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着子勋给她的地址,她牵着恩恩来到了一栋别墅大门前。
正准备按门铃,一辆黑色的名贵跑车停在了他们面前,一个小女孩率先从车上跳下来了。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小女孩,大约六七岁的样子,一身非常精致漂亮的公主打扮,不过第一眼吸引人的不是她精致的如同洋娃娃一般的五官,而是那双特别清澈明亮的大眼睛。
然后,驾驶座旁的门打开了,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从车上下来,紧接着便是一个一身浅蓝色衣裙打扮的女人。男的英俊潇洒,女的美丽绝伦,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你们是谁啊?”小女孩跑到紫央他们面前,好奇的打量着她。
“箬箬,不可以没礼貌哦!”女人笑盈盈的说着,望着紫央:“这位小姐,你是来找尔群的吗?”
“是的,我找卓律师。”紫央点点头。
大概是因为紫央没有见过长得这么美丽,又这么温柔的女人,不禁多看了两眼。
对面那女人似乎也是习惯了别人常常这样看着她吧,她丝毫不介意别人的眼光,拨了拨秀发,对他们盈盈笑道:“我叫曲悠然,这个是我丈夫段慕尘,另外这个是我女儿段曲箬。”
“曲小姐,段先生,你们好!”紫央也回以一笑,“我是郁紫央,这个是我儿子郁怀恩,我们是特地来找卓律师的。”
“那我们先进去再说吧!”段慕尘走过来,挽住妻子的腰。
他们似乎对这里已经相当熟悉了,跟自己的家没什么区别,那个叫段曲箬的小女孩已经蹦蹦跳跳的先跑进去了,边跑边喊:“羚儿,羚儿,快出来啊,你箬箬姐来了,快出来欢迎啊!”
“抱歉啊箬箬姐,羚儿昨天被她奶奶给接走了。”卓尔群皮笑肉不笑的说。
卓羚是他的大女儿,和段曲箬同年同月同日生的。
“啊,那陪人陪我玩了……”小女孩嘟嘟嘴。
“去找卓然啊,让卓然陪你。”
“那好吧,勉为其难了。”小女孩往楼上走去。
卓尔群就坐在客厅里,看到段慕尘他们进去,他哼都没哼一声。没办法,他们之间已经太熟悉太熟悉了。只有在看到郁紫央的时候,他淡淡的挑了一下眉:“这位是?”
“郁紫央小姐,来找你卓大律师的。”段慕尘开玩笑的说。
“哦!郁小姐找我什么事?”
“嗯,我来是因为……”紫央正想说,犹豫的看了儿子一眼。
曲悠然立刻看出她的心思来,便喊了一声:“箬箬,你干什么去?”
“卓然那小子肯定还在睡懒觉,我要去把他弄醒。”段曲箬好不惭愧的说,丝毫不介意人家‘卓然那小子’的父亲还坐在客厅里。
曲悠然似乎是已经习惯女儿的顽皮了,听到她这么‘叛逆’的话,也没责备什么,只说:“你别只顾着玩了,人家恩恩刚来到我们这里,你是不是该尽尽地主之谊,带着这个小弟弟去玩啊?”
“那好吧!”
小女孩跑到恩恩面前,拉起他的手,“弟弟,你跟我来,我们去做坏事。”
说到坏事的时候,她还偷偷的笑。
郁怀恩犹豫的看了一眼紫央,看到紫央对他点点头的时候,他才跟着曲箬走了。
“好了郁小姐,该走的人都走了,你是不是该说明你的来意了?”卓尔群不冷不热的说道。
“是这样的,我有一桩案子,想拜托卓律师。”郁紫央说着,就准备去包里拿韩予默案子的资料。
“是谁让你来找我的?”
“这个……”
来的时候,子勋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说他的名字,现在这个卓尔群直接这样问道,她要怎么回答?
“如果郁小姐不方便说的话,那就请回吧!”卓尔群丝毫不留情。
“尔群,你别这么快下决定啊,你至少先看一下人家带来的资料吧!”悠然替她求情。
“就是就是,人家都千里迢迢的来了,你总不能拒人以千里之外吧?”段慕尘也说。
卓尔群沉默了一阵,一瞬不瞬的望着紫央:“如果郁小姐不肯说是谁让你来的,那我们免谈。”
紫央没办法,只好说了三个字:“乔子勋!”
