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祸及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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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气煞哀家也!”

挖人棺木扰人清静,这本就是大罪一条,何况这挖的还是太后最为敬重的仁明大师。林文东当真是想死的节奏啊。

口中口口声声说太后信佛尊崇佛教以仁为本,背后却是做出这般挖人坟墓丧尽天良的事情,且挖的还是佛教中人的墓。这无疑是在打太后娘娘的脸!若是这口气能忍下去只怕这太后的威严也就就此扫地了!

众人听了太后的话心中顿时泛起了惊涛骇浪!当真够狠,竟然连挖人坟墓的事情都干得出来。同是对林文东也是充满了鄙夷,暗道好在自己平时和他没有走的太近,否则看此情形难保不被牵连。与林文东平时走的较为亲近的人都不自觉的矮了半个身子,生怕太后见到殃及鱼池。

林文东听了太后的话更是想死的心都有,他是万万想不到自己的儿子竟然那般的狠毒去挖别人的坟墓,若是知道他就是有一千个胆子也不敢如此啊。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似乎能预见接下来的一切,吓得四肢百骸皆以僵硬,舌头打结连一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皇帝也皱起了眉头,但似乎他并不是那么相信林文东能干出这种事情,林文东虽然建树不大却也是循规蹈矩,挖人坟墓这是实在是不是他能干出来的:“母后息怒,或许此事另有隐情也说不定。林文东即便再傻也不会盗了母后的东西来献给母后啊,莫不是他真的傻了不成。待儿臣好好查查定给母后一个交代。”

皇上看太后怒气未消只得这般劝解,正待叫人彻查之际季皇后却是盈盈开口了:“皇上有所不知,当时仁明大师圆寂之后母后心中悲痛,亲自主持了火化仪式且将这一尊佛教至宝赠与仁明大师以表尊敬之意,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不过凡几,林大人未曾听说也不为过。”

季皇后这话说的入情入理却也是为林文东指了一条明路。却不知这条路的尽头等待他的却是无尽的黑暗。

“皇上明察,微臣甚至连红翡菩尊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会去盗取仁明大师的墓穴呢。一定是有人构陷啊!请皇上明察。”林文东听了季皇后的话似乎一下子找回了语言系统,反应过来便开始为自己辩解。事实上他的确是不知道。

就在他说完之后一直愣在原地不知所以的林仁却是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慌乱之中手中端着的酒杯不停的颤抖,最后因为害怕而握不住却是掉落在桌子上,杯子顺势而下直接一声脆响碎在了地上。在寂静的空气中这一声响格外的清脆,似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个杯子给吸引了过去。

林仁见所有人都顺势望着自己尤其是太后那一双简直要吃人的眼睛,和皇上带着审视的眼神,林仁觉得他实在是顶不住了,便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慌乱中胡言乱语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那老和尚的墓不是我挖的!跟我没关系.没关系..”

林文东听到林仁一开口便知道什么都完了,一颗心冰冷冰冷的,脑袋死死的垂在地上却是晕了过去。

季皇后目光掠过一脸阴暗微怒的皇上,静至垂下眼眸不言不语。

太后却是恨毒了林家父子,一个人的信仰是不容侮辱的,尤其这个人还有权有势,掌握着万千余人的生死。经过林仁这么一慌张开口皇帝即便是想要保林文东也不可能了,他不会为了一个毫无建树的臣子而寒了自己母亲的心。何况北辰以佛教为国教,仁明大师又是百姓公认的一代宗师,这件事若是不给百姓一个交代只怕也是不能够的。所以林家父子的下场得以预见。

“林文东亵渎我国圣教,不遵礼法欺君罔上,不除之不足以平民愤,处以满门以儆效尤,明日午时行刑。带下去。”

若单单是得罪太后这一条还不至于如此,但若是起了民愤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佛教是大多数北辰百姓的信仰。林家这档子事情传了出去定然会激起民愤,皇帝这么处理自然无可厚非。

林文东被侍卫拉着直到出了宫门口处才得以悠悠转醒,茫然绝望中却发觉一道冷意的目光看向自己不由得看了过去,却瞧见了一张他这辈子最不想看到的脸!看着那张几近完美的脸林文东顿时寒意袭遍了全身。这一定是他的阴谋,一定是!林文东这样想着却是已经开了口。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凌邵阳嘴里却是大喊着冤枉,但却没有人去管他得哭诉,侍卫尽职的拉着他直奔大理寺,这位昔日的大理寺少卿如今也要进去尝试一番自家刑具的味道了。

