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莹,扬州富商周豪之女。
上次在元宵灯会上见过之后,雨晴曾经很气愤的提过这个名字。
周家在扬州家底也的确是够殷实的,但是同苏家和秦家相比,就差了太多了。以前没少依仗着苏家挣钱,可是在上次灯会之后,苏家竟然突然间取消了跟周家所有的合作。周家一夕之间差点就破了产,还好,扬州并不是只有苏家一家独大。再经历了好几天的生死搏斗之后,周家终于再次找到了门路,慢慢的复苏起来,并渐渐有兴盛之势。
而这一切,都是拜苏映雪所赐。
周莹知道苏家撤了跟自家的合作之后便猜测是苏映雪从中作梗,心中恨恨不平。平日里巴结她巴结的什么似得,却始终没有单独见过自己一次,等会上居然还为了维护一个小丫头来为难自己,真是恨到了心底。
可是,她也很高兴。要不是苏映雪离家出走,周家也没有后来这么好的机会啊。要不然凭着苏老爷的手段,他们苏家想要复起,难上加难。
所以,她看向苏映雪的笑意,便真的多了几分真心。心里却巴不得苏映雪赶紧再次离家出走,这样,她们周家就有机会······
她想苏映雪身后看了眼,上次动手的那个小丫鬟不在,真的把她给收拾了?
周莹自认没那么小心眼,不就是一个丫鬟吗,还不至于被她如此放在心上,管她是去是留呢。只要眼前的这个,若是能够听自己的话,才好!
苏映雪抽回自己的手,她来这里是做事情的,并不想招惹是非。对于这虚情假意,此时也没那心情跟人耗。
“难为你惦记着我,多谢了。”
“可不是吗,我一听说你失踪了,哎呀,都快吓死我了。不过,还好,你现在已经平安回来,我这颗心啊,总算是放下了。”周莹仍旧笑着说,就好似一点都没有在意苏映雪的疏离。
苏映雪忽的手扶额头,脚下一软便向彩云那边倒去。
“姑娘!”彩云惊呼一声,忙上前扶住。
吓得身后的一群人忙又围上来,吵吵闹闹的说着,哎呀刚才就该多歇息,这才这么远姑娘就又不舒服了。
另一个又说,哪里呀,分明已经到了跟前了。方才姑娘说进了庙再休息,要不是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会这样吗?
说着这话的时候几个人完全忘了身后还站着的周莹,一群人挤挤攘攘的将周莹给挤到了一边。
周莹正说这话,也被这突然的一幕给吓了一跳。待听到那些吓人的议论声,脸色变得很是难看。手里绞着帕子,心中恨恨。
哪有这么巧,不过刚说了两句话人就晕了,她是纸做的吗?
出个门还这么大的排场,以为自己是诰命夫人啊!
一群人虽然有些吵闹,却还是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的,早有人进了庙里去要了间厢房供苏映雪休息,不过一会儿,苏映雪便被人扶着抬着,进了庙里去休息。
彩云从人群中走出来,向周莹施了一礼。
“周姑娘,我家姑娘身体不适,恐不能与姑娘继续闲谈了。我家姑娘说了,方才惊扰了姑娘实在是抱歉的很,还请姑娘不要往心里去。他日若是有机会,再与姑娘畅聊。”
周莹的脸色这才稍稍好看一些,不管怎么说,苏映雪也算是全了自己的面子。便又假装关心的问了一番,问身体是怎么了,要不要请大夫什么的,彩云一一答了,婉言谢绝,然后便施礼告辞,转身向庙里走去。
苏映雪此时正坐在厢房里喝着解暑茶,听了彩云的回话,默然点了点头。
昨夜的事情依旧悬在心头,今天又遇到那个道士,虽然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的身体没有那么差,却还是挨不过心里如同揪着一般的难受,不论怎样,将人打发了便是。装病是最好的一种方式,虽然并不全是装病,她是真的有些不舒服。
歇了一刻,苏映雪不再让那些仆妇们跟着,说佛门净地,需要清净,人多了反而不好,让迎春约束着她们不要到处乱跑,便和彩云在引路尼姑的带领下去了大殿。
苏映雪并未做过这些事情,好在那引路的尼姑是个极好的性子,提点着苏映雪拜了菩萨上了香递了香油钱,便到主持尼姑那里去求平安符。
那主持年纪约三十余岁,白白净净的,看着倒是有几分秀气,颇有江南女子之风。只是神态庄严,举手投足都是出家人不理尘世之态。
苏映雪双手合十施礼,那主持亦还礼。
主持抬起头这才看向苏映雪,瞳孔却猛的一紧。但也只是一瞬间,苏映雪并没有注意到。
“敢问施主是为何人求取平安符?”主持请苏映雪坐下之后问道。
苏映雪示意彩云,彩云便和那引路的尼姑一同出去了。
苏映雪先说是为自己父母求取,又将大致的情况略说了一番。那主持只是点头,见苏映雪不再说话,便说道:“施主今日并非只为施主的爹娘而来吧?”
苏映雪虽有惊讶,却也知道了这些世外之人有时或许的确有一些过人之处,既然诚心求取,自然是不能隐瞒的。
那主持听了她所说的,叹口气说道:“施主不必担忧。贫尼见施主周身紫气萦绕,然这紫气却非来自自身,而是由有缘人所带而来。因此,那人必然是福泽深厚之人。纵然是一时遇到困厄之境,却终能逢凶化吉,得偿所愿。”
苏映雪听了这番话,心中才稍稍安定。
“只是——”那主持神情凝重的看着苏映雪的脸,连连摇头叹息,“虽然那有缘人使得施主周身紫气萦绕,这紫气虽然能够护的施主的平安,却不能长久,终是一段孽缘。施主好自为之。”
孽缘。方才那个道长也说是孽缘。
苏映雪一颗心忽的沉了下来。她本就知道,他们不合适的。纵然是两个人都平平安安的,想要在一起也还是不容易的。
苏映雪挤出一丝苦笑,问主持道:“主持方才说,他就算是遇到危险,终究还是能够化险为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