“乔子勋?”
卓尔群想都没想,一口拒绝:“不接!”
“卓律师——”紫央把那叠资料放到他面前,恳求的说道:“卓律师,我不知道你和子勋之间是怎么回事,当他跟我说起你的名字的时候,他就说你一定不会接这桩案子。但是他说,你是法律界的精英,如果你都没有胜算的案子,别人就更没把握打赢了。所以我抱着一线希望前来,请你至少看一下这个资料,好吗?”
卓尔群淡淡的扫了一眼那资料,问:“韩予默是你什么人?”
“他……”紫央微微苦笑了一下,坦然的说:“他是我前夫。”
“既然是前夫,你至于这么帮他吗?”
卓尔群还是两个字:不接。
紫央还想说什么,这个时候,恩恩他们从楼上下来了,箬箬手里还拖着一个大概四岁左右的正迷迷瞪瞪的睡着的小男孩。
更绝的是,卓尔群看到儿子这样被人虐待,他居然眉头都不皱一下。
“我好困哦,你让我睡觉嘛!”卓然嘟囔了一声,硬是挣脱了箬箬的手,转身抱住恩恩的腿,继续睡觉。
箬箬还想弄醒他,恩恩却抱住了他,义正言辞的说:“姐姐,这样做是不道德的,既然人家想睡觉,为什么一定要把人弄醒呢?”
“你不懂啦!我要他陪我玩!”
“那我陪你玩,你让这个小弟弟回去睡觉,好不好?”恩恩同情的望着卓然。
生活在一个小魔女的阴影下,他一定很痛苦吧?
“那好吧!”箬箬到底还是妥协了,“不过你要听我的话哦,我让你往东,你不可以往西,你要唯我是从,知道不?”
“嗯!”恩恩点点头,又把卓然弄回了房间让他继续睡觉。
然后两个小孩子一前一后的出了客厅。
“怎么回事?尔群,谁来了?”裴若翾打着哈欠从卧室里走出来。
这都快九点了她还在睡,一看就知道儿子的贪睡是遗传了她的。看到客厅里几个人顿时都向她投来的眼光时,她一下子清醒了,连连笑道:“你们先坐啊,我去换件衣服。”
不止换衣服,还要梳梳洗洗,这裴大音乐家的形象不能毁了。
快半个小时,她才再次走出来,走到卓尔群身边坐下。
“是吵醒你了吗?如果没睡够可以再睡会儿,当这些人不存在就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卓尔群说的毫无愧意,真的是当所有人都不存在了。
卓然也迷迷糊糊的从屋子里跑出来,往沙发上一躺,头枕在若翾的腿上,继续睡。
这一家子,真的是让人大开眼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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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律师,这个案子,你真的不接吗?”紫央再一次问道。
“不接!”很干脆的两个字。
紫央不说话了。她是不喜欢强人所难的,既然人界不肯接,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可是,如此一来,韩予默怎么办?
都是女人,裴若翾看她眼睛红红的,努力憋着眼泪的样子,她就心软了,“尔群,你看人家一个女人也怪可怜的,你就接了吧!”
“不接!”
“卓尔群!”
“我说不接就不接。”
“既然卓律师不肯接,那我就不勉强了。”紫央勉强微笑了一下。
这时候,箬箬和恩恩一前一后的从外面跑进来。小女孩先扑进悠然怀里告状:“妈妈,他欺负我。”小手指指恩恩。
“从来可都只听说你欺负别人,还有人能欺负你的?”段慕尘笑着。
紫央看到恩恩小脸脏兮兮的,还有衣服上也有几处被划破了,她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身:“恩恩,你对姐姐做了什么?”
