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惜怕绝交,所以,她乖乖地又穿回了衣服。
这一晚,二人一同默默地走向学校门口,谁都没有跟对方说起一句话。
程颢有个不跟任何人提起的秘密,那就是这一晚,睡梦中,满脑子里都是梁惜脱了上衣的模样,还有……还有自己情不自禁,吻上了她的润润樱唇……
当自己恐惧地从梦中惊醒,他发现身下的床单,已浸湿一片……
“咣当……”
咖啡杯放回了托盘,在静悄悄的咖啡厅里,留下不大不小的轻响。
乔丽抬眸,看了眼发呆的梁惜,勾唇冷笑了声,“这么说,你觉得自己这次胜券在握,所以,不赌了,是不?”
彼此沉默的空隙里,她已经在脑中做了好几种假设,最后又把话题落回了最初,涂得红艳艳的唇,弯起一个势在必得的弧度,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似的。
被打断了遐思的梁惜,忽然觉得,自己和面前这样的人,也是极难沟通,“乔丽,我没骗你,我真的和他订婚了,而且,正式婚期就定在下个月,大概过两天,就去民政局领证了吧。”
“OK!”乔丽摆了个手势,“惜惜,我没有质疑你的意思,只是想知道你的回答而已。对了,你既然是她的未婚妻,想必一定知道,他现在在哪个部门了?”
梁惜想,乔丽也是在那个大院里混日子的,程颢的身份,早晚也会被她知道,没什么可秘密的。
“嗯,听说,在给新任的市长当私人秘书。”
闻言,乔丽挑了下眉,得意地笑了,“原来,是给汪叔叔做秘书,那可真是……太巧了!啊,我刚刚不是说了,新任的市长汪叔叔,是我爸的战友。”
“是吗。”这可真是,巧。
梁惜暗叹,这就是命运际遇,对于自己的父亲来说,新任市长的出现,是一大劫,而对乔丽的父亲来说,则是一大机遇。
“所以啊,惜惜,就算你俩订婚了,呵呵,我也未必就是没有一点希望的。”
梁惜愕然,听乔丽的意思,难不成,她想动用这层关系,来左右程颢的婚姻大事?
还想再一问究竟,可乔丽已经招呼了服务员买单。
于是,这件事便卡在了梁惜的喉咙里,因为,她自己也没有自信能够绑住程颢,男人们总是事业和前途摆在第一位置,女人肉体上的诱惑,或许对程颢没有作用,可是,如果是高官厚禄呢?她给不了他这一切,相反,她的父亲甚至会拖他的后腿。
以前,梁惜从不明白,何谓自卑,可是现在,她懂了。
沉默无语地跟着乔丽,回到了自己的停车处。
临告别的时候,乔丽还生怕她不够心烦似的,又强调一句,“要领证,就赶快哦。”
这句话成了魔咒,让她一个下午都坐立不安,恨不能抱着手里的手机啃。看着自己对面的时钟一分一分地过,时针快指向五的时候,她都还没有在心里组织好台词,……求婚领证的台词。
当下属职员在临下班时,给她送来市场预算计划书的时候,她差点把那文件夹给摔出去。
与之相反,一个下午,程颢都忙个不停。
起草市长第二天各种活动的发言稿,整理各层上交来的要市长签名的文件,不厌其烦地接着各类投诉或咨询电话……
忙里偷闲,他也会拿出自己的手机来看。
可是,显示屏上静悄悄的,什么都没等到。
如果说,四点前他看向手机,会有些失望,那么等到四点之后,那种失望渐渐要变成了绝望。
五点快下班的时候,他将梁惜的手机号调了出来,发了会呆,然后又给退了回去。
坐在他隔壁办公室的副市长秘书,敲敲他的房门,程颢收拾了桌上的文件,抬头对其笑笑,“斌哥,要下班?”
叫斌哥的男人,约莫三十五六岁年纪,听说是从十年前就开始给副市长当秘书,怎么也升不上去。
别人都说,跟着市长、副市长这一级别的人混着,捞得油水绝不比那些官本人捞得少。
程颢在这一圈子,还算新手,是否如此,还未不可知,但瞅着斌哥自甘当十年的秘书而不攀升,想必这一位置的实在好处不少。
“小程,还不走,不用这么兢业!领导们又看不见。”
确实,汪市长神龙见首不见尾,一周能在办公室里呆的时间,不过两三个小时。
程颢站起,拿了公文包,“这就走了。”
斌哥倚在门口看着他,“你来了也快一个月了吧,咱俩还没单独出去喝一杯,之前你叫我那几次,可巧我都没空。就今天吧!走,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川菜馆。对了,你能吃辣吧。”
在这里混,不能也要说能,否则,便是无能。
程颢笑笑,拿了钥匙,准备锁门,“斌哥,真是不巧地很,我今晚约了老丈人和未婚妻……”
斌哥眯着眼睛,暧昧地看着他,“你小子,才多大年纪啊,都有老婆了?”
程颢但笑不语,心里腹诽:这有什么稀奇,你不是连二婚都在离婚阶段么?三婚也不久了吧。
话自然不能说出口。
那斌哥也不强求,拍拍程颢的肩,“行,你去会老丈人吧!改天,叫上弟妹,咱们一起喝一杯。”
“一定,一定!”
斌哥呵呵笑着,坐上了直达地下车库的电梯。
而程颢则在通往地上一层的电梯门口等候,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他忙得拿出,看了看显示屏上的来电显示,心里一个咯噔,等着手机响了三四声后,才接通了,“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