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萧鸾和为救扶伦一路紧追安扎,只不想她这一追,那安扎跟着就心虚起来。他原本以为自己和图姆将扶伦弄出来之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可怎也不想会节外生枝。听着后面那急促的马蹄声,他使劲的挥舞着鞭子加快速度,而他着一加速,萧鸾和就越发肯定了他有问题。于是乎空旷的草原就成了他们竞逐的赛场,在逐渐暗沉的暮色之中,就见着两人一前一后的飞驰而去。
一路往西北走了将近一个时辰,在靠近王陵之处高坡上,安扎翻身下了马,一把将藏在箩筐里的扶伦给拽了出来。萧鸾和的穷追不舍让他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危机感,这开始还打算半路就将扶伦弄死来着,现在也不好动手了,为今之计只有利用自己对地形的了解这一点先进入王陵再伺机脱身。想到便做,拽出扶伦之后,他将被捆得像粽子一般的扶伦一把扛在肩头,快速的就往王陵跑去。
眼见着就快要追上了,怎也不想这一个转弯就不见了踪影。望着已没入夜色中的前方,萧鸾和狠狠的咬了咬牙,勒紧缰绳往前走去。
前方是一片丘地,高低起伏一眼望不到尽头,地上长满了野草,因为时值隆冬,百草都已枯黄颓败,却还有几根孤零零的伫立在寒风之中,随着呼啸的北风不断摇曳。就近看了一阵没有看到目标,萧鸾和有些焦躁,一侧头就见着两座土丘之间的谷地上有一匹马在吃着草。
马?哪来的马?
蓦地一愣,她有些不解,下意识的却掉转马头就向那马所在的地方走了过去。她会靠去纯属好奇,就想看看这马是怎么回事,怎也不想,一到那儿就傻眼了,就在离那马不远的地方,地上掉着箩筐和盖住箩筐的黑布,便就是她追了一路的那家伙所带着的,而人却不见了踪迹。
好家伙,玩金蝉脱壳吗?
无奈至极,萧鸾和暗骂了一声,而就在这个时刻,安扎已经顺利的通过王陵最外围的阙台。
天,也越发的暗了。
因为今日巴达尔罕可汗大寿,修建陵墓的匠人们也因此受惠,早早的回去休息了,故而王陵周围的守备也不是很严密。轻松越过外围的城墙一路往里,不多时,安扎便到达了为巴达尔罕可汗所修筑的陵墓。从陵墓入口处堆放的成对建筑材料来看,陵墓的修建似乎还没有完成,没有完成就意味着里面没有看守,便也是动手的最佳之处。小心翼翼的到处看了一阵,安扎将肩上扛着的扶伦又往上挪了挪,一下子跑了进去。
没想到要干掉这臭小子这么麻烦,还非要到这里不可。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安扎心底抱怨着,猛地一把将扶伦丢在了地上。
此时天色已晚,加上陵墓里四面不透光,整个看起来黑漆漆的,而墙上裸露的孔穴在北风的呼啸之下还不断的发出狼嚎一般凄厉的声响,不断的在陵墓中回荡,使得这座还未建成的陵墓愈发显得阴森。
从未到过这样可怕的地方,也从未被这般对待过,扶伦忍着疼痛爬起,惊恐的往后缩去,可这还没退出多远,一把便被安扎揪住了头发给拽了出来:“小兔崽子,这是你老子给自己修的陵墓,他没用上,倒是先便宜了你!”
一阵撕裂的痛楚自头皮处传来,火辣辣的疼,而心中的惊恐之情却在此时到了难以控制的地步。为了摆脱安扎的钳制,扶伦不顾一切的扭动着身躯挣扎着,可他越是反抗安扎就越是粗暴,剧烈的疼痛逼得他一动也不敢动。
瞅着手中的孩子激烈挣扎后又变得温顺的模样,顿有种制服了一头野兽一般的快感。安扎一手又捏住了扶伦的下巴,逼着他直视自己:“还想跑?也不看看你是落在谁的手里,老子今天心情好,给你一个痛快,下辈子投胎记得别自己找死!”虽然此刻他看不到扶伦的表情,可从他那绷紧的身躯他能感觉到他的害怕与紧张,而这份紧张却是他所乐于见到的,也正是他引以为豪的能力的证明。说罢,他一把掐住扶伦的脖子便将他摁在了墙壁之上。
隔着厚厚的衣衫,那墙壁冰冷的触感侵入肌肤,冻得扶伦一个机灵,而那寒意瞬间袭变全身,随着脖子上那猛然收紧的手又逐渐转化成了另外一种令人惊恐的感觉。喘不上气,一点都喘不上,他只觉得自己都快被涨得爆开了,可脖子上的痛楚却是那样的明显,就好似要被拧断了一般。
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他的命运就此终结了吗?
不甘亦是不愿,扶伦使尽最后的力气挣扎着,可就算这样,他的反抗还是太过的无力,加上他的腿脚都被用绳给绑着,根本就近不到安扎的身。
这是真的要死了吗?就这么完了吗?他要是死了阿娘怎么办?父汗喝下了那有毒的酒又怎么办?
思绪飞快的转动,越想越是不愿就此屈服,求生的意志在那一刻将他的本能发挥到了极致,忽然扶伦的眼睛亮的灼人,便在黑暗之中却也叫按扎吃了一惊,接着挣开捆住双手的绳子一把抱住了安扎掐着自己手的脖子。
本以为就是个小孩,弄死很容易,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有如此的毅力。心神恍了一恍,那安扎一下子失了耐性,再度加大手中力道,试图一下子就将扶伦弄死。便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他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轻笑:“这么一个大人欺负一个小孩儿,就不觉得羞得慌吗?”
蓦地一惊,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说话的是个女人,声音很悦耳,但说的是汉语,他并没有听懂她在说什么。而一听到这个声音,手中的扶伦却是激动了起来。
此处应该无人才是,这女人是怎么来的?不会是……不会是追了他一路的那个家伙吧?
一想到此顿觉大事不妙,不敢再做犹豫,安扎狠狠地再度拧上了扶伦的脖子,然而这还没来得及使劲,自己的脖子上忽的便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犹如冰块一般冰冷,惊得他不敢再轻举妄动。
“别说我没给你机会,现在乖乖给我把人放了,我可以考虑放过你。要是你觉得我在开玩笑的话,那你大可以一试。”就在那一顿之间,那女子探出了头,一手点亮了火折子便就照着他的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