“我没有。”小家伙摇摇头。
“有!就有!”箬箬指着他,“我要上山楂树,他拽着我,不让我去。”
“我是怕姐姐摔下来了。”恩恩走到她面前,撑开手心,“姐姐,这是你要的山楂,我都洗干净了。”
“谁要你的山楂啊?”小女孩用力一拍,那几个红红的山楂便从恩恩小手中滚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几下,滚到沙发旁。
卓然估计是睡得差不多了,又被他们这一吵,醒了过来。看到地板上滚着几个山楂,他捡了起来,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张口就咬,让人想阻止都来不及。
段慕尘畅声大笑,“尔群,你家这个儿子真是一个宝。”
“你家闺女不是宝吗?好好的一个女孩儿家,爬什么树?”卓尔群毫不留情的反唇相讥。
“今天什么日子,怎么这么热闹啊?”
伴随着一声清爽的笑声,紫央转过头,看到大门口又有一对男女走进来了,男的一身白衣,女的一身青衣,站在一起看着干净又谐和。
可是,再多人又怎样,紫央又不认识。
她站起身,“既然卓律师不接,那我们就不多打扰了,再见!”
“等一下!”
经过那一青一白两道身影身旁时,那女子拉住了她,“谁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哦,这位郁小姐是来请尔群帮她打官司的。”若翾为她解释。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尔群不接吗?”那青衣女子还拉着紫央的手腕,奇怪的看一眼她,“郁小姐是吧?你身体不舒服吗?”
紫央没想到话题一转,竟然转到了这上面,当下一愣。
曲悠然走过来,微笑着道:“郁小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夏子衿,她身旁的这位是她的丈夫裴若凡。子衿是一个医生,她的外公是一名老中医,所以她对中医西医都有研究,你要是身体不舒服的话,就让她帮你看一下,很方便的。”
“不用了,谢谢你们。”紫央感激的对她们笑笑。
“身体不舒服,就要看医生,强撑着是折腾自己。”子衿不由分说,把她按在椅子上坐下,一边帮她把脉,一边问:“郁小姐,你从哪里来的?”
“T市。”
“坐飞机过来的吗?”
“嗯!”
“那你知不知道你怀孕了?”
“我知道。”紫央点点头。
“既然知道,你还坐飞机来,你不知道孕妇是不适合坐飞机的吗?”子衿语气有些责备,可能是出于一名医生的职业观吧!
紫央微微苦笑,没说什么。
子衿向来爱打抱不平,又看到她是怀着孕乘飞机来,二话不说便向卓尔群开炮:“敢情这见死不救就是咱卓大律师的作风啊?!”
“那又如何?裴若凡,管好你家这疯婆子。”
裴若凡淡淡一笑:“我没觉得子衿说的有错啊!”
紫央在旁看着他们快要吵起来了,她想要插一句话,毕竟自己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闹的别人分裂她就内疚了。可是,看他们应该都是很好的朋友,而且裴若凡和裴若翾还是亲兄妹,就这样看着夏子衿和卓尔群吵起来,裴若凡和裴若翾,段慕尘和曲悠然都在一旁看热闹,劝架的意思都没有。她想,他们应该是在闹着玩的,更何况自己也插不上嘴啊。
“行,既然咱卓大律师见死不救,那我也没必要为他卖命了。若凡,要不咱们去二度蜜月吧!好好的出去玩一玩,省的我天天在医院里闻着药水味。”夏子衿笑眯眯的道。
“好!”裴若凡对于妻子,永远都是温温柔柔的一个字。
“妻奴!”卓尔群骂了一句。
“你随便骂尽管骂,我们走了。”夏子衿说走就走。
裴若翾见他们真的走,急忙拦下来,“好嫂子,好大哥,你们别说走就走啊,你们走了,尔群的医院怎么办?东丹又请假,少了子衿,群龙无首啊!”
“那就让你老公回去主持大局呗!”
“他?”裴若翾看一眼坐在沙发上不吭声的卓尔群,走过去,指给他两条路:“尔群,你没的选择了,要不就接下郁小姐的案子,要不就回医院好好的当你的院长去吧;这律师,你以后也别当了!”
“行了,我接了就是了!”一律师被几个女人要挟,太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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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郁紫央当天就要回去的,但是夏子衿和曲悠然极力挽留,再加上卓尔群也需要时间准备准备,她和恩恩便留了下来。
晚上的时候,她哄着恩恩睡下了,她们四个女人聚在一起说话。这会儿,她们已经熟悉的开始直呼名字了。
“子衿,你为什么会帮我?”紫央总觉得,今天的一切过于戏剧化,子衿和悠然她们两对夫妇突然一起来到卓家,应该不是巧合吧?
