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一会说林文东一会说太后一会又说坟墓,你们到底在说啥,敢不敢说清楚点让我知道知道?!”
御不情却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倒不是要瞒着星魂什么,只是有些事情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罢了。
“林公子,这位便是我们当家的。”刘掌柜堆着笑脸介绍之后便退了下去招呼其他人,接下来的事情已经不是他能搀和的了。
对此林仁只是不耐烦的看了一眼,他看上的不过是那一尊绿翡佛尊罢了,若非如此他哪里会在这里浪费时间。
“听说林公子看上了本店的镇店之宝。”凌邵阳对他的态度毫不在意,带着职业笑意的脸上不卑不亢。
“少废话,本公子看上了是你们店的福气,开个价吧,那绿翡佛尊本公子势在必得。”林仁已经想好了,现在不说用多少钱买下来,等太后寿辰一过这些钱还不是要加倍的拿回来,他自然豪气万千不在乎那么多了。
“既然林公子这么说那凌某也不拐弯抹角了,想必刘掌柜已经告诉过刘公子了,绿翡佛尊作为镇店之宝概不出售,还请林公子见谅。”凌邵阳涵养极好,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就连语气与起初都没有太大区别。
“哼!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也不打听打听这国都有什么东西是本公子想要却得不到的,得罪了本公子小心本公子让你在这国都连立足之地都没有!给与不给你可要好好的掂量掂量。”林公子这话已经对刘掌柜说了不下五次,奈何刘掌柜被御不情下令绝不脱口让其没有用武之地,这次见到了正主林仁可不就故技重施了么。
林仁在国都的确很出名,一般情况下只要他这话一出对方百分之百都会妥协,可惜这次他找错人了。
正当林仁得意的等着凌邵阳告罪然后恭恭敬敬的把绿翡佛尊送给他的时候凌邵阳说话了。
“恕在下初来乍到孤陋寡闻,还真是不知道林公子的威名呢,可惜不管如何这绿翡佛尊本店都不会出售的,林公子请便。”凌邵阳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对林仁此举鄙夷不已,想林文东如此精明却交出这般纨绔的儿子,当真是天要亡他!
“本公子来了这里不下七次,谁知你们竟然这般不知好歹!你还真当本公子不敢把你怎么着是吧!”林仁怒气一下就体现在了脸上,他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这么拒绝他呢。何况这十天以来他心心念念就想着这绿翡佛尊了,越想就越喜欢,他是非要弄到手的!
“林公子莫不是真的这般喜好玉器?”凌邵阳见状却是皱起了眉头,眉宇间似乎有些为难。
“废话!不然本公子跟你们耗这么久干嘛?吃饱了撑的?!”林仁见凌邵阳态度有所缓和不由得得意起来,果然没有人能够在权势面前不低头,谅你再清高遇到他林仁也得自认倒霉。
“不瞒林公子说,当初得到这绿翡佛尊之前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玉溟商人罢了,在一个巧合之下从一老汉手中买了回来便奉为镇店之宝,之后生意上一直一帆风顺才有幸走到今天,若真是一朝卖出只怕我这生意也是会一落千丈。”凌邵阳说的极为为难,似乎真的有这么一回事似的。言语中多少有些敬畏。
林仁听了这绿翡佛尊还有壮运这么一说心下更是下定决心要将其纳入囊中,至于还送不送给其岳父大人自然另说。
“林公子若是执意要买也非不可。听当日那老汉说这绿翡佛尊与红翡菩尊本是一对,不知为何只是寻到其中一个,若是单独出让这绿翡佛尊不仅自己惹来灾祸,就是买家也会受到牵连,林公子若是非要这绿翡佛尊也非不可,只要林公子找到红翡菩尊这绿翡佛尊我就是免费送给你也无不可。
这两尊若是能够得以重见也算是在下为这多年来保佑我节节攀升生意兴隆的绿翡佛尊施以报答了,想必这样一来也不会有什么灾祸了。”
“你这不是耍我么,失踪那么久的东西老子哪里去给你做找?!我看你就是..。”
“少爷少爷。”林仁一听便知道那什么红翡菩尊实在难寻,以为凌邵阳在拿他开心正要发作之时却是被跟在身后的小厮拉了过去。
“有话快说!”林仁及其的不耐烦,这几日下来已经将他得耐心磨光了。
“少爷,你看那人说的,只要找到红翡菩尊这绿翡佛尊便直接送给我们,这绿翡佛尊看质地是绝对没话说,绿翡的价值少爷你也是知道的,这佛尊少说也得值得万两对半吧,若真是找到了可不就赚大发了么。”那小厮跟着林仁作威作福惯了,成天出些坏主意心思也活跃,占小便宜的本性却是难移。这一点林仁比他不如。
“滚!你以为红翡菩尊是那么好找到的。”林仁也不傻,凌邵阳走南闯北这么些年都没有消息他上哪里去找?
