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得！”

“指给我瞧总行了吧！”

“指不得！”

苏言月一声失笑，总觉得她的存在根本就是形同虚设！原本打算把歪主意动到她身上的，看来是没希望了！

苏言月继续背起沉重的包袱，直接挥手拜别道，“既然如此，两位姑娘好自为之！小女告辞了！”

“等一下！”女孩扬声唤道，不带一丝情绪的说了句，“我肚子饿了！”

苏言月楞了下，继而笑道，“你们继续往南走，就会到咸阳镇，那里会有茶楼，酒楼！可以温饱！”

苏言月要走，木子也跟着开口留人，“等等姑娘！刚才我和姑姑逃命的时候，不小心把盘缠给弄丢了！所以……”

苏言月见状，二话不说掏出银两，上前想要递给木子。

“离我远点！”女孩又开口赶人！

苏言月停下脚步，依然失笑！果然还是个孩子！虽说态度不算傲慢，但却清冷得格外无礼！都怪她的大侄女不会教育小孩！

苏言月回头把银两放入白霖手中，借着他的手递了过去！不料那女孩还是开口，“你也离我远点！”

白霖停下脚步瞪着那个女孩，他可是忍了一肚子的火气！不喜欢这女孩无礼放肆的态度，对长辈也敢指指点点！他可不管她是不是一代宗师！

“小丫头！你的大侄女不会教人，要不要我来管管你？给你免费！不收你钱！”

“教我什么？”那女孩一脸无知，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教你懂得什么叫人情世故！你既然开口问我们讨银子，就应该感激得说一声谢谢，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哦！谢谢！”女孩依照白霖的话，淡淡开了金口！

她算是很乖，很听话了！可被道谢的一方，怎么一点也听不出她的诚意！

白霖第一次碰到这种女孩，着实头大，“丫头，你不是问我们要银子吗？你都不肯让我们接近你，你怎么拿银子？”

木子连忙开口解释，“姑姑不喜欢和奇奇怪怪的东西接触！恐怕公子身上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所以我家姑姑会这么说！”

白霖嗤笑一声，摊开双手在原地转了一圈，问，“我浑身上下哪里不干净了？”

“那人……就在你身后吧！”女孩慢慢睁开双眼，边说道。

木子惊呼一声，连忙捂住女孩的嘴，“姑姑！要减寿的！说不得啊！”

而女孩面前的三个男女，却被她一紫一赤的目瞳给吓楞住了！

渡生老道艰涩的开口，“这……这就是传说中的阴阳眼？紫色能见神佛，赤色能见鬼使！”

白霖听完，皱眉道，“原来你不是瞎子啊！”

“我家姑姑只是不想吓着路人而已！所以一直闭着眼睛！”木子又急急帮忙解释！

“那她现在干嘛睁开眼睛？”白霖又问。

女孩眨了眨眼，开口回道，“只是想见见你身后的女子罢了！”

白霖回头瞧了眼苏言月，冲她挑眉一下，不知道她全身上下哪里散发了魅力，这么引人注目，居然连他都被比下去了！

不料那女孩继而开口道，“眼睛大大的，脸蛋圆圆的，穿着紫色衣裳！是个不错的姑娘！”

这是形容苏言月的吗？白霖见苏言月也是一脸茫然。

“只可惜是个吊死鬼！”

话落，白霖猛然瞪大双眼，盯着面无表情的女孩，呼吸开始变得有些急促！不敢置信的确定道，“你在说谁？你在说谁！”

随着这道怒吼声，白霖一步一步逼近她们，木子心下有些害怕，抱着女孩一步一步跟着后退，唯独那诡异的女孩无情无欲道，“你爱人吗？难怪一直跟着你！”

听完，白霖捂着嘴巴，双眼赤红的不停张望四处，却始终瞧不见任何东西！说是就站在他身侧，可他看不见！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抓不到！他急得想见她，有很多话要跟她说，很多来不及说出口的话！

白霖急忙扑倒在木子面前，冲女孩求道，“能让我见见她吗？能让我跟她说会话吗？”

“不行！”

女孩只是实话实说，但听在白霖耳里是多么残忍！

白霖双拳一捏，又气又急，苏言月见状，上前三步开口问道，“那你能和她说话吗？”

“可以！”

白霖一听，欣喜异常，又问，“能帮我传几句话给她吗？”

女孩见他有点呆傻，“你说了，她不就听到了？需要我传达吗？”

“那她的话，我们可听不到！”苏言月上前一同请求，“麻烦姑娘了！就帮我们这个忙吧！”

