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说话间,水心儿沏了一壶热茶过来,相当礼貌地为无悔他们四人一人倒了一杯。
"鱼...欧阳公子,你也喝一杯吧。"水心儿最后倒了一杯,双手递到了欧阳连城面前。本想叫他"鱼儿哥"的,却又想到昨晚他那般阴冷着脸色,而且像是在用着警告的语气对她说:鱼儿哥不是你有资格叫的,你可以称呼我为欧阳公子!
"谢谢。"欧阳连城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接过她递上来的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口,便放到了桌上。"水姑娘,你先去忙你的吧,我们还有些事情要谈。"
闻言,水心儿咬紧了双唇,水眸中迅速漫上了湿湿的雾气。她知道他不是真的有事情要谈,只是想将她打发走。
她真的不明白,他昏迷的时候还日日夜夜不停地唤着她的名字,口口声声地说他喜欢她,让她不要离开他,为何清醒之后他却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不但对她冷漠异常,而且还似乎看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对于昏迷中发生的那些事情,她当作了最最甜蜜最最值得回味的记忆,好几次她都想开口告诉他,然后与他一起分享。可他都冷眼厉声喝止了她,好像根本就不愿意提及任何有关于他在昏迷中二人之间所发生的事情。
"欧阳公子,你明天就要走了吗?"水心儿哽咽着问道,轻柔的嗓音中携着浓浓的哭腔。"你不要走,好不好?"她不顾矜持地巴巴看着欧阳连城,水眸中是满满的祈求和不舍。
"不可能!"欧阳连城皱着眉头,冷冷地吐出三个字。随即偏过头去,不想看她。那副泪眼盈盈、泫然欲泣的样子让他感到厌烦。若不是念在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早一掌将她拍飞了。
听到冰冷拒绝的话语,水心儿鼻间愈发的酸堵。水眸一眨,两颗泪珠便不由自主地顺着她的脸颊滚落了下来。没一会儿,眼中更多的泪水也接连被引发。
"那你要去哪儿我都跟着你,请你不要丢下我,我和你都已经..."
她话还未说完,欧阳连城猛地回过头来,冰冷的眸光仿似利剑一般直直射向她。低沉的嗓音更是未带有一丝一毫的温度:"水姑娘,你是想说我们已经有了肌肤相亲是吧?那又如何,你我之间并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关系!你想用道德伦理那一套来约束我,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为什么?"水心儿哭着问道,面上的泪水愈发汹涌泛滥。"你为何会对我这么冰冷,这么无情?你在昏迷的时候不是还口口声声说喜欢我的吗?为何醒来之后却又如此对我?"
"水姑娘,本来你不提出来,我还会给你留点面子。可你现在硬要步步逼迫,那就不要怪我对你说话不留一丝情面了。"
欧阳连城嘴角微弯,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清俊儒雅的面容上无半分暖意,美如梦幻一般的淡紫色眼眸中有的只是深深的厌恶和不屑。
"水姑娘,我现在就明白地告诉你,我在昏迷中叫的'心儿';不是你,而是我的小师妹。你能与她同名,那是你前世修来的福分。还有,我说的爱和喜欢,也全部是对我的小师妹说的。而你之于我,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如果不是因为你救了我,我根本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知道吗,你心中所有对我的想法,全都是你的一厢情愿,你太过自以为是和想当然了。你也不动动脑子好好想一想,你我素昧平生,我凭什么会喜欢你,你又有什么资本和资格让我喜欢你。"
一番话说下来,水心儿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染不进一丝血色。一颗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攥紧,然后又用力揉碎,疼得她快要无法呼吸。她怎么也想不到事实会是这样,原来所有的幸福与甜蜜都是她一厢情愿地编织出来的美梦。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她的想当然。他爱的根本就不是她,而是另一个名字同样叫着"心儿"的女子,他爱的是他的小师妹。
他不喜欢她,原来他根本就不喜欢自己...心,真的被他伤透了,千疮百孔...这个完美无瑕的男子,对他竟是如此的残忍和无情...
她该怎么办?
"欧阳公子,难道你就真的对我没有一点情意么?哪怕是一丝一毫?"水心儿强忍着心痛,不信也不甘地问道。为了留住他,此刻她全然抛掉了所有的矜持与羞赧,出口的话语当真是隐有了些许逼迫的意味。"五天的相处,肌肤相亲过,同床共枕过,唇齿喂药过,这么亲密无间的相拥相触,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感觉么?"
