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男人之间的战争,无关身份背景,他们所有的欲望耽耽集中在一个女人身上,也不管她乐不乐意接受!
若说他们性格不同,却是同样的强势,同样不肯认输!无外乎正与邪的区分,他们只想把对方踩在脚底下而已!
所以不需要更多的言语,也早已注定他们是对天生的敌人!
白秋枫慢慢迈出一脚,笔直往那轮椅之上的男子走去,手指一晃,掌间多出一封信纸。
在路过对方当下,信纸有力的飘至对方手心,又视若无睹得继续他的路程。
“爷!”
泰源正要开口指责对方无礼的举止,却被秦殇抬手制止。
秦殇展开信纸瞧了一眼,双眼一亮,神色却丝毫未变,泰源倒先叫了起来,“爷!这个……”
原本站于远处不想插手他们两人之间竞争的苏言月,再见泰源惊恐的神情后,连忙上前抢过秦殇手中信纸。
苏言月不可置信的摇首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秦殇淡定笑道,“有钱能使鬼推磨,白家的人,果然不好惹!”
“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自己?如今先师的命就被握在这封信上!如果白大哥把这封信送入衙门,这是斩首的重罪!”
这封信上记录着狄千祀至今为止救下所有朝廷重犯的名单,狄千祀身为医者,悬壶救世,是不会看病人的身份,但他不在乎,不代表别人不在乎!这份名单足以让他死个上百次都不足惜!
白秋枫能搞到这封信亲手送上,肯定不是为了帮忙,而是为了炫耀自己的手段!书信自然不会只有一封!
苏言月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脑子里到底想得是什么,任何人的生命在他眼里都不过尔尔,甚至连他自己的也是这般!说出来的话,像是在开玩笑般令人厌恶!他难道不清楚自己的身份有多重要吗?
秦殇抬眉挑衅似轻笑了一声,“这封信应该难不倒你吧,月儿!”
苏言月不答,只是看着他眼神带着深深的不解和困惑!
“月儿?”秦殇见她不答,又呢喃一声,那道声音下隐约带着蛊惑,就是为了要让她随着自己一同沉沦,“如果不想让我死,就打败他!”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你不自己上阵?”他不知道他把所有责任都扔给她,她有多累吗?而且眼前的敌人,是她不愿伤害的男人!
秦殇冷笑道,“我就是要他败在你的手上,我要让他知道他还够格和我斗!”
多面的男人,多种性情就是让人摸不透,猜不透!跟在这种男人手下,除非是个没有脑子的人,只会乖乖听他命令行事,要不然就会被他古怪的思绪压得喘不过气来!
苏言月不想接下这份差事,随手把东西往他身上一扔,愤愤道,“你自己的命,你自己做主!别忘了,先师要是死了,你就等着孙院判研磨出解药吧!不过就算院判大人做出解药,就怕你也撑不倒回朝的时候!”
一转身,苏言月抬脚离去,只是没走几步被他喊停,“与其张罗着回朝,我宁愿要你替我收尸!我还有其他事要做,没时间和他周旋,至于这封信,你可以爱理不理,我不强迫你!”他说得平平淡淡,语调毫无起伏,当真把自己置身事外了般,留下她一人背影,竟先她一步远去!
身为一代帝王,他身上背负的责任不比她差,只是她还没有成熟!各种蹊跷必须经历过后才会明白!
但他知道她肯定放不开,料准她不会弃他于不顾!所以才会如此信誓旦旦!更是对她能力的认可!
这样的君王的确有能耐让一群死士对他忠心不二!
但唯独她除外!
她不被任何人所拘束,眼里,心里,何曾正眼瞧过他一次?在她眼里,除了苏家还是苏家!而苏家长子嫡孙所信奉的也不是君王,是全西夏百姓!
苏言月回房梳洗一番,把身上血渍洗干净后,拽着白霖入了咸阳镇,又是一副遮遮掩掩的妆容。
白霖看她神色匆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但见她推着自己直接闯进钱庄找人!
钱庄掌台瞧见一个俊秀公子,和一位背着玄琴的古怪女人进门,连忙笑脸迎上,“两位贵客是要存钱,还是取钱?”
苏言月自兜内拿出青石递上给他瞧上一眼,掌台骇然大惊,连忙饶出前台,躬身迎道,“两位是白家少爷和小姐!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快快里面请!”
苏言月想要跟上掌台的脚步,手腕却被白霖一把拉住,悄声在她耳边问道,“你想干嘛?你不是说不能暴露身份吗?”
