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很是满足的欣赏着谢熠清的失态,秦素回摇了摇头站起了身,走到了窗户边拿起木棍又逗弄起了画眉鸟,言语之间也是极尽刻薄:“想想你们这些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弟到底有何作为,说到底也不过和这笼中雀一般……”
在他的逗弄之下,画眉鸟不停的叫着蹦着。逗弄了一刻,他一把拉开了鸟笼的小门。一看到终于有了可以脱身的机会,那画眉鸟一蹦一跳,忙不迭的到了门边,脑袋一缩钻了出来扑腾了两下就飞了出去。
不明其意,谢熠清和萧鸾和只就盯着那秦素回一动不动,却见着他又拿了一把鸟食丢进了笼子里。“你们这种人就只能在别人的庇佑之下而存活,一旦失去了保护,飞出了笼子便什么都不是,连个废物都不如!”话音未消,不多时,都已经飞出去的画眉鸟像得到了什么指令一般,居然自己又飞回来了,而且还好似在配合着他一般,一头扎进了笼子里,低头就捡食吃。
瞅着这般景象,萧鸾和心中颇有些替谢熠清不平。顿了一顿,她将目光转向了谢熠清。
这般羞辱,依着谢熠清的性子也该爆发了,可怎也不想一阵眸光变幻之后这孩子反倒是镇定了。平静的望着秦素回,他就那么平静的望着,便连话语之中也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秦素回,你可以羞辱我,你也可以瞧不起我,但你且记着我谢家没有孬种,也不怕输。今日我不如你,但我今日所受的一切乃至我三叔的仇终有一日我将要你双倍偿还!”说罢,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她还在愁他一个失控就冲上去来着,居然……他居然……
意外极了,愣了半晌萧鸾和才想起来要追上去。“秦先生,多谢你的款待,后会有期!冲着秦素回一抱拳,她后退了两步。
秦素回却是眸光幽深的望着谢熠清的背影,道:“请!”
一见到秦素回出现,萧鸾和都以为避免不了要打架来着,没想到最后什么都没有发生就这样散了。一路追着谢熠清,她只觉得好笑,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替谢熠清担心什么,又什么时候学会了自作多情。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出了茶楼便就往投宿的客栈而去。行至刚刚萧鸾和发现谢熠清的十字路口,谢熠清忽的一顿转过了身。他速度有些快,萧鸾和一个刹车不住差点撞上,只就惊讶的望着他。
大眼瞪小眼瞪了一阵,脸色一直不太好看的谢熠清这才缓缓道:“刚刚,多谢你替我解围。”
还以为是什么事来着,竟是为了这个。萧鸾和摇了摇头:“你怕是误会了,我只是看不惯小人得志。”
谢熠清闷哼了一声似乎对此根本就不关心,他只就又道:“现在我已向秦素回正式宣战,以他的性格断然是不会放过我,与我同行只会连累你,我们还是就此分道扬镳吧。”
咦,他竟会替她考虑了,难得啊!只是,“我和你一同出现,你认为秦素回又有多大的可能放过我呢?”不是她危言耸听,着实是那秦素回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只怕放他们走非是真放而是另有目的啊!
是啊,这一路就算弄不死他,到时候逮着她,单凭他们一起出现过,单凭她是杀死东海王萧越的凶手这一点也足够分量颠覆他们谢氏一族,所以他不光要自己活着,还要保证她的安全,起码不能让她落在秦素回的手中。
各自沉默了一阵,萧鸾和沉沉的叹了一声道:“依目前的形势来看客栈是不能回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望着她,谢熠清又再补充:“不仅如此,陆路也不能再走。”
“为什么?”微微一迟疑,萧鸾和似乎明白了他对秦素回的顾虑:“你的意思是……走水路?”