"有,我怎么会没有感觉呢!"欧阳连城冷嗤一声,紫眸中闪过丝丝阴森晦暗的厉芒。"我唯一的感觉就是恶心,恶心到想吐!"
一想到自己的唇被眼前的女人碰过,他就愤怒。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出发点是为了救他,他早就毫不手软地将她杀了。他的唇只有他的心儿可以亲吻,他全身任何一个地方也都只属于他的心儿。别的女人若是敢随便碰,只有死路一条。
"你..."水心儿浑身颤抖,无力地瘫软在地。柔弱的俏脸上泪如泉涌,眉宇间的凄凉和绝望让人不觉动容。"你好无情!"
"我一直都很无情,只是你不知道罢了!"欧阳连城丝毫不为她的伤心和绝望所动,俊脸上的厌恶之意更深更浓,紫眸中阴寒冰冷一片。"这个世上,除了我的小师妹,我对任何女人都无情!因为,我的眼里只看得到我的小师妹,我的心里也只装得下我的小师妹!女人一个就够,多了反而是种麻烦!你不知道,能得到小师妹的喜欢,是我这辈子最最感激上苍的事!所以,这一生我都绝不会让自己的身边再多出第二个女人,我绝不会让我的小师妹有任何伤心的机会!你该庆幸你我之间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关系,否则,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水心儿猛地一哆嗦,被他那双冷冽如冰锋的紫眸以及浑身散发出来的肃杀萧煞之气吓到,再不敢多说一句话。无声地流着泪,心底又是心伤,又是绝望,凄凉悲苦无限。
"我们走!"欧阳连城蓦地起身,直接迈步往屋外走去。这个女人实在是让他看着生厌,还是去别的渔民家里借住一天好了。
"你要去哪里?"水心儿还是忍不住地问道,"你不是说明天才走吗?"
欧阳连城脚步未停,只是随手扯下腰间挂着的一枚装饰用的玉佩,隔空抛掷到桌上。而后,头也不回地冷声道:"这枚玉佩可以值不少银子,你若是觉得自己清誉被毁,无颜继续在渔巷村生活下去的话,你可以随便找一个无人认识你的地方。"
闻言,水心儿早已破碎的心再次被撕裂开来,鲜血淋漓。浑身的力气仿似瞬间被抽空,在地上瘫软成一片。眸中的泪水,再一次决堤...
从水心儿家里出来后,无悔不禁感叹了一句:"宫主,第一次见识到,你对女人居然也可以如此绝情!"说话那么直,竟是不留一丁点儿情面。他倒不是同情那个水心儿,只是发发感慨而已。
其他三人也附和着点了点头,似乎相当赞同他说的话。
欧阳连城阴着脸斜睨了四人一眼,冷笑道:"不是'也';,而是'更';!我对待女人比对待男人更要绝情!我说过我不会给心儿留有任何伤心和难过的机会!"说罢,重重地哼了一声,随即大步往前走去。
察觉出宫主隐隐有了怒意,几人再不敢随便乱发话,连忙噤声跟上。
"小丫头,背上的伤还疼不?"欧阳笑心细细察看了一下巧儿后背上的棍伤,不得不暗自感叹那冰肌雪肤膏的强大功效。
这才三天时间不到,巧儿背上那些纵横交错且触目惊心的伤痕便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相信再有两三天,她身上的伤便能完好如初。
"小姐,我的伤已经不疼了,一点都不疼。"巧儿开心地拉着欧阳笑心的胳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使劲儿看着她手上的药膏,小脸上又是好奇又是惊叹。"小姐,这到底是什么药啊,好神奇呢!我才擦抹了三天,伤口就快好了,真是不敢相信!"
"这个是冰肌雪肤膏,它可是千金难求的外伤圣药哦!"欧阳笑心捏了捏巧儿的鼻子,随手将药瓶给她,以满足这小丫头的好奇心。"呐,想看就看吧。"
"唔,味道好香啊,真好闻!"巧儿将精美的小瓷瓶拿在手里左看右看,又打开瓶塞放到鼻端嗅了嗅,那芬芳馥郁的清雅香味让她一连深吸了好几口。"小姐,这么名贵的药膏,你怎么会有呢?"
"你这小丫头,今天的问题倒是不少,是不是在床上躺了三天给憋坏了?"欧阳笑心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早发现这丫头是个有些活泼好动的主,因着棍伤在床上昏睡了两天才彻底醒过来。今天中午才清醒,便一直拉着她说东说西,问这问那,就是不让她走。她也知道小丫头这次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自然很是怜惜地陪着她,依着她,哪也没去。若不然,这会儿她该翻阅研读千药神篇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