凌邵阳是随着御不情一起来的,他在此处等候多时了。为的就是送林文东一程,免得他走的不明不白。见林文东被押走凌邵阳脸上的冷意瞬间散去,恢复了以往笑意满满的模样。他了了这辈子最大的心事,接下来却是要为这辈子的执念而努力了。御天阁即便成为不了楚家那样的存在,却也绝对不是任何人都能够拿捏的。凌邵阳在见证了林文东的下场之后信心更加的大了。有御不情的御天阁绝对不属于任何一个组织。

林文东一家被带走,寿宴再次恢复了原本的和谐。奈何因为林文东一事众人都是心不在焉却硬是要装出一副很受用的模样,真正的大腕云集百家争锋啊。

御不情戏看完了自然是该秉承一个吃货的原则大吃特吃了,太后寿宴东西自然不是平时能吃到的,只是一道简单的清蒸鱼便是要经过几十道工序才得以出锅的。火候,配菜,下锅时间,鱼的喂养、处理与选材,烹煮时的注意事项可都是有讲究的。

楚千尘越看御不情越是觉得熟悉,最后在得以确认之后才安心的与前来客气的众位皇子一一举杯客气一番。楚千尘本以为北堂智不会过来,谁知道竟是小看了他。

北堂智手中端着蓄满的酒杯施施然走了过来,对上楚千尘平静无波的眼神之后却是惬意一笑,眉宇间并无对待其他人的倨傲,倒是多了几分真心实意:“大少爷安好”

“自然。”楚千尘举杯与之相碰,不过轻抿了一口便放下了。北堂智却是一饮而尽,似乎心中并不如面上这般平静。

“可真是不给面子。”北堂仁自顾自的坐下似乎有些死皮烂脸的意味。习染和御不情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并未多说什么,风无相依旧面色淡然,似乎并不在意多一个人。卫栩却是在林文东被处置之后随着皇上离去了。如今这酒桌上便只有他们五个人,四男一女。当然,这个女的可以说是习染,也可以说是御不情..

大皇子见状却是对这边格外注意,甚是嘈杂的朝华阁独独将那几人的话语皆放在了心上。

众人都以为北堂智这么做是为了拉拢楚家,即便是季皇后也认为北堂智这么做是做给大皇子和众朝臣看的,但是却错了。从北堂智说出那句‘大少爷安好’便得以想见。这时刻他不过是云枫罢了。

他是如此自信张狂的人,从来不会为自己所做的事情后悔,这一次却是单单的例外了。他知道御不情数次遇险消息都来源于自己,为何会走漏不是他所想的,即便不是他母后所为,但这件事的错他却必须承担。因他而起不是吗。以至于御不情失踪了,整整三年。他知道御不情肯定没事,否则楚家不会这般淡定,也知道御不情的失踪跟自己有着直接的关系。或许她早就识破了自己的伪装,不过是一直不揭穿罢了。他在回来之之前曾经说过,那日起这个世界上只有北堂智没有云枫,可惜一直一言九鼎的北堂智却被无尽的思念打碎了这豪言壮志。真的能忘得了么。似乎.难如青天。

他不是善人,随自己的心意而动,用自己的意志却做事,做自己觉得对的事情。不管手段不论人言。这一点和御不情何其相似!皇室本就是步步惊心,北堂智不想任人鱼肉,那么只有做那把刀,纵使要踩着万人枯骨他也义不容辞。这就是北堂智,北堂皇室的二皇子。

“这位姑娘似乎对我颇有敌意?不知在下怎么得罪姑娘了?”北堂智瞧见习染从自己过来的时候便极为警惕不由得笑出了声。这女子莫不是怕我抢了楚千尘不是..思及此北堂智却又是细细打量了习染一番,看到习染拿着白玉骨扇的双手似乎知道了什么古怪的看了一眼依旧面色正常的楚千尘。一个人即便练就了缩骨功但像手骨这样显露皮肉的地方却是无论如何都掩藏不了的。

