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凌提起自家妹子,总是一派的骄傲。不过他的骄傲也是有依凭的。现如今的世道,能像他妹子一般的女子,至今为止他还未能见到呢。
而赵明庭听了董凌的话,总觉得自己能得董婉青睐是无望了,不过他很想试一试。若说君子之风,城中之人,谁能比得了刘灵均,他已经下定决心,要为董婉改变自己。
却说刘灵均和秦子卿二人自出城后便一路驰骋登山而去。一直行至山巅,才坐下赏起景来。如今虽是新年,寒气仍重。远远向城里的方向望去,就像是看着一个灰色的盒子。枯草衰杨,无一丝青色晕染。
秦子卿解下水囊,饮了一口递给刘灵均。刘灵均看了一眼,拒绝了。躺在草地上,枕着双手。
“听闻你前几日收拾了一个小混混,你几时也管上这样的事情了?”
“你都知道了?是董凌告诉你的?”
“倒不是特意告诉,不过是他无意间提起罢了。”
秦子卿叹道:“那种人渣,早该有人收拾的。只是待要对付去,才觉得自己除了一个秦府三公子的名头,什么也不是。不得已之下,才请明庭帮忙的。”
“若说我们这几个人,明庭和董凌二人是有真手段的,你我二人皆是顶着家族的名头,外人欺负不了我们,可若真是要做点事情,却又是缩手缩脚的,反不如飞羽那般自顾自的动手来的爽利。”
秦子卿点头,“所以我想着,要怎样才能快速的挣些银钱,好培育一批自己的人。光靠着府中给的月银,总是不够用的。”
“若要挣钱,便得懂得生意之道。这事儿,是你家的专长。你们府里那么多田庄商铺,秦伯父就没想过给你几个,让你学着些做生意?”
秦子卿一听,踢着脚下的石头,“这事儿啊,你们是不知道我爹的心思。我们家做了这么多年商人,这生意上的事情又有我哥接手,还有我那庶兄帮忙,我是一点用处也没有的。所以啊,我爹一直想着让我去考个功名。生意上的事情我真是一点也不懂。”
刘灵均听完,闭上眼睛,过了好久说道:“你若真要找挣钱的门路,还是得去找明庭。我这里是没招儿的。不过,我爹娘素日里给我的银钱倒是不少,我那里还放着几千两,你若要用,我拿来给你。”
“那我就先谢过了。”
“客气什么?你我兄弟,这点忙算得了什么?”
良久又道:“今日你同飞羽动手,可是真想在这武艺上下功夫了?”
“这是自然。这次同师傅出去,因为没有武艺在身,我是吃了不少亏的,当然得下足了功夫。”
刘灵均赫然一笑,起身道:“趁他们没来,我先同你练练?”
秦子卿唬了一跳,随即摆手道:“你就别开玩笑了,就你这身子骨,哎哟……”
刘灵均不等他说完,已是先动了手,秦子卿赶忙接招。每次刘灵均皆是打在他不是要害的地方,且身姿翩翩,丝毫不碍君子风度,相比之下,秦子卿左右已顾不得,狼狈不堪,仍是近不了刘灵均的身。二人打了近一柱香的功夫,刘灵均才收手,脚下一个用力,已是飘出三丈有余,秦子卿一下愣在原地。
这刘灵均何时练得这等飘逸出尘的功夫,早知如此,他还请什么武师,直接跟他学不是更好?
却见刘灵均嘴角噙着笑,不急不缓的走过来。
秦子卿按耐不住,“你何时练得这等厉害功夫?”
“从小练的。”回答的不急不慢,拿过水囊饮起来。
“从小练的?我一没听说你练过功夫,二没听说你请过武师,三更是没见你用过武功,你少唬我。是不是我出去这几个月练的?”
刘灵均笑道:“实在不瞒你说,我这功夫外人真是不知道,不过见你真心练武,身为朋友,想帮你一把罢了。”
“这么说你一直是有功夫在身的?那你请的师傅是谁?索性我也请了来。”
刘灵均负手而立,“这个人,你是请不动的。”
“你帮我请也行啊。就算不给我面子,你的面子总还是有的吧。”
“你呀,就不要想着请他了,我教你也是一样的。只是一点,这件事决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这是为何?”
“我自有我的缘由,你只要向我保证就行了。”
秦子卿听了这话哪还有不答应的道理。当即二人便商定了练武的时间。二人议定,仍不见那三人赶来,便骑马往回赶去。
这里赵明庭和董凌二人并不急着赶路,边说话边往城东的山坡上去。远远看见两匹骏马疾驰而来,到了跟前,果然便是刘灵均和秦子卿二人。
秦子卿道:“你们今日好生磨蹭,这么半天了也没赶过来。哎,飞羽呢?”