子衿笑了笑:“我只是受人之托而已。”
“受谁之托?”
“乔士旗!”
“士旗?”紫央觉得相当不可思议:“子衿和士旗认识?”
“我们是大学同学。”
“原来是这样……”
都是学医的,认识不奇怪,只是没想到,他们会是大学同学。
“紫央,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心事啊?”悠然看她心事重重的样子。
“没什么。”紫央摇摇头。
“紫央,你可别小看悠然啊,别看她温温柔柔的不太爱说话,她可是一个心理医师,可以把你内心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子衿开玩笑的说。
郁紫央更惊讶了:“你们家里,可真是卧虎藏龙啊!”
夏子衿和裴若翾哈哈大笑。
紫央羡慕的看着她们笑,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像她们这样开怀的放肆的大笑呢?
“紫央,不想走就不要走,问问你的心,听听你自己的答案。”悠然轻而易举的便看穿了她的内心。
曲悠然,她真的如子衿所说的那般,可以将人内心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
紫央看着悠然,无力的微笑:“你知道吗?我等待了六年,到现在才发现,也许我们真的不适合。”
郁紫央和韩予默,总是阴差阳错,每当他们都以为幸福要来临的时候,就会给他们一个晴天霹雳。
“也许是因为,开始的太早,等待的太漫长,结束的太仓促。紫央,或者你可以想,你们之间正要开始呢?”曲悠然这样说。
郁紫央忽然想到莫柏森说的一句话:给时间一点时间,让过去过去,让开始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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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卓尔群就和郁紫央还有恩恩坐上了回T市的飞机。
乔士旗正在接机口等待他们,并且带给她一个消息:莫老太太已经旅游回来了。
卓尔群说,他要先去见一见韩予默。
紫央只能先拜托士旗帮忙照顾一下恩恩,恩恩才六岁,她实在不愿意一直带着他东奔西跑。除了士旗,她不放心把恩恩交给任何一个人;可同时,乔家人有他们的生活,她又不愿意一再的打扰他们。把恩恩交给士旗,也是万不得已的选择。
然后,她一个人来到了莫家。
莫老太太正在客厅里坐着喝茶,紫央走过去,扑通一声便在她面前跪了下来。
“孩子,你这是怎么了?”莫老太太急忙要去扶她。
紫央不肯起来,“莫大娘,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韩予默。”
“就是你孩子的爹?他怎么了?”莫老太太一头雾水的。
“莫柏霖买通了天下集团的工程师,让人泄露了商业机密,现在,天下的股东以侵占公司财产为名起诉了韩予默。莫大娘,我求求您,帮帮他好不好?”她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那你希望我怎么帮你呢?”莫老太太对于商业之事一概不懂。
“您让莫柏霖出庭作证,可以吗?”
“好,你先别哭,我让柏森回来,回来再说,孩子你先起来。”莫老太太硬是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去给莫柏森打电话。
让莫柏霖出庭作证,是没有希望中的希望。毕竟,如果他肯作证,他当初也不会这么做了。
没多久,莫柏森便回来了,正要询问母亲,看到郁紫央,他便明白过来。“紫央,你是为韩予默的事而来的吧?”
“是的,莫大哥,请你一定要帮帮他。”莫柏森是莫柏霖的堂哥,又是他的顶头上司,只有他才能说服他出庭作证。
“莫大哥,我知道莫柏霖所做的一切跟你都无关,他可能只是想要钱。他要多少钱我都出,您让他出庭作证,可以吗?”紫央恳切的望着他。
“好,好,你先别急,这事我会处理。欠你们的公道,我一定会还给你们。”莫柏森信誓旦旦的保证。
郁紫央从莫家出来,望着头顶上的那一轮火红火红的骄阳,默,很快,我们就可以共同拥有这一片阳光了!
她发出一声深长的叹息,徒步往韩母的住所走去。
她不知道自己这一趟走的有没有意义,但是那天,韩予默被带走的那一天,她看到了韩母的眼泪。她想,她还是在乎自己这个儿子的吧!
自始至终,她不知道韩母为什么那么讨厌自己,是因为王宁的关系吗?
