时全武林都会觉得愧对于她,而人性中的愧疚,若是善于利用,可是一把利器,不白费所折损的名声。
能对自己这么狠,不惜重创自己来达到目的,星月宫确是个不可小觑的对象。一念至此,凌灏突然对星月宫主来了兴致,这是个怎样的女子,面对这样的风浪仍旧如此平静,若是被冤枉,那为何不为自己辩护,若是她所为,那这女子的确够狠够毒,野心手段皆是一流,有机会还真得见上一见。
“启禀侯爷。”一个玄衣劲装的男子走进房子,抱拳行礼道,“属下有事禀告。”
“何事?”凌灏放下手中的书卷,看向男子。
“董小姐遇刺的刺客找到了。”
“哦?谁找到的?何人所为?”凌灏挑眉,来了兴致。
“星月宫聂宫主。”男子答道,“是暗影楼之人所为。”
“暗影楼?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乌合之众而已。买家是谁?”凌灏嘴上问的是暗影楼,心下想的却是另一回事,聂清然,果然与众不同,开始有动作了。
“凉州陈家堡堡主。”男子如实回答。
“陈新胜?”凌灏目光越发深沉,陈家堡少堡主因偷运私盐损了董炎的利益,被丞相府逮了个机会乱刀砍死,据说尸体都碎成了十多块。这个梁子可结的大。至于慕容府,本来陈家堡的小姐是要嫁给慕容府的二少爷,谁料还未过门,那一向身强力壮的二少爷突发疾病死了,慕容家愤愤的退亲,还言道陈家小姐是克夫命,克死了慕容二少,弄的陈家小姐到了二十有五了还未找到婆家,也无人敢上门提亲。杀子之仇,污名之恨,足以让他们做出刺杀泄愤之事,“星月宫有何作为?”
“星月宫正副二宫主,连同风花雪三使押了刺客赶往江州,打算亲手交给慕容府。”
“何日到达?”
“明日午时便可。”
“递名帖,明日本侯要去拜访慕容府。”凌灏手肘立在桌上,双手合十,颇有兴趣道,“似乎本侯还未正式拜访过慕容府呢。”
“属下明白。”男子静静退下,房中又只剩下凌灏一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