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出了什么事?”董婉问道。
此时房间里面只有她们二人了,苏映雪一时之间实在是贴心之人说话。虽然事情和刘管家还有兰若说了,但是那毕竟是年长她们之人,终不如她们同龄人之间说话方便。
董婉这一问,苏映雪的眼泪刷拉便流了出来,董婉吓了一跳,忙过来拿着帕子替她拭泪,一面又心疼的劝慰道:“不论出了什么事,你说于我听,我定会竭尽全力帮你的。有什么难处,你也尽管开口便是。咱们姐妹之间,难道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话不成?”
苏映雪原本就只是个软弱之人,如今忽的遇到事情,只能强撑着坚强起来,只是见到董婉之后,不知怎的,那坚强的面具就忽然被抽走了,她便再也忍不住了。
董婉轻言细语的说着一面又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背,苏映雪情绪小小的发泄了一下,便止住了泪。现在不能任由自己任性。
“你是说,有人要害你们苏家?”董婉听了苏映雪所说的话,凝眉思索着。
“那,你母亲可知道此事?”董婉问道。
苏映雪摇头道:“母亲病体未愈,不敢告诉。”一边又将早上去菩萨庙拜佛的事情说了,只是并未提起唐俊的事情,只说那主持只为母亲写了平安符,对于自己说起父亲之时,却是充耳未闻一般。
董婉是见过那菩萨庙里的主持的,的确是个有修行之人。如此怪异举动,是有不妥。便问苏映雪是如何做的,苏映雪一一答了,董婉点头称是。
“也难为你了,这么大的事情,要一个人担着。但是这件事情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便是我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来。”
苏映雪原本就没有打算告诉董婉这些事情的,只是因为当时一见面,就好似进入了一个柔软的港湾一般,情不自禁的便将心底最真实的情绪流露出来。此时心中郁结一哭之下便觉得舒适好些,才将来这里的目的相告。
“若父亲真的是被人刻意引开,那么针对的事情就只能是我们苏府的生意。所以,我想仔细查一查账目。但是却又不敢完全相信我们现有的账房先生,而账本数量实在是多,我一个人根本就不可能短时间完成。所以想请姐姐帮帮我。”
“账册啊,这个我倒是懂得的。”说着还从桌上将几本薄薄的账册拿了过来,“诺,这个可是你名下铺子的账册呢,我就快要查看完了,就等着整理好给你送去呢。”
苏映雪接过看了,她的生意不过才几个月,量还是很小的,只是略有盈利。
“但是姐姐,我那里的账册实在是太多了,就咱们两个人还是不够的。”说着便将她所知道的苏府的产业大致说了下。
董婉很是吃惊,这么秘密的事情她就这么毫不顾忌的告诉了自己,看来是真的拿自己当知心人了。而更为吃惊的是,苏府真不愧为当地第一富商,名下产业居然如此之多。虽说当日见了苏映雪的零花钱已经多得让自己咂舌,但是,还是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董婉自然不会为钱财动心。钱财身外之物,只要能够在需要的时候发挥作用就足够了,钱多了反而招祸呢。
苏府已经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了。
但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若说账册,青筠也是会的。再有便是给你请的那几个账房先生了。为了以防万一,倒是可以这么做。”
苏映雪一听说有办法,忙竖起耳朵听。
“账册对于一个铺子来说实在是重中之重,若是就这么拿出去给人看,反而泄露机密。倒不如就用你们府上自己的账房先生。但是,却不是让他们查自己的账册。”
说到这里苏映雪也眼睛一亮。
“为了防止万一,可以两个人一起查看一份账册,既保证了速度也保证了质量。妹妹觉得如何?”
“还是姐姐心思巧妙,”苏映雪起身拉着董婉的手说道,“就让他们在府里做事,两人一间房,互相不能传递消息,待所有的账册查看完毕为止。”
董婉含笑点头称好。苏映雪心中一块石头落地,这才拉着董婉同她道谢。
“你我姐妹,不用见外。”说着拉着苏映雪的手,问她这段时间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等等。
苏映雪将事情大致的说了忽然想起两个月前的一件事道:“月前我曾寄了一封信,想要你帮我寻个妥当的人,怎么不见你回信?”
董婉惊诧:“怎么没回?你没有收到吗?”
苏映雪摇头。
董婉叹息一声道:“许是丢了。咱们平民百姓在驿站寄信,丢信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过,那件事情我并没有办成。一则是因为手上无人,二则是因为几个店里的盈利不足,那点银子实在是九牛一毛。这个月虽然积攒了些,本来是要想法给你送去的,你却先回来了。”
原来如此。这建立自己的信息渠道的事情,果真是少不得的。
便又问董婉这些时日可又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情等等。
董婉面色微红,但是却点了点苏映雪的头道:“我哪里还有什么空出去呢,你这里这么多的铺子,就算是几天去查看一趟也得费好些功夫呢,哪有时间去远的地方,不过是在附近又转了转罢了。”
说完咬着下唇有些迟疑的说道:“听说同你提亲的那位刘家的公子定亲了。”
苏映雪没有听清,怔了怔,想起当初知府上门保媒的事情。元宵节所见的那位公子?
“哦?定了怎样的人家?”苏映雪问道。
董婉目光沉沉,神色之间竟有些失落惋惜和不甘。苏映雪看了不由心头一跳,初见刘灵均的时候,见他身姿翩然若仙,若说相配,除了婉姐姐倒真是难寻一个更好的,婉姐姐这样的情态,莫非也是钟情于他?只是,她们是什么时候见过的?婉姐姐不知是何时动的心。以她的心性,怎会甘于如此?
“定的是钱塘钱家的千金。”
钱塘钱家苏映雪从父亲那里略知道些,但是那位千金,却不曾听说过。
苏映雪点头道:“也不知那位千金是何等样的人物?”
“人物?”董婉鼻尖发出一丝冷笑,“倒真是个人物。”
苏映雪好奇的哦了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