“小姐可好?”北堂智思索了良久还是开了口。一双明媚的桃花眼带着些许歉意直接撞入楚千尘看似温婉如水实则冰凉刺骨的眼中。

“好与不好二皇子不是看到了么。”楚千尘的回答让北堂智陷入了沉思。楚千尘的意思明显是说北堂智既然能如此轻易的进入楚家自然由足够的消息源得知御不情的情况,其中不乏揶揄之意,因为御不情的情况他敢保证北堂智绝对不知道。否则他现在哪里会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只怕整个国都都被他给掀了个底朝天了。

当然这句笼统的回答自然还有误导人的意思,比如一直在假装饮酒实则在听墙根的大皇子,似乎有意将大皇子的注意力引到他身旁身着女装妩媚妖娆的习染身上。

北堂智知道楚千尘这是在揶揄他,却实在没有什么心思反驳。凭借他手中的消息网竟然一点消息都找不到可想而知与不清这是铁了心的不想见他。但北堂智想到此有觉得不太可能,依照御不情的品性绝对不会说躲着不见谁的道理,可又无法解释自己找了这么久为何找不到人,莫不是自己还有什么地方没有找么?

一旁心无旁贷吃着东西的御不情将两人的对话尽数听在了耳中,却是没有丝毫的反应,就好像那两人谈论的根本就是陌生人一般,简直是将吃货的秉性贯彻到底的节奏啊。

“楚公子一定要在国都多呆些时日,也好让本皇子尽尽地主之谊啊。”北堂智这话绝逼是客气的,却不料正中楚千尘下怀。

“正有此意。”楚千尘嘴角带着几分微不可见的笑意,却被执起的酒杯挡了个严严实实。可不就等你这句话么。

“咳咳咳咳..”听到北堂智与楚千尘一唱一和御不情果断被呛到了。她听错了么?为毛她听到一向不喜欢这种应酬的楚千尘会答应要多住些时候?她现在绝逼觉得自己传消息回去是个巨大的错误。她能不能去买一盒后悔药嗑啊。

风无相却是不紧不慢的倒了一杯茶水贴心的递到御不情的嘴边,另一只手已经抚上御不情的后辈虎摸——顺食。御不情好不容易才将噎尽喉咙里的东西咽了下去,连着咳嗽了那么多声脸上竟没有丝毫的潮红,再次喝了一杯茶之后才安静了下来。

北堂智看了良久才幽幽地道:“看这位公子似乎很是喜欢这素锦鱼,我府上正好有极为擅长做鱼的师傅,不管是煎煮烧烤样样精通,送给公子带回府中可好,以承多让公子刚刚受惊之举。”

御不情果断的愣了一愣,她为毛觉得北堂智看她的眼神很奇怪,好吧她是真的对那个师傅动心了。御不情果断的把决定权交给了风无相,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风无相万年不变带着淡淡笑意的脸。不要怀疑,那眼睛里明显是在说:收了吧收了吧收了吧收了吧!

楚千尘见状不由得抚了抚额,叹了口气默默地感叹自家妹纸为毛对吃的这么敏感。

风无相唇边的笑意却是扩大了几分,溺宠的看着御不情道:“雪雪既然想要那便收下吧。多谢二皇子一番美意。”

北堂智见风无相如此竟然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认错人了。便又是从新打量了御不情一番才再次勾起唇角邪魅的笑了。

五个人各有心思恰守一桌似乎分外惹人注目。一个个各具特色各有千秋,当然吸引的不仅仅只是那些豪门贵妇千金少爷而已,更多的是老谋深算步步为营的官员皇子们。如大皇子,如左相之子北默尘,如南荣使臣墨听风。

————————

第二天林文东一家十几口的游行热闹非凡。从大理寺衙门一直到城西刑场无数百姓围观,臭鸡蛋烂菜叶无一不往他们身上招呼,自昨天林家罪状被贴出国都所有的百姓几乎要把林文东一家给活生生的撕碎了吃掉,尤其是不知道怎么仁明大师的坟墓被盗一事传了出去,更是惹得百姓们重大的反响。恐怕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林家给淹了。当刑场上百姓暴动的事件传到皇宫里的时候皇帝无比高兴当时他的那个英明的决定,若是草草了之这场**说不定就出现在了皇宫门口了呢。为了安抚人心于是皇帝下令为仁明大师专门在富余寺内立了一座排位,将林文东一家几十口人的火化成灰置于炉鼎之中以供众人拜祭仁明大师之时烧香只用,才得以平息了这场风波。

