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顺着北堂仁的手指看了去,脸上也是堆着笑不意外的开口:“仁儿想要,父皇给你又如何。”皇帝这句话说的太过顺口也太过柔和,以至于在场的人包括北堂仁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皇帝。
太后知道皇帝不是那种因为愧疚而这样轻易的拿皇位做出补偿,因为这关系着整个北堂一族与北辰国的命运,皇帝这么说定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但是在这样的场合说出来多少还是有点孩子气的感觉。相对几位皇子来说北堂仁的确很适合继承这个皇位。他沉稳喜怒不形于色,聪明的可以用智慧来形容。有耐性,韧性也好。单看这些年如此纵容刘炳书就知道,将敌人的行动看在眼中自己丝毫不动这等忍耐力实在世间少见。再者便是北堂仁的秉性,多年来这样压抑的人还能够在这种时候为他人着想一心念着国家与亲人只怕整个大陆也找不出五指之数。有魄力,无惧生死也是其中一项,今日这一处破釜沉舟便是最好的证明。将生死看的太重未必是好事,若是只在乎个人荣辱哪里配得上一国之君的位置。
北堂智也好,却太肆意,或许沉淀几年能够合格,但是他心里牵扯太多,有大智慧却经历太少的挫折。一路上顺风顺水这一点和北堂仁没法比。北堂仁即便有狄家的帮助走上今天这一步也是十分艰难,毕竟狄家这些年若有若无的被打压着,在这种环境下保持本心还能创造这样的高度皇帝很是看重,这一点太后也看在眼中。以至于皇帝今日忽然这样说让她有一种皇帝做出这个决定并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之所以惊讶,是因为太后一直以为皇帝会将这个皇位传给北堂翉。毕竟皇帝欠北堂翉的似乎也不少。北堂翉之所以出生之后双腿不便便是因为晴贵妃吃了皇帝赏赐的东西,番疆进贡的独一份,皇帝心疼晴贵妃便一股脑都给送了过去,谁知道被下了毒,还好当时晴贵妃孕期反映过大,吃进去的吐出来不少才不至于有太大的危险。虽然追查到了唐门但是似乎是有人雇佣的叛出唐家的叛徒下的手,因为事关皇家威严这件事终究是暗中解决的。
北堂翉不适合做皇帝,先不说自从回来之后从未表露出过才华什么的,只是他那一份心思就不再皇位上,这样的人即便再有才华没有心思也是白搭。在说爱护一个人并非就是要将皇位给他,就像是北堂瑆,平日里没心没肺的小日子过的不也是极为舒爽。即便皇帝不是最看重他得,但是给予他的父爱也绝对不会比其他人少,对于爱护这种东西对不同的人表达的方式不同自然也是不同的。就像对北堂仁与北堂智。北堂智其实说来是最让皇帝省心的,也是他除了北堂仁之外最为关注的,北堂绌则是与北堂瑆恰恰相反,他性格比较淡漠看透的却比较多,与北堂仁走的近或许与其性格有关吧。不争宠不嫉妒不闹腾,这个的乖宝宝与北堂瑆这个二货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但是他很满足。人与人终究是不一样的。想要的与满足的也不一样,皇帝能够给予的自然也就不同。
对于皇帝这句话反响最大的估计也就是李长安和北堂仁了。李长安纠结的不是皇帝要将皇位传给北堂仁,而是在这个微妙的时刻说出这个事情,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一种孩子赌气的意味啊。李长安与皇帝可以说是几十年来朝夕相处,对于皇帝的心思最为了解,皇帝不止一次夸赞过北堂仁,每次皇帝夜半时分去看北堂仁的时候都是他把的风。对于皇帝对北堂仁的看重他知道,也知道这个皇储之位只怕真的非北堂仁莫属了。这些他都不以为。他就是郁闷,为毛要在这个微妙的时刻用这种近乎孩子气的话语说出这句话,而且皇帝你敢不敢正常些,难道没有看到北堂仁现在在干嘛么?!在逼宫啊逼宫啊!正视一下好不好!
