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潘看着康宁跟严锘一起看着自己,顿时正色说道:“这个我不好说。如果你们硬要我给个答案的话,我认为以目前全球最尖端的技术,确实是可以做到克隆人类,但是……我不晓得,弊端会有多少。毕竟,我只是一个心外科的医生,我不是遗传学科的。”
有了潘潘这句话,严锘跟康宁同时陷入了沉思之中。
潘潘慢慢坐下,坐直身体,正色说道:“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我想说的是,就算是克隆成功……作为被克隆的人,你们想过她的感受吗?”
潘潘多聪明啊!
一下子就猜到了严锘说的是秦六月和康宁的问题。
可是,这个问题实在是太过敏感,潘潘本人不怎么赞成。
毕竟,风险太大。
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因为,既然是实验,那么实验体必定不会只有一个。
万一,实验体有几十个,偏偏都成功了呢?
那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是很严重的。
所以,潘潘没办法支持这个事情。
严锘点点头说道:“那就再想想吧,确实不是个最好的办法。”
康宁的眼底一团失望。
潘潘转头看着康宁,认真的对她说道:“康宁,尽管你占了六月的身体。但是我依然相信,你是个善良的女孩子。所以,有违天伦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轻易涉足。就当是为六月和两个孩子积福吧!”
康宁郁闷的点点头。
潘潘看看时间,说道:“我今晚还有一个手术。所以,我在这里吃完了晚饭再走吧!”
严锘翻翻白眼:“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走吧,去吃饭!”
在康宁和严锘百般纠结的时候,宗铭泽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
白天的时候,他对康宁一番严厉的斥责,心底也是很愧疚的。
康宁说的对,他也是人,不是神。怎么可能真的无动于衷?
宗铭泽回到了庄东别院,吩咐其他人没事不要进来打搅他。
宗铭泽将自己关在了佛堂,不停的念着心经。
可是念着念着,宗铭泽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静下心。
索性放下一切,来到了院子中,仰头看着远处种植的一片果园。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那一片果园也到了丰收的季节。
宗铭泽慢慢踱步来到了果园,也没有进去采摘,就那么在树下慢慢的走着。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一棵秋桃树下。
此时的秋桃,正好到了收获的季节。
枝头上挂着累累的果实,看着特别的喜人。
宗铭泽忍不住抬手抚摸着那已然成熟的果实,脑海里骤然划过了梦境中的画面。
他倏然收回了手,原地坐在,盘对而坐,就那么抬头看着桃树。
阳光穿透树叶和果实,明明暗暗的光线洒在了他的身上,让他的思绪越发的烦乱了起来。
康宁问他,真的可以放下过去的一切,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他当时的回答,是,他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真的可以吗?
或许吧。
或许,不能。
宗铭泽一直很好奇,自己为什么会对佛法特别的感兴趣。
自从开窍之后,他一接触到佛法,如同海绵吸水一般,速度就产生了兴趣,且研读佛经的速度比别人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他以前以为这只是巧合。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这不是巧合,而是因为,他原本就曾经是个和尚。
他就是那个圆睿。
自从康宁回来之后,他又接连做了几次那样的梦境,梦里一次比一次的清晰,一次比一次的刻骨铭心。
那些清晰的梦境,在时刻提醒着他,那一切不是梦,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可是,那又能如何?
他现在毕竟是宗铭泽,不是圆睿。
宗铭泽此时也有点糊涂了。
他一直放不下的,到底是公主康宁,还是大嫂秦六月。
然而,似乎不管是谁,他都得必须放下。
当他是和尚的时候,不能有情爱,所以不能跟公主在一起。
当他是宗铭泽的时候,他不能跟自己的大嫂有任何超过叔嫂界限的感情。
所以,他有没有感情,有什么用呢?
宗铭泽不停的这样说服着自己。
说的次数多了,宗铭泽自我催眠,觉得事实就该是如此的。
然而,在今天遇到康宁之后,那些说辞,瞬间土崩瓦解。
他知道,他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他其实是在意的。
如果前世不在意康宁公主,他便不会冲下山底,抱着康宁残破的身体选择魔化。
如果今生不在意秦六月,他便不会不顾一切的就冲到了乡下的山洞之中,不顾自身安危,也要去营救与她。
可是就算在意,又能如何呢?
这是一个怪圈。
无法逃脱的怪圈。
宗铭泽想起了祖母哭着对他们说的那些话,又想到了自己的母亲为了自己的生命,不惜以死相逼,逼迫大哥大嫂离婚的画面。
宗铭泽知道,他不能那么自私了。
他不想也不愿意伤害秦六月。
那么,唯一能伤害的,大概就是自己了。
对不起,康宁。
我不能接受你。
宗铭泽想明白了这个道理,终于是叹息一声,抬头再度看了一眼头顶的桃树,缓缓的站了起来,对站在一边的管家说道:“秋桃熟了,摘了给奶奶那边送过去吧。”
说完,宗铭泽又说道:“给大哥也送去一些。”
管家马上躬身答应了。
宗铭泽快速离开了果园,回到了佛堂,继续念经去了。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管家从外面进来,手里拎着一个食盒,低声说道:“二少爷,这是大少奶奶让人送过来的。”
宗铭泽一怔,随即点点头,让管家递了过来。
管家将食盒放在了桌子上,打开一看,里面放了几个小菜,还有一小瓶酒。
宗铭泽眼眸一黯,对管家说道:“拿下去吧!告诉对方,已经都不要送了。”
管家虽然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但是还是按照宗铭泽吩咐的去做了。
接连三天,康宁都会让人送食物和酒过来。
一开始,管家还会来接,再后来,庄东别院的人都不出来接了。
康宁得到消息,脸色一度暗淡。
这几天,宗家上上下下的气氛都很压抑。
最近怪的很。
大少奶奶不去关心大少爷,却总是送食物给二少爷,偏偏二少爷还不接。
最最诡异的是,家里的老夫人和夫人,似乎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管不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