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他要她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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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陵原先确实是个贫瘠的岛郡。四面环海,交通闭塞,加上海水的浸透,土地咸腥无法耕种。东陵君刚来封地的时候,百姓三餐不济、民不聊生。人们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引来淡水浇灌,一年到头起早贪黑,收获却少的可怜,难以果腹。

东陵君十四岁的那年,郁若夫人亡故,时下又突发了瘟疫,满郡哀嚎!更有传言说是有恶灵要灭亡他们东陵,沉痛孤独的童年没有打垮他,反而令他强大,他痛定思痛,戴上了面具昭告百姓他是罗刹鬼的转世,只要他在,没有更恶的幽灵敢靠近!他命令全郡的百姓拔掉庄稼,向更远更深的海洋中探索,他们用鱼与邻郡交换药材和稻米,用珍珠和盐去交换更昂贵的东西。

为什么东陵的百姓如此爱戴他?不是因为他威严,更不是因为他俊美,是因为他给了他们信仰。

那些分给百姓的船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他与海盗进行交易。

又到了出海的日子,他只带了极少的人。为什么要带上盛梦忆呢?他不知道,也拒绝问自己。

连喝了玉熙两天的药,盛梦忆总算是有了些血色,虽然她眉目清淡算不上什么倾国倾城的美人,却有着一种独特的美~感,宛如他爱的珍珠,淡淡的散发着温婉祥和的气息。

他坐在船舱里执着书卷不发一言,却没有错过她任何细小的举动,他注意到她坐在远远的角落里一直在看他,在他喝了茶水后,她会自以为静悄悄的绕过来为他煮茶。其实,他并不讨厌她在身边。

巳时,海上刮起了风,船身以极其轻微的幅度摇晃了起来。这一点晃动根本不算什么,可是他注意到盛梦忆蹙起了蛾眉。

“啊——”她痛呼一声,滚烫的热水浇到了她自己的手背上,白~皙的肌肤立马一片灼红。

“对不起……”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跟他道歉?她放下水壶,惊惧的抬起脸看他,她怕他发火,顾不上自己被烫伤的手,慌慌张张的用衣袖擦去桌上的水渍。这幅担惊受怕的模样让他的心一恸。

“呕——”她捂住口往船舱外跑,东陵君知道她是晕船了。

并没有犹豫很久,他站了起来去找寻她的身影。折磨要慢慢来才痛快,不是吗?

船舱外,她抱着桅栏痛苦的干呕着,她的脸色再次白的像纸,发丝被冷汗***贴在颊边。

“晕船药。”他冷眼看着,却看到她的后背一顿,然后她转过了脸来看他。

她的眼睛里跳跃着惊喜,虽然形容憔悴,但是她的表情却在这一刻洋溢起了欢欣和希冀,宛如春日里新开的花朵,饱含~着生气,她接过晕船药,用柔的醉人的眸光看他:“谢谢你,少卿。”

“不许再那么叫我!”

她的笑容僵硬了一下,水眸里闪过受伤的神色,但是很快她就用微笑掩藏了一切——他其实还是会关心她的,是吧?

她吃下了晕船药,腹内那翻江倒海般的感觉稍稍好了一些。

“我们坐船是要去哪里呢?”她想听他的声音,一边小声的问着,一边偷偷的将被烫伤的手往袖子里缩。她怕他觉得她笨手笨脚,不想再给他留下任何负面的印象了呢……

“怎么?不愿意陪我出海?”

“不是的,我愿意陪你去任何地方!”她急切的表白,却引得他的冷笑。

“你这样谄媚没有用,我是不会感动的,只会报复的更痛快!”

梦忆一愣,继而苦笑了一下。她怎么会不了解?她只是宁愿自己伤心、自己丢脸,如果辱没她、伤害她可以让他不至于恨的那么辛苦,她愿意默默承受一切!

爱,让她没有别的路可选!

回到船舱,他丢给她一个珐琅瓷扁圆形的小盒子,他的口气不算好:“涂在烫伤的地方。”

梦忆微微吃惊,打开小巧的罐子一看,莹白玉雪的膏体,是治灼伤的良药。

“谢谢。”她的眸子顷刻间莹莹发亮,乖乖的坐到了一边帮自己疗伤。其实,她是个单纯的人,只要他表达一点点的善意,她就会很感动,就会瞬间抛却一切的伤害。是不是当女人动了情就会变得很笨很蠢,哪怕那个男人很坏?

他喝着她沏的茶,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她如梨花般浅笑的静美侧颜,就像一只内心痛苦的野兽躲在暗处窥探那令人痛恨却又着迷的猎物。

他忽然间意识到为什么他会时常被她所吸引!因为她温婉恬静的清澈神色像极了他的母妃!一想到母妃,他的双眸一暗,他是不是对她太好了?她的确无辜,可他的母妃就活该吗?