“我在替你们白家积德!”苏言月没有时间再和他废话,拉着他的手步入钱庄内堂,被人奉茶看座,等着钱庄老板过来接洽!
没多久,一个黑色长胡稳重男子步入内堂,待见苏言月后连忙拱手道,“不知白家哪位小姐光临宝地!老夫艾辰惶恐!”
苏言月罢罢手,指着白霖随口说了句,“我不是,他是!”
艾辰市侩的把视线挪向白霖,瞬间把苏言月给忽略掉,刚想和白霖套近乎,却被苏言月挡道在前。
背上玄琴被她猛然卸下,放在桌前,“艾老板,我不知道钱庄的规矩,也不知道这青石的用处!但我现在有急事想要跟您借些银子,改日我会如数奉还!”
艾辰把视线挪向白霖,感觉有些奇怪,为什么白家的人,听命一个女人?这女人是什么身份?
“这位小姐是……”
“我的身份你别管!帮不帮一句话便可,你不帮我就去找别家钱庄!”
苏言月快人快语,作势要把弦琴再度背在身上离去,艾辰自然不舍的放人,毕竟白家某位少爷是跟着她来,跟着她走的,她的话,能不听吗?
“姑娘有话慢慢说!”艾辰又忙着招呼起来,不敢再怠慢,“姑娘要借多少钱,只要在我钱庄能承受的范围内,艾某绝对义不容辞!”
苏言月也不再客套,直接提出自己的要求,“劳烦老板帮我在两天之内打造一身铠甲,可以用来防身,打斗,最重要的是,要有一副能遮住我半张脸的面具,不能轻易脱落!”
艾辰琢磨了下,才道,“为什么是两日?这么赶?”
苏言月就是不给缘由,坚决道,“行不行,也是一句话!”
艾辰听她好似没了耐心,又连忙点首道,“没问题!两天就两天,两天后姑娘亲自来我钱庄取就行!”
“还有,从现在起,我要你去米粧购买大批米粮,再去药房收购全部良药,补药,分派自咸阳各地贫民窟内,一日之内分派完毕,人力物力全全交由艾老板负责,不知道老板承不承受得起?”
艾辰不想被人小瞧,这回儿竟连问题也没问,直接点头,“这也包在老夫身上就行!这是分派粮食,药物的名义为何?总不能空穴来风吧!”
“以狄千祀的名义!”苏言月提点一声,要他记下人名!
艾辰皱眉苦思,好似在哪听过这个名字,思索几许恍然叫嚷道,“他不是……不是失踪好几年的神医吗?别人都传闻说他已经去世了!”
苏言月没点头也没摇头,更没回答他好奇的问题,而是递上十几张信纸,再次吩咐道,“你派几房家事,要识得些字的,把这些信分派到他们手中,背熟这上面的文字!给你两天时间,我会过来领人!”
“要……要全家一起?”
“对!不管老人,小孩,壮丁,妇孺,形形色色更好!”
苏言月把信纸转交过去后,艾辰看着纸上字句,眉头锁得更紧,心里隐隐泛起一阵不安,好似近日就要有什么动荡似的!
尤其是眼前这个女人,不管是神情,言语,肢体,全都这般紧紧有条得,像是已经习惯了高高在上吩咐下属那般,让人忍不住会主动低头听命!
这种有威严的女子,恐怕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
艾辰虽不知势态有多严重,但却是真心想要帮她一把,而不是看在白家的面子上!
“姑娘还有什么吩咐?但说无妨!”
苏言月满意点头,引领对方视线挪向桌上玄琴剑道,“这把弦琴我要随身带上的,以往一直用布带裹着,很不方便!艾老板在帮我制作铠甲之时,帮我想个法子,把它背在我身后,最好不要让木质裸露在外,我不想让它有任何损伤!”
艾辰上前几步,正要试着触碰弦琴想摸索一下,不料却被苏言月一手拦断,“不可碰!这家伙脾气不好!”
苏言月实话实说,却引来艾辰嬉笑三声道,“原来姑娘也会开玩笑!”他还以为像她这种孤高的女子,终日摆着一副严肃的嘴脸!
开玩笑?苏言月瞪了一旁飘忽不定的某鬼一眼,泄了口气,继而面向艾辰再道,“这把木剑也是,替我想个法子安在铠甲上!”
艾辰见她身侧还有一把佩剑,而且摸样比她手里的好看不知道多少倍,一看外表就知道是把难得的宝剑,但在他看来,她手里的木剑还不如那把宝剑重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