“嘿嘿,少爷,你怎么这么糊涂啊,您的老丈人当今少傅大人可是对这一行甚为了解,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再说了这老板也就是个粗俗的商人,得到绿翡佛尊已经是走了大运了,要不然这等东西怎么是他能够接触的。小的可是打听过了,这绿翡佛尊本是皇家之物,前朝灭亡之后便不知所踪,而三十年前红翡菩尊好像真的在我朝出现过,少傅大人见多识广他一定知道的。少爷,这么个大便宜不占白不占,你瞧那可是五千两啊,白送的。”那小厮说起五千两的时候双眼放光,声音中无限谄谀。
林仁眯起眼睛暗自思索,不由得一脸满意的点了点头,一只大手搂上小厮的肩膀极为看重的道:“林将,不错,少爷平时果然没有白疼你。”
林将似乎受宠若惊,一张脸笑得跟菊花似的。“承蒙少爷看重,能为少爷分忧解劳是小的的荣幸。”
林仁用力拍了两下林将表示他为自己做的自己都看在眼里,必定不会亏待与他。这才转过身来正面凌邵阳,却是已经换上了一副势在必得的笑脸。
“当家的刚刚所言可是真的?”
“这个自然。”凌邵阳眉宇间适时地露出几许不舍与坚定,职业性的笑意依旧不变。
“那好!本公子这就回去寻找红翡菩尊,到时候当家的可不能食言而肥啊。”
“商家以信誉为先,林公子放心。”凌邵阳点头称道。
“还未请教当家的贵姓。”
“鄙姓凌。”
“凌当家的话我林仁记住了,我们走。”林仁得到满意的答复这才带着人转身离去。
“慢走不送。”凌邵阳嘴角依旧洋溢着笑意,却不知为何看起来多了几分凉意。
“爷。”凌邵阳再次回到内厅见御不情正要出去便迎了上来。
御不情示意他跟上。“扶余山上有一座佛家寺院,香火鼎盛,如今去礼佛应该不算晚吧。”
“是。”凌邵阳不急不速的道。却是挥手让人去准备马车去了。
不一会一辆不豪华却绝对舒适的马车停在了福玉轩门口。御不情凌邵阳小星三人毫不避嫌的上了马车,一路向东便是去了扶余山。
御不情似乎不那么嗜睡了,每天一到辰时准时就醒了,这个改变让所有熟知御不情脾性的人暗自惊讶。
“当今太后对于佛理颇有研究,所以佛教在北辰格外的受重视。”御不情手中抱着沁人心脾的桃花茶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冒出来的袅袅青烟幽幽地说道。
“扶余山的福余寺的确是皇家每年拜佛理经、每任皇帝祭大典的去处,听说风水也是极好的。”凌邵阳的知道的消息也是不少,不管是什么方面的。
“所谓富余便是要将多余的福音四散给万千众生,富余寺在外的名声也是不错的。三十年前太后还是皇后的时候经常听富余寺的仁明大师讲经,当初仁明大师去世的时候,焚化仪式便是太后亲自主持的。自那以后富余寺便成了皇家寺院,却也只是在特定时期不接待外人。”当然这个特定时候自然会封寺以作安全。
“太后礼佛,手下人怎么能不投其所好呢。”这才是重点啊。
凌邵阳听后自觉的点了点头,他似乎觉得御不情这次出手林家只怕在劫难逃了。他原本以为这次能够让林仁身死就已经是极限了,却不知御不情竟然有如此打算,若是这件事泄露出去被林文东觉察只怕会惹出麻烦来。