梦忆将烫伤的肌肤抹好药,隔着衣裳她不自觉的抚触那枚玲珑扣,这俨然已经变成了她的一个习惯,可以让她在彷徨的时候感受到力量。她发起了呆,目光停落在虚无处,虽然他就在她的对面,可是她还是会想他。她想起他冰冷的眼睛和语气,想起他说的那些教她心痛的狠话,可是她还是觉得他并没有那么讨厌她。经书上说,恨是绵绵无期的苦役,她不希望他痛苦,他们盛家对不起他,她自知没有资格请求他的宽恕,但是她愿意倾尽一生去温暖他、陪伴他,让他忘记仇恨,轻松自在的生活。

“在想什么?”

低沉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上方压了下来,梦忆一个哆嗦抬起脸发现他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她手忙脚乱的站起来,像一只受惊的白兔。

“没有啦,我没在想什么……”

“撒谎!”他兰芷般的气息吹拂到她的脸上,她的脸一下子红了。她真的爱他呢,哪怕他戴着这样恐怖的恶鬼面具,她也依旧会在他靠近的时候心跳加速。

她脸红的娇怯模样引得他冷冷一笑。

大掌托住她的后腰,将她压向自己,他坚硬的胸膛紧紧的抵着她柔软的娇~躯。

这样的亲密相贴彻底熏红了她的脸,因为他始终是她心底那个穿着飘逸紫衫的翩翩君子。梦忆意乱情迷,她缓缓摘去那张瞠目怒相的罗刹面具,面具后那双美丽的眼睛宛如深沉的湖泊,她不由自主的沉溺,双手不自觉的环抱住他的腰,她其实很庆幸,她偷偷爱上的那个男人就是她的夫君,她的心和身体给了同一个人。

“可以正大光明的与殷少卿偷情,是不是很刺激?”他残忍而戏谑的说。

梦忆的心瞬间被刺痛,她抬起一双明晃晃的水眸伤心的看着他。

“不许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他低吼着,恨自己居然会不忍。他拽住她柔如绸缎的黑发,毫不温柔的扯的她高仰起头,他噬上她的雪~颈,暴虐而轻狂,无半分感情可言。不为与她欢~爱,只为了折磨她,他要她痛,他要她心碎,他恨她是盛光褚的女儿!

一场满心报复的肆意索取,梦忆有些恍惚。她有些分不清少卿与东陵君了。她像一匹敞开的破布,没有半分的尊严。他恨她,已经表现的足够明显。

“怪我吗?”他抛下她,高高在上的立在榻边冷眼整理着衣领。

她缓缓的摇头,眼神缄默却又痛苦。她爱他,也欠他,她能怪他什么呢?

“想知道我们为什么出海吗?”他别过脸去,“光有珍珠珊瑚怎么行,东陵还需要兵器、需要船只,所以我要去与海盗做交易。听说过海王渊吗?我若把你送给他,你说他会用什么来换呢?”

晴天里突来一记闷雷!梦忆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张脸瞬间褪尽了血色,连唇都变得煞白!她久久无法呼吸,寒意从她绞痛的心口蔓延至整具躯体。

“你会那么做吗?”眼泪迅速的浮上眼眶,她的语调在压抑中微微战栗,一颗心就要抖散了,她却不得不强压着鼻酸,吞声忍泣的问。

“你说呢?”他冷傲的反问,没有忘记拿走自己的面具。

门被阖上的那一瞬,悲绝的泪滴终于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着一颗的滚落。她相信他会那么做,因为被暗算的仇恨需要一个人来负责,父债女偿,天经地义。从帝君下旨宣布他们的婚事起,他就想好了要如何伤害她。所以当他是殷少卿的时候,也不曾给过她一丝的笑容,那些冷淡的温和都是假的,他对她只有无尽的恨,可她还是陷入了。她不怪他的残酷,他的心里一定有很多的苦,她只是伤心,伤心不得不面对他对她只有仇恨的真~相,伤心他要把她送给别人了。在他的眼里她一定不能算是他的妻子,他恨她,只有欺辱她,将她狠狠的践踏在脚下,才能够令他那颗饱含仇恨的心感到宽慰,可是即便领悟了,她还是无法停止爱他。如果他将她送给那个海盗头子,她就自尽,虽然他不要她,可她还是要为他守贞的。天啊,少卿,为何我会爱你爱得如此凄绝、毫无道理可言?

酸楚泛满胸怀,梦忆无声的痛哭着,满心满目都是穷途末路般的绝望,蚀骨的悲哀从头到脚紧紧的裹覆住她,将她的心魂寸寸绞碎。爱他的代价是如此的悲烈、是生不如死,可她依旧无怨无悔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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