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影偏西,淡天一片琉璃,我望的快要把这条路看穿,就是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心里暗想着,他不会是有夜不归宿的习惯吧!
晚风渐凉,我蜷了蜷身子,枕着膝盖,眼皮渐沉。
不知过了多久,我再睁开眼时,月亮都已悬在柳梢头了,清辉隐隐,在地上映下树干枝桠的影子,像是一只只诡异的魔爪舞动。
我望了望四周,黑漆漆的一片。这本就偏僻,周围没有人家,天地间静悄悄的。我就这么屈膝坐着,一日来的匪夷所思终于像洪水迷雾般涌来,眼角阴湿了,我再也忍不住,索性大声地哭起来。
前方传来车轮的响声,我第一个念头就是他回来了,便也不顾脸上的泪珠,飞奔着而去。
方才哭过,被风一吹脸上凉飕飕的,许是车夫告诉了他,距着不远的距离,我看见马车停下,未稳,跳下一人,他依旧是那身玄色衣衫,隐在夜色中看的不甚分明,唯见恍如冠玉的容颜看向我,眸光幽深。
我心中一动,方才那股害怕无助在看见他之后又统统涌上来,竟一头扎进他怀中。
万俟琮背脊一僵,胸口被她撞得有些痛,正要推开,却听怀中小人鼻子堵堵的道:“万俟琮,他们说我死了!”
胸口衣襟渐渐潮湿,万俟琮低眉轻叹,道:“嗯。”
二人就这么站着,一旁车夫掩嘴一笑,悄悄走了。
我哭过了劲儿,这会回了神,脸腾地一下烫起来,搂在他腰间的手放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刚才那股惆怅劲儿又来了。
正想着如何是好,我好歹也是个姑娘家,这般投怀送抱,该让他怎么想我?
我光顾着纠结他是不是认定我举止轻浮,却完全没意识到我这些担心完全偏离了重点。
“哭完了?”
“嗯,完——完了。”我快速的抽开手,羞答答的躲在他身后,当然,如果老天开眼,突然在地上开个缝,我定是毫不犹豫的钻进去。
万俟琮一勾唇,斜眸看了身侧一眼,道:“回去吧。”
还是回了我醒来的那间屋子,我觉着既然已经做了,再遮遮掩掩羞羞答答的反而显得我心虚了,是以,我大袖一挥,指着座位道:“坐吧。”
他不置可否,闻言坐下。
我瞧着他面色如常,便直说正事:“我现在没地方可去了,也只认得你一个人,能不能先在这里住下?”越往最后,我是也没底气,怕他不应,又道:“你放心,我会干活,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反正不会给你添麻——”
“好。”不待我说完,他已是答应。
我一时欣喜不已,觉得他可真是个大好人,竟连蹦带跳的窜到他面前对着他那玉般光润的脸亲了一下。
大抵是被喜悦冲昏了头,又好像是个很习惯的动作,反正我全然没注意,亲完了又老老实实的在床沿坐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