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乱的年代纷乱的城纷乱的驿站。
原本不是这样的啊。不是说议和的事情都已经定下了?百姓们都等着和平安稳的生活呢,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没有什么不可能。有人向往和平,但是也有欲望强烈的人向往的是战争和纷乱,只有乱起来他们才会有机会。比如建功立业,比如拥护新主,比如......但是,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以小人物的悲惨生活为代价的。
此时驿站里面的一个原本最为偏僻的地方前所未有的热闹。
虽然死去的是流放的罪犯,但是毕竟是一条人命,何况还有京官在此,为表示谨慎,知府大人知县大人都来了,驿丞不得不放下手里的事情陪在一旁,小小的地方挤满了人,仵作正在验尸。
“大人。”仵作验完尸净了手上前行礼回禀:“没有异样,是正常死亡。”
正常死亡啊,这个结论真是个好消息。最起码让京官知道,他们这里还是安全的,最起码没有什么阴谋阳谋害人杀人乱七八糟的事情,最起码眼前是这样。
“看起来年纪并不大,怎么就这么死了呢?”一旁的知县忽的开口,满脸都是疑惑。
知府嫌恶的看了眼知县,真是,混了这么久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
仵作却郑重的行礼:“大人,人之寿命长短本就是天意,天意不可测。”
有人年纪轻轻就没了,但是也有活到百岁的老人。寿终正寝,不一定就非要活到七八十才能这么叫。没有疾病没有痛苦就这么如同睡去一般的死去,也是其中一种。
既然是自然死亡,那就没什么可查的了。
知府甩甩衣袖就要离开,有两个穿着官差衣服的人影突然间闯到了跟前跪下来叩头。
知府吓了一跳,往后一退。
“大人,小的们是押解犯人的差役,既然人是正常死亡的,还请大人出具文书。”两个人叩头说道。
原来是这样。犯人死亡当地的官员是该出具文书的,按说这种事情知县做也是一样的,不过,既然他来都来了也亲眼见证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事,顺手办了就是了。
知府大人嗯了声,说道:“既然犯人正常死亡,那么该怎么办手续就怎么办吧。”
今天基本上所有的官僚都来了,知府大人这么说,那就是一道通行令,事情肯定办的很顺利。两个人磕头道谢。
所有的人呼啦啦的都走了,小院子恢复了安静,里面的尸首已经被仵作带走了,该怎么处理不用他们两个操心,现在他们只需要拿上文书去衙门办事就行了。
厨娘和看门的妇人也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对于比较缺人手的驿站来说,没那么多时间让人去看热闹。
“那些人怎么说?”见人走后,一个问另一个。
听到问话,刚刚放松下来的李官差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想起来上午发生的事情。
按照事先说好的,他们两个人一个去了衙门报信儿一个去了城北门外的一处茶棚下寻人。虽然没有指望这么早就能够遇到,但没想到还真的有人等在那里。虽然只是一个人,但是这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他并没有觉得奇怪。车夫坐在马车上正吃着干饭。
“什么?人死了?你胡说八道什么?”那个人近乎于咆哮,使劲的揪着他的衣领,让他差点窒息过去。
索性这样的早晨路上人不多,但是因为事情重大,他是将那位左三先生拉到很远的地方才说出了这件事。即使如此,他还是觉得那声音大的可以让茶棚那边的人听到。
“先生,我们真的什么也没做,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夫人身上好好的,没病没灾的,是我们今天早上临出去办事的时候看她没有起觉得不对才进去看的,谁想到,人就这么没了。”李官差声音里带着哭音。
其实也是命苦,怎么碰到的就是这位三先生而不是大先生?
“你他妈的再胡言乱语老子要了你的命!”左三先生牛眼圆瞪暴跳如雷。
李官差只觉得耳朵嗡嗡直响,腿也软了下来,“先生,先生,这是真的。您要是不相信,这会儿就可以派人去查,估计这会儿官府的人都快到了,到时候是怎样的肯定会有公论的!”
“公论你他娘!”左三先生跳脚。
这怎么还说不通了?真不知道这几个人跟那个犯人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一般来说只有至亲之人才会有这样的反应啊,这苏夫人是扬州本地人,她的娘家他们哥俩儿也见过,给他们也塞了些银子,虽然不少,但是不能跟这些人相比。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不管事什么关系,现在还是保住小命要紧。
李官差已经跪下连连磕头求饶喊爷爷,不再是跟着那些人称呼先生了。“爷爷饶命爷爷饶命,是小的们没有照顾好夫人,是小的们的失职,爷爷饶命啊。小的们实在是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啊,爷爷要是觉得事情有蹊跷,还是赶紧通知那两位爷爷赶紧查清楚要紧啊!”
最后一句说得好,既提醒了左三先生他自己做不了这件事情的主又说明了自己不怕查。
左三先生果然离开了,但临走前还是恶狠狠的瞪着自己,“事情没有明了之前不许离开这里,否则就算你逃到天边你,爷爷我也能要了你的小命!”
“那现在怎么办?咱们走还是不走?”听了这样的事情,另一个官差缩了缩脖子问道。
“走?当然不能走。何况也走不了。”李官差说道。
是啊,那么凶的人,手下还有武功高手。看样子他们只是为了好好的将那个人护送到流放地,但是半途出事......还真是,唉......
“你说,他们手下的那几个人武功怎么样?”李官差忽的说道。
被问的人愣了愣,现在是关心这个问题的时候吗?
“你说,咱们能打得过他们吗?”李官差继续问道。
“当然打不过。”另一个顺口回答道。好像这个问题是深深的印在他的心底一般,不需要思考就能够回答出来。但是说出来之后,明白过来。是啊,走不了啊,他们根本就不是那几个人的对手。
“那你说,他们为什么不把犯人劫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