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应有赏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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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齐叔在内,奚家的佣人都很奇怪为啥叶蓁蓁第四天就不出现了,以为现在的年轻人还真的是没有长性,却不想,在每天叶蓁蓁都来跟奚言说话的那个时间段里,奚言的房门微微打开了一个门缝,然后随即又关上了。

这个小小的动作被齐叔无意间看到了,心里暗自笑了笑:“还是叶小姐对小少爷有办法,这下,他终于要走出那间屋子了。”

第五天下了一场雪,叶蓁蓁提前给齐叔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在院子里奚言的窗下,堆一个雪人,再生一点篝火,她会竭尽全力让奚言今晚就从那屋子里走出来。齐叔满口答应,在院子里做了整整一下午的准备。

那天的雪下得不大不小,傍晚时分已经停了,天气也没有那么寒冷,叶蓁蓁带着红色的绒线帽,背着她心爱的吉他,特意比平时迟了一个小时,步行到了奚言家的院子里。

那时篝火已经升起来了,齐叔递给叶蓁蓁一杯热牛奶,叶蓁蓁暖暖手,又喝了一点暖暖身体,就脱了羽绒服,带着那个醒目的红色绒线帽,拨弄起吉他来,清澈的琴音,似乎是从雪山飘来,在皎洁的月光下,连人带琴都显得那么的不食人间烟火,周围的几个佣人也跟着琴声拍起手来。

此时奚言的窗前晃过一个人影,叶蓁蓁知道,属于她的时刻来临了:“我要带你到处去飞翔,走遍世界去观赏,没有烦恼没有那悲伤,自由自在身心多开朗;忘掉痛苦忘掉那地方,我们一起启程去流浪,虽然没有华厦美衣裳,但是心里充满着希望......”

一曲唱罢,周围的几个人都给叶蓁蓁鼓起了掌,可是她抬头望向奚言屋子的窗口,却没看见那个人影,一回头,奚言已经用他宽大的羽绒服给自己围上了:“叶蓁蓁,你的花样还真是层出不穷!”

“那谁叫我们奚大少爷矫情起来比闺阁里的小姐还严重?”

“还是让你冻死算了。”奚言口不对心着。

“齐叔,你看他来精神了,就知道欺负我。”叶蓁蓁向齐叔求助着。

齐叔笑而不答,只是说:“你们两个快上楼吧,屋里坐,外面冷,别感冒了!”

“不用了,齐叔,难得今天生了篝火,你帮我端两碗姜茶过来好了。”奚言抢在叶蓁蓁开口前先回答了,然后又给她紧了紧羽绒服。

叶蓁蓁看着奚言,却在腹诽着:真是抠门啊,好歹我也付出了这么多心血,还想看看你的闺房呢,这下没戏了。

奚言看了看她,接着开口:“怎么?大小姐不满意吗?”

“没有,没有,小女不敢!”叶蓁蓁一边摇着头一边否定。

“还有你叶蓁蓁不敢做的事情?”奚言把脸靠近叶蓁蓁,视线直逼着她。

叶蓁蓁垂眸:“当然有了,比如......”

“比如什么?”奚言又靠近了一步。

“不告诉你!”叶蓁蓁也把脸靠近了奚言的脸,叫嚣般的挑衅着,随后转过了身体。

叶蓁蓁看得出来,虽然此刻已经出了房门的奚言看起来与往日似乎并无不同,但是他脸色灰暗,原本眼睛里那些如星火一般的光亮全部熄灭,不过是强颜欢笑罢了,这让她觉得心疼不已,可一时之间又找不到开解他的好办法。

这时齐叔满面笑容的端上了姜茶,奚言和叶蓁蓁便围着篝火坐了下来。

“师哥,我知道你虽然出了房门,但内心依旧痛苦,也许我不应该只一味的想着如何叫你走出房门。”叶蓁蓁双手捂在茶杯上,口中呵出冰冷的水汽,忧伤的看着奚言。

“明天我爷爷就回来了,这个家里不允许听到任何乐器的声音,再继续由着你这么胡闹,他老人家指不定怎么收拾你呢。而且我也不想你们一直担心我,就出来了。”奚言轻啜口茶,目光望着篝火,淡淡的开口。

“啊?那齐叔也没告诉我呀!不过我认识你的时候,那些世界知名的不知名的曲子你就都知道,不让你听,你怎么还能知道?”

“齐叔这是为了让我出房门才私自做的主。怎么?家长不让你吃糖,你就不吃了?”

“哦,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你感动我了?”

“很明显没有。”

“不是这样的。从我受伤以来,眼看着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事情,怎么能不感动?你发给我的邮件,我都收到了,只是我无法面对自己,更不能面对你。一个追逐梦想的人被折断了翅膀,心里的伤远比身上的伤更加难以愈合,而且虽然家人朋友的鼓励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需要自己走出来。你明白吗?”

“其实我都懂的,只是放心不下你。”叶蓁蓁心里不由得生出一股怜悯。

“对了,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吉他?以前没听你说过。”

“中考结束后的暑假,为了学这个,手都磨出茧子了。”

“真好,从我第一次见你,你就能自己写曲子了,可我......”

“那你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呆了这么久都想了些什么?”

“也没想什么,在找寻我新的梦想,只是目前还没找到。”

“那就一边做好自己再一边寻找,总会找到的。”

“其实我还有个梦想。”

“什么?”

“小时候有个姐姐一直在身边陪着我,安慰了我父亲早逝、母亲变成植物人的童年,可是因为我的过错,爷爷把她藏起来了,不让我去找她,我这点微弱的力量都在爷爷的掌控中,直到现在也没能找到她。可是我在美国的时候好像看到她了,因为失神,才弄成今天这个样子。”

叶蓁蓁的心瞬间似乎被成千上万只针刺扎着:“想不到,外表这么光鲜亮丽的你,却有这么痛苦的童年。”

“是我犯下的错,就应该由我来弥补。”他挺拔的身姿悠闲的坐在椅子上,目光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叶蓁蓁看着篝火失神,努力的调整自己的情绪,来自幸福家庭的她根本无法体会没有父母在身边的痛苦,可取代父母陪伴的那个找不到的姐姐一定是一直住在奚言心里的人,她压抑着内心翻滚的痛楚,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生怕以后没有办法再继续跟他做朋友:“那,你就让自己站在更耀眼的地方,耀眼到让爷爷也无法阻挡你的光芒,这样,你就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去找到她,如果她也和你有同样的想法,顺着你的光芒自然就能找到你。”

奚言迟疑了一下,然后又豁然开朗的笑了:“亏你想的出来,这倒真是个好办法。”

可叶蓁蓁却再也熬不住了:“那你慢慢想,很晚了,我先回去了。”

“这么着急?我让齐叔送你。”

“不用了,今天下雪哎,我想一个人走走。”

“可......”没等奚言说完,叶蓁蓁就抓着吉他跑掉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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