“不去瞧瞧?”御不情静静的站在福玉轩二楼的窗边,眉眼处带着丝丝凉意看着街道上发了狂的众人冲上去海扁着林文东父子,官差却是无论如何都拦不住。这等大快人心的情形凌邵阳似乎不应该错过啊。

凌邵阳却这是嘴角含笑静静的站在桌子旁边,仿若对一切毫无所闻,似乎眼下正在受折磨的是一个和自己毫无相关的人一般。

“爷,天荣似乎给你来了封信。”凌邵阳觉得,对于爱凑热闹的御不情来说只要有热闹,那绝逼有她的身影。

御不情陡然颤了颤嘴角,她当然知道成天荣给她的信件,她不过是给了封信了解了一些收容所内部的事情以及狄家在这件事情上的位置罢了,能不能不要时刻的提醒着她狄家该收拾了?御不情也知道,现在的林文东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凌邵阳在意的,可是他难道不觉得亲自看着自己的敌人在自己眼前无力挣扎最终走向死亡的时刻很解气么。凌邵阳真是不懂的欣赏,或者当林文东被架出宫门的那一刻他在凌邵阳心中就再也什么都不是了,凌邵阳报的起仇同样放下的也干脆。如今的他心里惦念的不过是御天阁的未来罢了。

“将这封信送去给左丞相府交给北默尘。”御不情抬头瞧了一眼有些昏暗的天空,伸手关了窗户。这才盈盈转身从袖中拿出一封封好的信件交给站在一旁的星魂。见星魂退下端起茶水轻轻抿了一口,目光流转映出凌邵阳越发沉稳的脸庞若有所指的道:“似乎又要下雨了呢。”

凌邵阳目光一闪脸上笑意更浓了,淡淡的接口道:“是啊,这个季节的雨总是那么促急不防。”

御不情此刻穿着一袭青色百褶如意裙,抬步之间裙摆如同百花绽放在空中摇曳出美丽的弧度。上身披着一件绯色撒花烟罗衫,上面用锦绣精致的绣着一朵朵湿粉色桃花竞相绽放,挥舞着翅膀随意翻飞的蝴蝶,不管是花蕾还是蝴蝶的娇俏都栩栩如生,在这烟雨有着别味的灵动。半挽起的发丝简单的用一枚紫色蝴蝶步摇束着,散落在背后的墨色长发犹如落入凡间的精灵一般随着御不情的步伐左右摇摆。御不情此时左手举着一把白色油纸伞,手腕上的袖衫掉落到臂弯露出一截如同白嫩如莲藕的胳膊,上面的一只不知是何质地的古朴的银色半镂空镯子分外惹人眼球。

下着雨的街道上人本就不多,如御不情这般雨中漫步的更加是少,只见她不紧不慢的向前走着,因为大街上的安静每走一步都能听到几声古怪的乐器碰撞的声音,似乎是铃铛的声音,却又格外的空灵。

执着的蹲在街角的男孩听到这古怪的铃声不由的抬起了那双冷漠的眸子,当看到细雨中漫步而来的御不情时眼睛里却是隐隐带着一股激动与动容。但随即他又像是什么都没注意一样低下了眼眸,静静的蹲在那里不言不语。被微风吹来的雨滴打湿了他在屋檐下破烂的衣衫,他却恍若未觉。夏日的风雨本该是暴怒无常激烈异常的,可是这几日却总是这般的温和如春,似乎是上天在眷顾着什么一般。

忽然觉得身前被什么挡住了,男孩这次睁开了眼睛,入眼的是一双干净没有沾染任何雨水与泥土的绣鞋,上面绣着精致的百世桃花,娇艳欲滴。御不情慢慢的蹲下,也不顾衣衫会不会粘上地上的泥土,依旧如同往常一般从怀里拿出一枚银锭放在男孩手中,眉眼处总带着几分温和的笑意。

孩童如同往常一般伸出手去接,手腕处却带着往日没有的道道伤痕。御不情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右手似乎是安慰似的抚上了孩童的脑袋,给予对方一个扩大版的笑容起身举步转身而去。下摆处沾染了些许雨水的衣裙依旧在风中自信的摇曳,从未因为这一点污啧有半分影响。