女孩还没开口说话，木子倒先抢声回道，“姑娘，不是我们不想帮您！姑姑要是帮你们传了话，还是要减一半寿命的！我家姑姑刚才一时口快，犯了禁忌！我都被吓了半死了！”

这双罪恶的双眼，是老天赐的恩泽，同时也是惩罚！如果要造福别人，自己就得承受相应的痛苦！这是她们祖上历代传承下来的规矩！

苏言月见白霖依然不肯死心，那伤心欲绝的模样，好不让人心疼！

女孩低头瞄了他一眼，复杂的眼底掠过一抹好奇的眸光，歪着脑袋怎么思索也思索不通，索性放弃动脑，冲苏言月淡淡的开口道，“我饿了！”

“这样啊！”苏言月连忙朝渡生道长招了招手，把银子塞进他手里，吩咐道，“快把银子递给木子姑娘！”

“你也离我远点！”女孩始终不变的口气，把那老道也喝退三步！

渡生瞧瞧自己四周，皱眉问，“我身上也有脏东西？”

女孩不答，反驳道，“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清楚！”

酷酷一句话，就把渡生老道说得哑口无言！他身在江湖，往往会有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手上枉死的性命的确不少！

眼下，苏言月不想对那女孩不敬，背着弦琴建议道，“不如我们一起回程吧！请两位入楼管小徐片刻再走！”

原本他们都已经赶到三脚下了，就因为白霖不舍得放弃同自己妻子对话的唯一机会，苏言月才又打道回城！随意在城门边境挑了一家客栈住下了！

是夜！

客栈后院有个小草庭，此刻，草庭正中席地而坐着一个白衣男子！酗着水酒，一副失魂落魄的摸样，还时不时往自己四周张望一翻。

苏言月就站在一旁的屋檐下长廊口处，背着弦琴，手握木剑，到了客栈也不肯把它们放下！

身旁十步之遥处，站着一个闭着双目的女孩，也一同面向庭中男子，良久才开口问，“他在干嘛？”

“悼念死去的妻子！”虽然两人间隔很远，但苏言月知道她在问自己，所以恭敬的开口回了话！

女孩不懂，“死了就死了！有必要这样吗？等着投胎不就行了！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苏言月淡然失笑，回头轻声问道，“你几岁了？怎么好像看破红尘一般！”

“历经三代了！年纪也记不住了！好像也有七十多了吧！”

“七……七十多？”苏言月低头再瞧那女孩，浑身上下哪点像个老太婆？就除了她说话的口气之外！

“很奇怪吗？”女孩睁眼，抬头面向苏言月，问，“我们阴阳师，自从七岁得了阴阳眼之后，就不会再变老了！除非别人继承了阴阳眼，我们的身子才会一天一天变老！然后死去！”

“原来是这样的！”苏言月恍悟道，“原来你不是破红尘，而是没有长大成人过，所以不懂得什么叫爱罢了！”

“爱？”女孩喃喃自语一声，皱眉就问，“个子高了，就能明白吗？”

“啥？”苏言月听不清她在说什么，随口问了句。

女孩扬声问，“你知道什么叫爱？”

被她这么一问，苏言月也懵住了，低头想了又想，缓缓摇头否认道，“还不太明白！不过知道什么叫心痛，心揪！知道失去一样珍惜的东西后，会伤心难过！也知道，凡是被自己所爱的男子捧在心口爱护的女人，才是最幸福的！”

“哦……”女孩一知半解，还是懵懵懂懂！

苏言月也明白了，这个已经七十多岁的女孩，想必活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什么叫快乐，什么叫痛苦！难怪说话始终冷冷淡淡的，不带一丝感情，也不愿意接近生人！

边想，苏言月忽然察觉脚跟边多出了一双小手，低头一瞧，是那双色眼的女孩正抓着自己的衣摆。

“那！你教我吧！”

“教你什么？”

“教我什么是爱啊！只要你肯教我，我就答应帮你一个忙！”

“这……”苏言月不想拿这个来做交换，总觉得什么事都被利益化了！很不舒服！

“你不是想跟琴上的主人对话吗？我可以帮你！只要你肯教我！”

这的确是个难得好机会，只可惜苏言月摇头否决，“这事只能自己去体会的！别人根本无法教！”

女孩看她不肯帮忙，突然转身往那庭中走去，对着白霖说了几句！苏言月虽然无法听见他们在说些什么，不过大致能猜得出来！

女孩跟白霖也做同一个交易！不料白霖也摇了摇头，一脸惋惜的表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