转开目光,谢熠清点了点头。虽然不想承认,可秦素回的确就是这样可怕,便是这水路他也没十足的把握会安然无事。
“那事不宜迟,咱们快走!”说罢,萧鸾和就转过了身。
怎也没想她居然想都不想就说走就走,无语至极,谢熠清忙得一把拉住了她:“你就这么肯定我们能找得到船?别人又愿意带我们走?”
还以为什么事来着,居然是为这个。冲着他挑了挑眉头,萧鸾和粲然一笑:“山人自有妙计!安心吧!”
谢熠清还以为萧鸾和的妙计是什么来着,居然最后就是借着闻人玉的名义让人家过路的商船载着他们去西北。
很顺利,她成功了,可是谢熠清也越发的疑惑了。
脱离了栓船的木桩之后,在风的推动之下商船缓缓的驶离码头。
望着越行越远的堤岸,谢熠清的眉头一直都皱着,过了许久方才问道萧鸾和:“你和那闻人玉的关系真如江湖上所传的?”
“你觉得呢?”对于他的疑问萧鸾和也没感觉到意外,只就反问。
谢熠清愣了一愣没有说话,却是继续望着前方。
江湖一直就是个是非之地,自然也不乏各种传闻,而萧鸾和和闻人玉的关系更是被人传得扑朔迷离。只是谢熠清很不能理解,一个臭名昭著的杀手,一个名满天下的商人,他们是怎会凑到一起的,还有那闻人玉,竟敢冒着天下之大不为而收留萧鸾和,他又是哪里来的这份勇气?
想到萧鸾和他越发觉得可笑,就在不久之前他还恨她入骨,而今居然站在了同一战线。他一直觉得像她这种人该是冷血无情,残忍而没有人情味的,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居然还觉得她人不错,虽然看起来总是有些不着调,但却有情有义,有胆识有担当,是个能让人愿意与之交心的人……
兀自发了一阵呆,忽的听到萧鸾和说道:“外面晒,进去吧。”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谢熠清强烈掩饰着心头异样的情绪,点了点头。
这条船是往临饶的商船,船上装载的都是些茶叶,丝绸,以及纸张瓷器这些产自中原地带的物品。船上连着萧鸾和和谢熠清一共个人,船老大是个身材高大粗犷,操着浓浓的北方口音的中年男子,大家都叫他赵老大。他的副手是个独眼龙,样子比他斯文了许多,像是个读书人,不过看人都有些阴森森的总像在算计着什么,剩下还有四个水手,一个打杂的,接因为触的不多却也看不出是什么样的人。
入了船舱,和赵老大闲聊了一阵之后,萧鸾和和谢熠清被领到了住处。因着空间有限,船上也没多余的房间,所以他们俩被安排在了一间屋子里。虽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很不方便,不过鉴于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们倒是也没太多的尴尬。就这样,两人一路跟着商船从遂州往西北而去。
坐船的日子比不得在岸上,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活动,既无聊又沉闷,便连想看风景也都没什么好看的,一眼望去几乎就是茫茫一片河水。谢熠清就是个别扭的性子,即便呆得很难受他也不肯直说,每次都就黑着脸闷声哼哼,开始赵老大他们还会关心一下,然而见多了却也就见怪不怪了,只当他这人就是如此,连问也都不再多问。而萧鸾和却是个自己会找乐子的,无聊了就跟水手们要了一根鱼竿,没事就戴着草帽坐在船尾钓鱼,日子倒也容易打发。
一转眼,两人在船上已经呆了十数天。
将近处暑,连着下了几天的阵雨之后天气明显的凉快了许多,尽管正午时分还是燥热难当,但早晚却已有了几分秋的气息。
夜半,刮了一阵狂风之后噼里啪啦的开始下起了雨,与之相伴的还有那轰响的雷声。
迷迷糊糊之中被雷声惊醒,谢熠清静听了一阵,发现再想入睡却是十分困难。他躁动不安的翻了个身便就静听着外面的动静,忽的便听到了一阵类似猫叫的声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