赵明庭笑道:“那家伙刚出了城门就嚷着喝醉了酒要回去休息,我与董凌兄又不会武艺,陪不了你练拳,反不如慢慢的骑马说话来的悠闲。”
秦子卿道:“他既不来,那我便也要回去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办呢。”接着看向刘灵均。
刘灵均道:“我也是要回城的,这样的天气,也没什么好在外留恋的。不过,我是不再赶路了,你有事便先回去吧,我们三人慢慢回。”
说着几人道了别。
却说杜飞羽回的城去,并未回府,只是沿着刚才遇到董婉的地方沿路寻她的身影。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一家一家走去,最终给找到了。此时董婉正在茶楼吃点心听人说书。杜飞羽系了马进的楼来,看了一圈,终于在二楼正堂的一个位置看到了董婉。巴巴的走上了二楼,找了个角落坐下,店小二上了茶点,他却依然不知道要如何过去同人搭讪。
丫鬟青筠总觉得有人在偷看自家姑娘,每次望去却总是什么也找不到。
董婉见她不时的张望,问道:“怎么了?”
“姑娘,今日怕是又有登徒子在往您身上瞧呢,可是,我每次看去,却找不到。”
“我戴着帷帽,有人看不惯也是有的,无妨的。”
“不是的,姑娘。跟在您身边这么久,我们什么样的事情没遇到过。是什么样的危险我不用看就能感觉到。”
董婉听了只轻轻一阵笑,说道:“好好好,我相信你。你若觉得这里不安全,不如我们出去。反正今天说的书也没多大趣味,也省的你费心力去寻登徒子了。”
“姑娘,人家是认真的。”
“我当然是相信你的,不过,我们去其它地方转转玩玩不好么?走吧。”
说着便下了楼。青筠下楼结了账,向里面望了一眼,才出去了。
杜飞羽按着小心脏,还好他机灵,不然刚才就被那丫鬟发现了。过了一会儿,才探出头来,出门去寻她们。
她二人并未走远,在不远处的摊子上看些女儿家的小饰品。杜飞羽干脆也不牵马,只是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见她们在不远处进了一个胡同,略等了一下才进去。可等他进去时,哪里还有人影?他赶忙往里去寻,冷不防被人用黑布蒙住了头,一时便被锁住了手脚,好一阵的拳打脚踢。杜飞羽只觉得头晕目眩,浑身疼痛,吱吱嗷嗷的乱叫。隐隐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接着头上的黑布被人摘了去。
杜飞羽强睁着眼睛去看,只看到数个模糊的身影,辩识不清。又听到一声大叫,接着自己被人慌手慌脚架走了。一阵晕眩,他彻底昏了过去。
在一阵阵的疼痛感中,杜飞羽醒了过来,却见以为灰衣戴帽的中年男子正在给自己涂药。
“这是哪里?”
男子听见声音抬头一笑:“公子醒了,这里是医馆。公子被人打伤了,晕了过去,是一位姑娘派人把您送来医治的。公子不用担心,都是些皮外伤,并无大碍的。”
“姑娘?是个什么样的姑娘?她人还在吗?”
“那姑娘戴着帷帽,身边跟着一个丫鬟,此刻正在外室等您醒来呢。”说着,收拾了药箱,“伤处已经都搽了药了,公子还需在此静养几个时辰观察一下,我前面还有事要做,就先退下了。”
杜飞羽忙拦道:“老伯老伯,麻烦您,千万别说我已经醒了。”
那人一愣,自己还不曾被这么大的人这样称呼,这刚过年,自己就已经显老了?唉,虽说岁月不饶人,可也太苛待他了。,他才不到四十的年纪呀。说着边摇头边叹气的答应道:“好好,我知道了。”
杜飞羽见他虽说嘴上答应了,却摇着头,一时拿不定主意,这到底是怎么个意思?话没问清,那人却已经出去了。
杜飞羽心中慌乱,自己跟踪人家姑娘,不知被谁打了一通,又是人家姑娘送自己来医馆,心中羞愧不已。再者,也没弄清楚这打他的人跟这姑娘有没有关系呀。那个大夫一出去,也不知到底怎么说的。他是装晕呢装晕呢还是装晕呢?杜飞羽只想大声哀嚎,这老伯摇着头说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