孩童看着御不情离去的背影似是有些发愣,蹲在那里久久未动。

拐角深处盯着孩童的两个人见御不情离开不由交头接耳,说话极为小心。

“谁家的小姐这么大方,天天一锭银子,这小子怎么那么好运?”一个尖嘴猴腮长相极为猥琐的男子啐了一声嫉妒的到。

“谁知道呢,这都快一个月了,馆主也没什么指示咱们也不能轻举妄动。不过听说有贵客似乎看上了这小子,说来这小子也真是倔,前几天的伤还没好呢昨天又是一顿鞭子他硬是不松口,若非这次是伺候主子馆主哪里用得着费这么大心思让他点头,啧啧,这小身子骨哪里经得住几顿鞭子呀。”这是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脸上的嘲讽与话中的意思似乎不怎么相符。

“不知好歹,说来着主子口味太鲜了把,这小子才六岁而已..”猥琐男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味道。

“现在不久图个新鲜么,貌似前几日左丞相府捐了不少好东西给馆里,听说还有皇上赏赐的呢,馆主这次算是又发了,他吃肉咱们也有汤喝,这个月发了月钱一定要去好好乐呵乐呵.。”说完两人便大笑了起来。却是丝毫没有注意走近了他们的男孩因为听到他们的谈话眼里一闪即逝的嘲讽与狠绝。

福玉轩

御不情看着眼前几个价值连城的古董字画不由得轻笑起来。一直不服气御不情的星魂这些天也被御不情的头脑给深深地折服了。先是不动声色的灭了林家满门,如今不过几个手段狄家也要遭殃了,星魂自认聪明去绝对没有这般心计,倒是被御不情治的服服帖帖的。

“爷,单凭这些似乎不能证明什么。”凌邵阳当然不认为御不情的招数只是这些什么都不能代表的字画,他想知道的是接下来该如何。

这些字画古董固然是收容所变卖来的,可达官贵胄们捐赠这些东西不就是让他们变卖成钱财供那些孤儿们平常开销的么。那么御不情这么做到底有何意义呢。

“而且之前林家的事情已经让大皇子有所怀疑,这次若是福玉轩再掺合其中只怕会成为大皇子打击的重点目标。”凌邵阳的担心不无道理,御不情又岂会不知,不过缺了这一步又岂会轻易让狄家大出血呢。

“将兰亭序真迹在福玉轩的消息放出去,务必一天之内京城内人尽皆知。”御不情却是不回答他,只是吩咐刘掌柜将这个消息传出去,刘掌柜掌管商铺多年这其中的道理自然是懂的,也颇有手段,交给他办自然不会错。

“这样做不会打草惊蛇么?”星魂倒是难得聪明了一回,对方刚把这字画拿来典当,这方就直接给传出消息,若是对方有了对策可不就功亏一篑了么。

“自然不会,刚刚我说过了,朝臣们捐赠这些东西无疑就是要他们典当给那些孤儿做平时花销之用,那么消息传出去非但不会被责怪反而还会受到嘉奖说起办事有效率如何如何。若是我们压下不发才是会引起他们的怀疑。”凌邵阳抬眼看了一眼女装扮相的星魂不由得风轻云淡的笑了一笑,他显然对星魂的女身男声已经习以为常了。

瞧见星魂见他发笑挥起了拳头之后凌邵阳却是将目光再次转向了御不情。

“爷之所以没有将这些东西直接打包送到丞相府而是选择这样一个契机吸引北丞相的关注,可是因为这样才能不露痕迹的让北丞相对所谓的收容所有所怀疑。按照北丞相对那些孤儿的怜悯之心定然会一查到底,最后咱们在暗中推波助澜,证据确凿之际北丞相绝对不会罔顾国法,圣上一定震怒,狄家这次定然要牺牲一两个人来平息盛怒。”凌邵阳说的正是御不情所想,接下来的戏可是要凌邵阳好好唱呢。

“北丞相素来喜爱书法,这部兰亭序更是他所偏爱的,之所以捐出来不过是遭了北默尘的揶揄罢了,本就是想着到时间了再赎回来的,今日这消息传的如此火爆,明日北丞相定然不请自来。”御不情话语中自信飞扬,眉目间更是隐隐带着期待,不知是期待狄家到底保不保得住其二爷。