“国寺重地,既然来了自然要去拜上一拜。”
富余寺位于山上不似平常国寺一般奢华,隐约间透露出一股子世外桃源的味道。古朴的建筑,秀美的林园风光,曲折蜿蜒的石子小路,无一不让人觉得有一种回归本心的宁静。难怪了太后喜欢上这个富余寺,它的确有其他寺庙不可比拟的含韵及风骨。
御不情随着寺里师傅的指引来到大堂,也是暗自惊讶的一把!大堂内正中是一尊用巨大磐石精雕细琢而成的释迦摩尼的石像:面庞丰满,鼻准方直,双耳垂肩,嘴角微微上扬,身披袈裟,双手环抱呈禅定印,充分显示了佛祖庄严肃穆,慈悲为怀,普度众生的博大情怀。眉目间的慈悲看得尤为真切。主刀之人定有鬼斧神工之才。
周围依次排列着燃灯古佛、卢遮那佛、弥勒笑佛等十五佛,观音、文殊、地藏等众位菩萨。一个个体态端庄面向和善,举手投足之间均是对众生的慈悲与对释迦摩尼的敬畏。
“都说佛祖慈悲,虚怀若谷普度众生。所以拜佛,所以敬佛。世人皆知佛法无量,可静心凝神,佛经洗心让人归于平静落于尘埃。佛说无不可度之人,世人却偏偏都在受着生活的苦楚。拜佛的人依旧在拜,富人依旧富着,穷人依旧在挣扎。佛是慈悲,却无心。”佛是信仰,是人们向往美好世界的心念,可惜御不情没有信仰,比起心念她更偏向于现实。
“富余寺除此大殿之外还有两个偏殿,一面贡的是地藏王菩萨,另一面贡的便是观世音娘娘。佛经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是地藏王菩萨的心念。地狱不空,他自不离。观世音即观世间疾苦之音,她是世人苦难之时第一个想得到的菩萨,也是传说中游走于世间尝尽人生百态解世间万苦的菩萨。富余寺单只在偏殿供奉着两位菩萨可见寓意颇深。也难怪当今太后对此寺如此礼遇。”
“你看这佛法万象可看出了什么。”御不情立于大殿一旁凝首,瞧着众佛目光平静。不似虔诚的信徒对其顶礼膜拜,在诸佛面前竟丝毫不落下风。
“佛自无心,虽慈悲却没有憎恶,明人间众生疾苦,却从未亲身体会。他们教人以心为善,自己却不知人的心长得根本就不一样。教化与人却是大大的功德,所以说佛,信则灵,不信故也。”凌邵阳这几年来对自己的见识面接触面统统做了调整,对事态的认识也达到了面面俱到的程度,人世的领悟加之之前的经历让他造就了另一番不一样的心境。善存心中,勿以为恶。但人之所中,跟着走的却是自己心中那份无愧天地。
该寻的仇他定不会手下留情,该报的恩一份也不会少。自他全家遭难的那天起便注定他不能成为一个善人了。
御不情原本还担心一朝凌邵阳的性子对于对付林家父子所遭受无妄之灾的无辜的人心有芥蒂,现在看来是她多心了。凌邵阳的成长远比她知道的要快的多。
“见到佛祖你为何不跪?”跟随明清大师而来的一个小和尚见御不情三人对佛祖无半点虔诚之意连跪拜之礼都没有便想也没想的出声呵斥。就是皇上来了见到佛祖还要拜上一拜,你是何人竟然这般无礼。
御不情闻声悠然转身,白色高束腰琉璃裙摆也因为这个轻柔的动作在空中炸出一朵洁白的花朵。御不情看清来人眼里多了几分趣味,继而转向明清大师身边的小和尚幽幽开口:
“为何要跪?”