或者,自己和韩母之间的这个节,只有她们亲自面对面,才能解得开,否则,左右为难的只会是韩予默。
因为儿子坐牢,韩母哪里都没去,乖乖的呆在家里。
听到门铃响,她去打开门,但没想到是郁紫央。
“你来做什么?”韩母见了她就没什么好脸色。
紫央笑了一下,问:“我可以进去吗?”
“进来吧!”
这是她们第一次,只有她们两个人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
应该是心平气和吧,因为此时此刻,韩母已经没有了生气的力气。她的嚣张跋扈,在韩予默入狱的那一天,就一同被带走了。
“韩夫人,您讨厌了我那么长的时间,现在,您可以跟我说一下,您为什么那么讨厌我吗?”紫央真诚的问道。
“讨厌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当然,我也不喜欢您,可是我有理由。”郁紫央直言不讳,镇定的望着她:“我讨厌您,因为您不喜欢我。我不是一个心胸宽广的女人,您讨厌我,您不重视自己的儿子,这是我讨厌您的原因。您呢?骗得了我,骗得了您自己吗?”
“的确,我讨厌你,不会没有原因。”
韩母讽刺的笑着,“不过话又说回来,郁紫央,你觉得自己有被人喜欢的地方吗?你虚伪,做作,表里不一,一身的贱骨头,你觉得,你配得上我儿子吗?”
“那您觉得,什么样的女人才配得上您儿子?”
韩母冷冷一哼,并不作答。
“韩夫人,以上那些,都不是您讨厌我的真正理由。其实,您对我不止是讨厌,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恨意,是吗?”
她轻声的问,一针见血。
韩母顿时慌了一下,“我为什么要恨你?”
“因为您在我身上,看到了王宁的影子,不是吗?”郁紫央大胆的说。
或许,没有人敢这样对韩母提起这个名字,也许连韩予默都不敢提起。但是解铃还须系铃人,不提,韩母心中的结就永远没有办法打开。
“你怎么知道这个人的?郁紫央,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来做什么?你给我滚,滚!”韩母气的浑身颤抖,指着大门口。
郁紫央不但没有离开,还是坐在她的面前,静静的望着她,“不提,就可以当做一切都不存在吗?当我了解到,只有娶孟芯,才能够救予默的时候,我真的有一种妥协的念头。我觉得,我和予默是真的不合适。孟芯是个好女孩,她对予默一心一意,百依百顺,她会给予默幸福的。我想过要放手,可是,这样是予默想要的吗?我想要他幸福快乐,所以我放手,但是我放手真的能够让他幸福快乐吗?
韩夫人,您有没有想过?您恨的到底是谁?是王宁?还是韩启峰?您要把您对韩启峰的恨,加诸在您儿子身上吗?您一直陷在过去的回忆里,对您以后的生活一点帮助都没有。予默是您的儿子,您难道不想看到他幸福吗?”
“郁紫央,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对我说这些?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吗?你想拯救谁?我告诉你,我不会同意你和他在一起,我永远不会!”韩母恨恨的说着,恨恨的望着她,那样的眼神,仿佛真的是在看着当初王宁。
“韩夫人,您只想要握紧手里的东西,其实,拳头握的越紧,您就越什么都握不住;您为什么不试一试,松开手掌,您其实会拥有更多。”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你给我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韩母已经病入膏肓,紫央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无济于事。
站在她家大门外,望着韩母狠狠关上的门,她苦苦的笑,她想拯救谁呢?她又能拯救谁?她只希望,韩母能够去面对过去;只希望,韩予默出来以后,能够活的轻松一些,不要那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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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对默哥哥做了什么?”
孟芯在外面收到了消息,就立刻赶回来了,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孟父。
“我能对他做什么?”孟父冷冷的一笑,“我只是要他娶你而已,难道我辛辛苦苦把他培育成才,就让他这样对我吗?”
孟芯简直难以置信,望着面前这个一直对他疼爱有加此刻却变得异常陌生的父亲:“爸,默哥哥的成就,是他靠自己的努力和才能得来的,你怎么会这样想?”
“混账!如果没有我当初赞助他五百万启动资金,他会那么快创立天下集团吗?”
“爸!”
