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月一觉醒来腰酸背痛，不过不要误会，是尚府的床太舒服，她反而不习惯。

匆匆用了早膳，连月觉得自己也该回去了，尚云初拉着她的手不舍道：“他们都知你是我的人，多呆几日又何妨？”

连月笑着拍了下他的胸膛，“别闹，我答应夫人第二天回去的。”

尚云初知现在二人还未成亲，名分之事尚未落定，既然连月不愿也不好强求，便派了马车送她回去。

到了周府大家都顾不上连月，夫人生了！

连月掐着手指算日子，不对啊，这十月还差一两个月，现在不就是早产吗？

“诶诶，怎么回事啊？”连月赶忙拦住一个小丫鬟问道。

“连月姐啊，你不知道，今日一早夫人便生了，这产婆刚刚叫来，大家正忙呢。”

连月一惊放开了那丫鬟，“那你先去吧，银杏呢？”

“银杏姐在厨房。”

“好，我知道了。”

武纤纤生产，银杏正在熬药。周柏天可是大夫都一起请来了，这大夫还不是一般的大夫，还是宫里的医婆。

“银杏，夫人怎的就早产了？”

看到连月回来了，银杏松了口气，可是神色是掩不住的担心，“我也不知，一大早夫人便喊疼，老爷看出是生产之象才赶紧请的人啊。”

这个世界的生孩子就是在和死神搏斗，不说现代医学发达还有很多事例，这古代...

连月不语，只是心也揪在了一起。

房里武纤纤叫的撕心裂肺，丫鬟端着一盆又一盆热水进进出出，而她感觉下半身快没了知觉。

“纤纤！”周柏天在一旁拉着手，红红的眼眶可想而知他是有多么害怕。

理应男子这种时候应该回避，周柏天此时已经管不了那些破规矩，自己所爱之人为他生儿育女，承担痛苦，在门外听着她的喊叫，这个真心做不到。

“侯爷，夫人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医婆沉着脸问道。

周柏天回忆了一下，颤颤巍巍地道出中秋家宴上的菜肴。

“侯爷！孕妇忌食甲鱼，这吃错东西才导致夫人早产啊。”

武纤纤已经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了，她满头大汗，神志不清，抓着周柏天的手慢慢松开。

“纤纤！”

“老爷，夫人...夫人她难产...”

周柏天恨恨地看向那个接生婆，“你说什么？！”

“老爷饶命啊，夫人的胎位不正，老爷是保大还是...”接生婆腿软跪了下来。

“你跪我何用！赶紧起来！大小都要保住，不然你就去给她陪葬！”

这时候连月随着银杏过来了，越往房间血腥味越重，连月的心越来越低沉，直至听到那句保大保小更是直接吓蒙。

“药！”医婆大喊。

银杏赶忙递过去，看着床榻上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人，眼泪更是没忍住，这触了周柏天的霉头，“你哭什么？夫人还在你哭什么？！”

银杏赶忙擦掉眼泪。

“帮夫人喂下，产婆你继续！”

医婆都这么说了，那接生婆更是不敢违抗，只是这孩子难出啊...

武纤纤喝下药总算是清醒了几分，她看着一旁的周柏天，一向坚强的人也忍不住哭了，“老爷...”

“纤纤别怕，我在。”周柏天何尝不心痛，对于那两位女儿的娘他都不曾那么担心，可是一想到武纤纤可能永远离他而去，他很害怕，无助地害怕。

“老爷...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那时我还是个十岁的孩童呢...”武纤纤似乎陷入回忆，儿时暗恋的心情好像是那么难以启齿。

周柏天只是抓着她的手不语。

“当时我就想，你的夫人要是都死光了就好了，这样我就能做你的夫人了。”武纤纤虚弱地一笑，此言一出，在场的众人都是汗毛竖起，这夫妻二人的感情太诡异了。

周柏天宠溺地帮她擦汗，“那现在她们都没了，我夫人的位置就只为你留着，你想抛下我让我另寻新欢？”

“周柏天你敢...”

“不敢不敢，那夫人赶紧好起来，孩子不要了。”

周柏天这话可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若要是个公子，看他还说的出这种话，接生婆为那么多人接生过，难产的女人也有，但是保大的就没几个，这夫人没了可以再娶，可这孩子若是男胎呢？

“夫人加油啊！孩子的脚出来了！”

连月回神，原来孩子胎位颠倒，这种情况要么就是忍痛顺产，最不好的结果那就是母子俱损。她不忍看房中情景，只得心烦意乱地走出。

沈元婴在远处抵门柱而立，看到连月走向他也没什么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忽视。

连月也从一开始的愤怒变得习以为常，这是现在看他一脸沉重，想必也是在担心吧，身为管家他能做的都做了。

“沈管家，我很好奇，你守孝那三年做了点什么？”

沈元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可是却没有拒绝回答，“上香，扫墓，读书。”

“你家没有亲戚？没给你说门亲事？”

这个时候沈元婴终于有点不耐了，“连姑娘，这是我的家事吧。”

“的确，是我唐突了，我只是担心银杏，既然夫人把她许给你，那就是放心你，不过我看你冷若冰霜，银杏嫁给你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呢？”

“连姑娘，我真心待她，这点你自然不用担心。”沈元婴觉得自己做的虽然不是十全十美，可也是发自真心，他读了那么多年君子之理，如今都被人怀疑人品了，这让他有些不爽。

“银杏她心思单纯，你以后别说惹她伤心的话，女孩子都比较敏感，像你这样的人被你气着也是够要命的...”最后一句连月小声嘀咕。

“多谢连姑娘提醒。”沈元婴最后还是给了她个面子，不过说完就不再逗留在那，径直离开了。

连月脸上一僵，无奈地撇嘴，看着阁楼之上进出的丫鬟们，一时间不知在想什么。

武纤纤这生产足足一个上午，也许是老天爷还有良心，母子平安，不过武纤纤身体虚弱，已经昏睡过去。对于来之不易的男孩周柏天是看都不看一眼，这小崽子一出生就要了自己娘半条命，不把他揍一顿算是好的了。

想到以前府里狐假虎威的乳娘，周柏天特意让人去寻找性子稳重安静的人，于是在武纤纤未痊愈前，这可怜的小公子并不招自己爹喜欢。

武纤纤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孩子，惹得周柏天一阵吃味。

“夫人，你怎么都不问问我好不好？”

武纤纤轻笑，“老爷怎么耍小孩子脾气...”

“等你身体好了我再把孩子抱给你瞧，那小兔崽子可真闹腾。”想起那孩子震天的哭声他就头疼。

“老爷这回不喜欢男孩了？”

“还不如女儿乖巧，若他长大后是个翩翩有礼的那就另当别论。”周柏天气的直哼哼。

武纤纤透漏无奈，罢了，本来身体弱，就按照他说的，好点再抱来看看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