“哼!佛祖乃万佛之祖,普度众生慈悲为怀,你见了自然要跪。”那小和尚说话盛气凌人,似乎在这富余寺他一个小小的和尚比之众人要高贵多少一般。
“小和尚说的不错,佛祖是万佛之祖,你们更是自称是服侍佛祖之人,而我们来参拜佛祖便是客人,一个小小的和尚竟然这般盛气凌人将自己至于高位,试问这便是佛祖的待客之道?”御不情不想与小和尚为难,只是不想看到富余寺因为太后礼遇而变的迂腐不堪罢了。
“你胡说!你见到佛祖不跪便是对佛祖不敬,我好心提醒你你竟然还诬陷我。”小和尚显然没有想到竟然有人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感到惶恐,反而还言辞有力的指责他,一时间气急,小脸都憋得红了起来。
御不情听到这话确实笑得更加肆意张扬。
“佛说众生平等,我为何要跪。”
“..”那小和尚真心没话说了。
那明清大师却是一脸的笑意,对于御不情的话语态度似乎仿若未觉。连开口为他身旁个的小和尚说句话都欠奉。
“惠风,为师房中有一幅画,你且去参详参详。”明清大师语气如沐春风,温和如初,言谈举止之间一排大师风范。
“是,弟子遵命。”那个叫做惠风的小和尚脸上顿时充满了敬意,向着明清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去。至于刚刚对他为难的御不情他倒是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御不情心中暗自点头,这位惠风的心性倒是不错,好好教导的话定能成为明清的衣钵传人。
“可否请姑娘禅房一叙。”明清一双清明的眼睛带着笑意看向御不情,言辞中多有几分询问以及恳请的味道。
凌邵阳与星魂虽然表情不一,但是暗里的心思却是一样的。却都是没想到御不情对于佛力知道的这般透彻,竟然能随手拈来。而看明清对御不情的态度似乎也很是认同呢。他们真的很难想像一个杀戮如此之重的人还能兼修佛理,对此的认识比一般人还要透彻明晰。
御不情点头表示可以,示意凌邵阳与星魂在此等候自己便随着明清踏了出去。
曲径通幽的小路上御不情与明清大师并排而行,十四岁的御不情高腰束身,秀发半挽,一袭白色琉璃裙气质出尘,与明清这个品德高尚的大师走在一起到有那么几分相得益彰的味道。
“为何到此处来?”明清大师一排仙人派头,目不斜视脚步轻缓。
“玩。”御不情露出一口洁白的小虎牙一张脸上趣味十足。
“还是低调行事的好。”玩?玩你妹啊!当初一声不吭直接闹失踪,害的他担心了那么久,明知道暗中有人要对自己不利还这般不知遮掩,你这是要闹那样啊喂!
“明清大师,你敢不敢不要这么说话,敢不敢敢不敢?!”御不情用极为正经的口吻道出这句话,眼睛眯的都快看不到了。
“废什么话!叫你低调点不懂啊,当初你倒好失踪就失踪了,不知道家主他们很担心么,不知道我也很担心么。你还玩,你不玩这么高调行不行啊,你楚叔叔的小心脏可经不起你玩!”明清大师一概刚刚的仙风道骨直接破口大骂起来,只剩下一手恰腰一手指着御不情的鼻子说教了,可真是气煞他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