收容所的创建者本是狄家三爷,狄家三位爷中最不受待见的一个,但却因为这个收容所被皇帝所器重。在家中也算是咸鱼翻身了。狄家三爷的儿子在狄家排行老二,人称狄二少,对于父亲手中的收容所也颇为熟悉,或者是更加的热衷。

所谓收容所便是表面上收容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实际上却是在靠他们赚钱,新来的都会先关上几天让后进行恐吓教育,再者就是让他们穿的破破烂烂前去乞讨,长相好的那是一时的,若是长相不好的便只能一辈子如此,若是讨来的少了还少不了被打骂。这是收容所的政策,先让那些人尝一尝乞讨这般没有尊严低眉顺眼的日子。然后等到时机成熟在将那些有进一步价值的长相好的带到另一个地方为一些客人端茶送水,若是被客人看上便会被当作东西一般买卖给对方,这些人因为有狄家作保,其身世干净没有任何纠纷客人们也就很放心,自然乐于掏钱。这些客人中自然不乏一些权贵,甚至是朝中官员也有,所以说这一次才是真正的牵一发而动全身,御不情不得不做好万全准备。既然动了,谁都别想跑。

收容所的置办当今圣上知道的时候还对狄家嘉奖有加,若真是被御不情等人翻了出来那无疑是在打皇帝的脸。但,明着来不行不代表暗中不能动,皇帝纵然不会因为收容所的事情对狄家如何,但若是其他理由便不用顾忌了。能登上帝位手段自然是有的。加上这皇帝本就最讨厌臣下在他面前玩什么花样心思,若是这件事捅了出去不仅仅是狄家,就是牵扯的大多数皇亲贵胄同样也避免不了。别以为皇上老了,他依旧是当初那个七子夺嫡中唯一胜利的那一个。也是唯一活着的那一个,皇帝永远是皇帝,任何时候都是。

如今欠缺的不过是一个有分量的人来做其中这根引线罢了。青家不能,青家不宜这么早就和与狄家对上,在还有季家虎视眈眈的同是这么做绝对是不明智的。那么朝中如今除了青家,季家,狄家唯一能够让皇上对其放心的人便只有北丞相了。

北丞相两朝重臣,当初若非北丞相多次力保皇上无虞只怕当今圣上也非是他能够坐拥的。所以皇帝对北丞相极为的看重与信任。比之青家还要多几分真心实意。因为与青家想必北丞相毫无背景可言,没有青家绝对的权势与背后势力,所以皇帝给予了北丞相绝对的信任与权力,多方考量皆在其内。北家的人都是心高气傲的,能够驾驭他们的唯一条件便是能够让他们心服口服的为你办事,这是人格魅力与自身实力所致,无外乎外力背景如何。所以北默尘也是如此。就是因为这股子傲气,御不情才会在东南学院的时候如此看重轻歌,东南学院的轻歌便是北辰左丞相之子北默尘。

北辰国都经历了几场风雨却是晴了下来,空气中带着被雨水洗涤过不含任何尘埃的芬芳荡漾在世间。雨后的阳光格外的明媚,今日是个好天气。

“父亲,这是要去哪里?”一身水色青衣眉目含笑俊逸非常的北默尘迎着北丞相踏步而来,不论怎么看脸上那笑容都无懈可击。但是看在北丞相眼中却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哼!被你忽悠的把我最爱的兰亭序真迹给捐了出去,老夫去赎回来不行么?!”知子莫若父,北丞相一瞧见北默尘这般笑意便知道他打的不是什么好主意。他有时候很是欣慰这孩子像他,孤傲绝世,聪明绝顶,有时候他又郁闷,他小时候也没这么叛逆总是和自己父亲过不去啊,真不知道北默尘到底是像了谁了。

“父亲说笑了,孩儿哪里敢说什么。只是父亲前几天才刚刚捐出去,今个就要去相赎,会不会有点太快了。”北默尘哪里不知道那一副兰亭序是他父亲最珍视的东西,他现在真的很郁闷当时到底是那根脑子不对竟然答应了未伊要参与其中,现在想想都觉得那时候他是不是脑抽了。