北堂仁记忆中皇帝从来都是不苟言笑不怒自威的模样,对于皇帝这么轻易的说出这么一句话他实在是难以接受。在这个微妙的时刻说出这么一句话实在是很难让人不以为是皇帝因为愧疚才这么做的。北堂仁要的从来都不是皇帝的愧疚,即便这份愧疚能够还换来至高无上的位置。北堂仁自从皇帝说出那么一句话之后脑子就乱哄哄的,似乎失去了正常的思考能力,若是平时对于皇帝秉性极为了解的他绝对不会认为这句话是因为愧疚皇帝才会说出来的。可惜现在,他在脑抽。
“父皇以为因为愧疚而施舍的东西儿臣会要么。”于是北堂仁如是说道。
喂喂,这好歹是皇位啊喂!什么时候这种东西也有被嫌弃的时候?!听到北堂仁这么说之后的众人无语吐槽中。
皇帝却是摇了摇头,这个时候咬牙切齿的北堂仁在皇帝眼中似乎异常的真实。“仁儿以为父皇是那种意气用事的人?”
北堂仁忽然觉得今天一天皇帝对他的笑容比过去十几年的都要多,急忙敛下睫毛不看皇帝状做强硬的哼了一声。其实现在的情况应该是把玉玺拿出来在伪造的圣旨上盖印吧..
北堂仁似乎还未转过弯来,低头不语静静的等待着该来的人。不过他似乎有一种觉悟,今天这一场逼宫貌似很儿戏..
“李长安,笔墨伺候,朕要拟纸。”皇上全然不在意北堂仁别扭的举动,而是对冷在一旁的李长安说道,这一场由太后与北堂仁两人秘密策划的逼宫计划以一种极为诡异的形式进行着。
“是。”李长安如同梦中惊醒一般赶忙答道,这才亲自去返回御书房取来圣旨并奉上笔墨砚在桌子上放置好,熟练的研着磨并未质一词。对于皇帝要写什么他似乎已经知道了。就算是傻子现在也看出来了北堂仁并非真的要逼宫,不然为何迟迟不动手,自己刚刚出去也并未阻拦,凤宁宫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假圣旨也已经拟好,玉玺就在桌上,皇帝与太后的性命就在北堂仁的拿捏之中,可是为何还不动手,这不是明摆着有闹着玩的嫌疑么。室内也就太后、皇帝、北堂仁与李长安。香炉中的熏香早已冷了,皇帝不意外的站了起来,负手走向桌子,执起毛笔在铺好的圣旨上挥毫,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等北堂仁反应过来皇帝似乎在盖玉玺..
皇帝满意的看了一眼圣旨然后放下笔伸出手接过李长安递过来的茶水,慵懒的道:“去宣旨,昭告天下。”
北堂仁对于皇帝这般自说自话不由的嘴角挑了挑,果然二弟的本性是遗传的吧..
“慢着!”北堂仁见李长安听话的拿了圣旨准备出去终于回神了。现在是在逼宫好不好?!敢不敢正视一下!“李公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毕竟你该宣的,是这一道圣旨。”
李长安眼角抽搐的看着北堂仁指着的拿到假圣旨,又看了看手中的真圣旨,然后又看了看北堂仁,继而转头看了看皇帝,颇为无奈的将圣旨打开将里面的字对着北堂仁。圣旨的内容与大红的印章让北堂仁不知所措。毕竟他在意的根本就不是那个皇位,至少与皇位相比他更加在意皇帝对他的看法。
“拦住他。”北堂仁觉得他今天受的打击很深,至少在他看来是。不管是惊喜还是惊吓。见李长安屁颠屁颠的就要出去宣旨北堂仁想也不想的就喊了出来,言语中颇有几分急切的意味。其实主要是他脑子很乱很乱。对于现在的状况似乎就他一个人认不清,实则明明只有他一个人是清醒的。
意料之中的自己人并没有出现,却是北堂智挑着眉意气风发的走了进来。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笑意。“皇兄这是要揽住谁啊,貌似这屋子里没有一个是你该拦得的。”
室内不过皇上、太后、北堂仁、李长安四人,皇上和太后自然不用说,他们要怎么样谁敢拦。李长安的话也只有皇帝能够指挥得动,皇帝示意的谁敢拦。北堂仁说要拦住谁的确不怎么靠谱。虽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北堂仁见北堂智这模样眼角不自觉的挂满了黑线。他就知道即便北堂智明白此刻是在干什么也依旧是这么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这定力和讨人厌的程度实非北堂瑆可比。当然知道是一回事,看到则又是又一回事。他此刻见到北堂智这样还真心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还真是了解他。北堂仁忽然有一种想要坑他一下的冲动。
“二弟来的真是巧啊。”打哈哈是这群人惯用的手段,不可不用而且实在是有妙用。比如现在的北堂仁要给北堂智下套的铺垫。
“不巧不巧,臣弟听说父皇来了这里才想到自己似乎很久没有给皇祖母请安了,也就顺道来看看,真是没想到皇兄也在。皇兄出现在这里才是巧合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