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鸾和病了,便在方才回来的第二天就卧床不起。
一听到消息,小猫儿忙不迭的就回去告诉了闻人玉。可听到消息后,闻人玉的第一反应不是急着去看看怎么回事,却一反常态的愣住了。
病了?怎么会病了呢?就是之前在柔然天那么冷,雨那么大,她淋了一夜也没见有什么特别的不适,怎么昨夜那点小雨也能叫她病倒呢?微微一叹,总觉心里有些酸酸的,他转眸看向了窗外。萧鸾和不是虚弱的人,能让她至此的只怕也就剩下那个人了。沉思了片刻,他问道:“她又回仙乐坊吗?”
小猫儿点了点头:“是啊,昨天走得急,忘了把她的东西留下了,今早我送去仙乐坊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在说。”
“那你见到她人了吗?”
“那倒没有,一个姓易的琴师把东西收下了,说是会转交给她。不过,我又听人说那个姓易的琴师好像还有一个名字叫冉君……”说到此处,小猫儿顿了一顿:“少爷,您让盒子去查的这个人不会就是他吧?”
平时让做事都没见这么积极,问起八卦消息倒是积极得很。瞟了他一眼闻人玉没有搭理,只就说道:“猫儿,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就好,不相干的事情少问些的好。”
“……”让人查了还不让人问,什么道理嘛?小猫儿不满的嘟了嘟嘴,就见得闻人玉站了起来:“更衣,我要出去一趟。”
“是去看萧姑娘吗?”似乎刚刚的警告似乎根本没起到作用,小猫儿一听到这话又激动了起来。
闻人玉眸光顿了顿:“起都起不来了那得多严重,不去看一下又怎么放心?”
他就知道是这样……
耸了耸肩,小猫儿转身便走向衣橱。他方才将衣服取出,忽的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世子爷,这里您不能进去,要见五少爷小的去通报,请您先回大厅等着。”
“通报什么通报,老五架子不小啊,本世子来找他还要让本世子等,他还把本世子放在眼里吗?”
“……”
和闻人玉对视了一下,两人一齐朝门外看去,就见着王邈气势汹汹的往里冲来,宅中的下人奋力的拦阻着,可似乎根本就拦不住他的脚步,而他的身后还跟着江若言以及另外一个侍卫。
虽然两人一直不和,但在人前彼此却都还保持着三分克制,王邈如此失态俨然不合常理。“什么事?”一声喝断了纠缠中的两人,闻人玉跨步便出了房门,小猫儿丢下衣裳忙跟了上去。
一见着主人,那下人便恭敬的低下了头:“公子……”
心知来者不善,闻人玉没有多问,抬了抬手臂让他退到一边。那王邈忍无可忍的便问:“老五,这就是你调教出来的下人吗,连本世子都敢拦着?”
闻人玉却并无责备的意思,反倒漫不经心的说道:“世子何须动怒,他不过是按照规矩行事罢了,想来世子气量宽宏,不会要和一个下人斤斤计较吧?”
到底还是有几分顾及面子,王邈闷哼了一声,却愤然的将矛头对准了他:“老五,我问你,昨晚你和父亲到底说了什么?”
昨日闻人玉还没来得及离开,新安郡王就回来了,父子久未见面,秉烛夜谈一直到了深夜,至于谈话的内容实在是有些多,闻人玉也并不全然记得。他迟疑了一下,问道:“世子又想知道什么?”
王邈义愤填膺的问道:“为什么父亲一早便提出要取消建造凌霄塔的计划?所有的筹备工作皆已完毕,只待良辰吉日动工,你一句不可,父亲便说取消,你是不是要给我一交代?”为了争取这个机会他可谓费尽心机,为的便是让父亲对他刮目相看,可是现在倒好,一切都白费了……
还以为是什么来着,原来是这件事……
闻人玉点了点头:“若在太平盛世建造这样一座高塔无可厚非,可而今的局势想必世子您也清楚。永定帝生性多疑,猜忌心又重,太多不必要的举动只会让他起疑,河间王萧禹的下场便是最好的写照。况且建造这样一座高塔对新安并没有好处,父亲在新安经营多年好不容易才有了而今的局面,实在没有必要为了建造一座观赏游玩的高塔而劳民伤财。”
“你……”新安如今的繁荣是新安郡王一手创造出来的,不过建一座塔而已,怎么就劳民伤财了?指着闻人玉欲言又止,王邈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要建塔的事情早已经提出来了,你早不吭声,晚不吭声,偏偏在这个时候,你说,你是不是冲着我来的?”
他不过就事论事,没想到王邈会忽然这么问他。闻人玉愣了一愣,莫名其妙的笑了:“世子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冷哼一声,王邈脸色全变了:“老五,这就是你报复的手段吗?”而一听的此话,那紧跟在他身后的的江若言猛地一下子抬起了头,质疑的望着闻人玉。
内心坦荡自然也就无畏质疑,闻人玉蹙了蹙眉头:“报复?”
装什么算,昨日敢当着母亲的面说出来今日便连承认的勇气都没了吗?王邈强抑着剧烈起伏的情绪大笑起来:“是,去柔然杀你的那些杀手就是我派去的又如何?恨我是吗,想要报复是吗?你以为这样的手段就能赢我了吗……”
这不提便罢了,一听到这话闻人玉的脸色瞬间冷了下去。昨日他在新安郡王妃面前提及此事也只是想提醒他不要太过分,竟没想到他会自己给说了出来,他们是兄弟啊,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啊……
冷冷的,他问他:“你承认了是吗?”
“我承认了,我敢承认,而你呢?你口口声声说着不在乎,不感兴趣,可是一直以来只要我要的你什么都要抢,父亲的弓,陆先生的笔,那年琼花会上的彩旗,甚至于这个世子之位、还有母亲的爱,你还嫌少吗?”
原来这一切在他的眼中竟是这样的,原来他所做的一切退让与回避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可笑可叹,这便是他所在乎的兄弟之情……
太多的感情交杂,太多的失望与无奈,心痛到不痛,唯觉得自己可悲。闻人玉狠狠的一把握紧了拳头,只就一动不动的看着王邈,那一刻他的目光冷彻如冰,尽是寒芒。
后脊背陡然一凉,只感觉到一阵说不出的冷意在往全身蔓延。一时间有些不敢直视闻人玉的目光,王邈故意的撇开了脸,就听得闻人玉突然回道:“我若想抢,今日你还有机会在这里说这些话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