“知道快还不快滚开,要是被别人拿了去老子和你没完!”说着北丞相伸手推开北默尘便带着随从匆匆的出门去。这句话惹得听到门外吵闹的丞相夫人一阵无语,心道都多大年纪了脾气还那么大。正要叫住北默尘却见他跟着北丞相出门而去却是摇了摇头随他去了。这父子俩一个脾气,天天斗得跟冤家似的。

福玉轩此刻却是挤满了人,北丞相他们去的时候却是连门槛都进不去了。正在郁闷生气怒瞪北默尘之际只听里面喊价却是喊得热火朝天。

“三千两!这兰亭序我势在必得。”一个华衣公子眉宇间尽是嚣张之气。此人便是少傅周大人之子周延康,也就是前几日刚刚被满门抄斩的林家的姻亲,虽然未有结成但其姐姐与其林仁有婚约那是众所周知,为此这周大小姐的婚姻之路怕是一路坎坷啊。

“哼!四千两!跟我争,你试试。”这次说话的是顺天府伊王大人的二公子,也是风流公子一枚。

“五千两,老子有的是钱。”周延康再次加价,这次为了钓美人他可是花了血本啊。

“八千两!”王二公子也是不甘示弱,非要争一个高低。

“..”

“一万两!”周延康再此加价,一个少傅每年俸禄不过尔尔,这如此大手笔实在是耐人寻味啊。

“靠!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前些日子不是还说你爹管着你的钱银么。”王二公子平时和周延康关系不错,今日纯粹是为了美人才如此针锋相对的。

“嘿嘿。前几日我将城西那栋院子卖给了早已看重良久的狄临了,自然手中就有了钱了。这兰亭序都不许和我抢,我可是向书染姑娘夸了口的,定要将这兰亭序弄到手!”周延康哈哈大笑起来,狄临来的还真是时候,可不就用上了么。

“呸!你那座院子最少也要十万两,他狄临不过小小收容所管事哪里来的那么多钱,一定是你偷拿你府中的是不是,识相的赶紧让开,这兰亭序可是我要送的。”王二公子哪里信他,狄临却是一时间也弄不到那么多钱啊。

“一边去,难道你不知道前几日陛下和左丞相都赏了些东西给收容所,可不尽数都落进了狄临手中了么。废什么话,开不开价,不开赶紧让开。书染姑娘还等着我呢。”

里面争吵的是热火朝天,而不得其门而入的北丞相在外面却是听得真切。之前他倒是也听说过类似事件,可如今那些公子哥说的头头是道莫不是真有其事?北丞相想着心里也就没那么着急了,毕竟在国事面前他还是知道轻重的。再者若真是如那人所说这可不仅仅是关乎一幅字画的小事,而是千百个孤儿的性命呢。他想着却是再也没看福玉轩一眼挥了衣袖竞相离去。

北默尘跟着走了几步却是回头看向了福玉轩二楼,正巧对上御不情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北默尘对此报以灿烂的微笑,然后转身随着北丞相回了府中。

“告诉下面的人,该给的消息不许藏私,一件一件的务必让丞相大人知道的清清楚楚。”御不情目光依旧在那辆越走越远的马车上,直到它彻底的隐入人群之中才收回眼神。一阵清风袭来撩起御不情鬓角的长发,头上精致的镶着血玉的步摇随风而舞,秀发在身后与风纠缠,隐约中带着几分越演越烈。

御不情回身不紧不慢的走了出去,却是吩咐凌邵阳去解决外面因为兰亭序真迹争吵不休的事情。自己径直向着后门而去。福玉轩的后面是一条小巷,御不情隐于门后继而走出来一位与御不情穿着一模一样的女子低眉敛眸的上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待马车离去不久之后御不情才从门后缓缓而出。盯着马车远去的方向眉目间露出了几分赞赏与嘲讽。

不愧是能够与北堂智一争储君之位的人,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林家就让你如此注意福玉轩,果真是以小心谨慎啊。可惜,你虽然注意却并未放在心上,不过这次狄家的事情之后可就不能同日而语了。

御不情想着却是裙身轻转与马车背道而驰,一步一步犹如信庭漫步般款款而去。只留下眼角那一抹灼眼的绝代风华消于时光之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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