孟芯又是无语,又是无奈,“要是一个扶不起的人,比如说阿斗,就算有一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恩师诸葛亮,他扶不起还是扶不起啊。默哥哥他……”
“你别说了!”孟父看着女儿满脸的不谅解,他态度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倒要看看,韩予默失去了天下集团,他要怎么跟我斗?”
“你都把他害进监狱了,你还不准备放过他吗?”
“孟芯,我把你养这么大,不是要你为了别的男人跟你父亲对着干的。”他这么做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女儿?
“我不管,我不管,你要是不放过默哥哥,我就死给你看……”孟芯哭着跑了。
莫柏森真的说到做到,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总之,莫柏霖是出庭作证了。
韩予默被当庭释放。
他以为,一走出那个阴暗的地方,他会见到那张熟悉的容颜,会见到她温柔的笑容。可是,什么都没有。
当尹睿告诉他,郁紫央没有按照约定出国的时候,他还一直安慰自己,想办法告诉自己,她不会出什么事,她也许只是回家了。后来卓尔群的出现,他才恍然大悟,她不是要放弃他们的爱情,她一直在为他们努力。
卓尔群还告诉他,紫央跟他一起回到了T市,紫央在等着他出来。
可是现在呢,怎么看不到她的人影?
只有李云开在法庭外面等他。
“韩总,这是你的车,我给你开过来了,钥匙给你。”小李笑着指指身后的那辆黑色的跑车。
韩予默没接钥匙,转头看着卓尔群:“卓律师,你不是说紫央跟你一起回来的吗?怎么她没有来?”
“是的,我们在机场就分手了。后来她跟我说,莫柏霖愿意出庭作证,还问我你出来的几率有几成,我说百分之百。她跟我道谢之后,就走了。”
“那她去哪里了?”韩予默急忙又问。
“我不知道啊!”这又不在卓尔群的范围之内。
看出韩予默归心似箭,他友好的拍了拍他的肩:“你快回去吧,不必谢我也不必送我了!”
“那怎么行?”他还是坚持和小李把他送到了机场。
回去的路上,小李开着车,韩予默疲惫的靠在椅背上。
“韩总……”
“别叫韩总了,我也不是什么总裁了。”他无力的说。
小李笑了笑,并没有反驳他的话,只道:“我听说,郁小姐卖了你们的房子和L/Y的所有产品,可能那栋公寓已经换了锁和钥匙,我们还要回那里去吗?”
“是!”不管她有没有卖掉,他都必须回去看一看。
他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想到,大门的锁竟然打开了。
“怎么会这样?她不是把房子卖掉了吗?”他又打开客厅的房门,疑惑的问:“钥匙和锁都没换掉吗?紫央!紫央!”他连喊了好几声,每个房间都找遍了,都没找到她和恩恩的身影。
“这是怎么回事?”小李也疑惑不解。
韩予默想了想,“小李,我们去郁家。”
郁擎天在书房里接待了他们,并且把两张支票放到韩予默面前,上面分别是一千万。
“紫央拜托我把你的公寓和L/Y的产品都卖掉,共是一千万,还有你给她的一千万,共是两千万,都在这里。我知道,那个家有你们共同的回忆,L/Y的每一套产品,都是你对她的爱,她能狠心卖掉,是为了给你筹备一些资金,让你出来以后和孟父敌对,不至于那么困难。我这个父亲能为你们做的,就这些了,予默,这两千万你拿着,我等你有能力的时候,亲自从我手中买回那些东西。”
“那,紫央去了哪里?”韩予默不在乎这些东西,他现在只想知道紫央的下落。
郁擎天叹了一口气:“说真的,自从你那天入狱,我去你家见了紫央之后,我就再没见过她了。不过我想,她的心思,你应该能理解的,不是吗?”
现在,孟父还在虎视眈眈,要与他展开一场较量。另一方面,他母亲的病情也需要治疗,紫央是害怕在这样的情况下再给恩恩带来什么伤害吗?
她不想影响浅蓝和北辰的感情,也不想再给身边的人惹什么麻烦了是不是?她要他一心一意的去帮助母亲治疗她心里的疾病,她要他没有后顾之忧的去面对孟父;可是这个时候,她怎么能不在他身边?
她又怎么能带着孩子,在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