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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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苏言燕提着长裙,性急冲冲的往自己寝宫赶去,身后婢女追得也急!

“娘娘留步啊!”丫鬟拌了一脚,还没缓过气来又急忙追了上去!

苏言燕直闯自己寝宫门前,却见一群守卫挥枪拦道,门前一个侍婢见苏言燕,急忙上前跪迎,“贵妃娘娘晋安!”

“行了行了,快点让开,姐姐还在我房里吧!”

英姑回头望了紧闭的房门一眼,为难道,“在是在……”

英姑话还没说完,苏言燕直接提着长裙冲了进去,众人念她娘娘身份,谁也没敢拦阻!毕竟皇上只吩咐不让人出来,但没吩咐不让人进去探望!

苏言燕一进门就哭嚷道,“姐姐!你得给我评评理!都三天了!我光秃秃的躺在皇上床上整整三天都不见他人影,手腕上的宫砂痣原封不动,后宫妃嫔们都知道了,肯定在背地里说我笑话!我看皇上应该不是个记仇的人啊,这么多天过去了,我该反省的也反省了,该帮的忙也忙了!我到底哪里惹他心烦了?姐姐?”

苏言燕边唠叨,边在房内找着人影,只是屋内太过凌乱,陶瓷碎片布满一地,酒壶东倒西歪,垂落的帘纱帐层层散落,随着微风轻轻摇曳,隐约中能见布帘后地上躺卧着一个人!

“好重的酒味!姐姐你干嘛喝得这么醉?”苏言燕走向内室,轻盈的跪在她身侧,帮她撩开凌乱的发丝,嘀咕道,“你又和皇上杠上了?听说还把整个皇宫闹得沸沸扬扬!我说姐姐,凡事你都该想开点,毕竟皇上是天,我们只是臣子!”

“皇上?”苏言月起身苦笑,“他是皇上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

苏言燕见她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不免觉得奇怪,她一向很少见她姐姐落泪,除非是自己父亲祭日!就算被皇上训骂,也至于会伤心成这样啊!

“姐姐?”苏言燕慢慢捂住嘴巴,有些心虚,小心翼翼问道,“姐姐不会……不会已经知道了吧!”

“知道什么?”苏言月糊里糊涂回头望去,见着一张慌乱的小脸,恍然想起苏言燕曾在自己昏迷前透露的半句话,眼一瞪,疯也般的抓起她的双臂,质问,“我爹娘的事!你也知道?”

“我……我……不是故意听到的!”

苏言燕是曾想过要把这事告诉她,但只是徘徊,终究没有把事实说出来!

苏言月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你既然知道皇上害死你我亲生父亲,你居然还一心想要嫁给他?”

“那都是陈年往事了!上一辈的恩怨,不该由我们来承受!姐姐你不知道爱都是自私的吗?它可以胜过世上所有恨意!我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

听完,苏言月不再恼火,只是用一种可怜的眼神盯着她,嗤笑三声跌跌撞撞起身,扔掉手中酒壶,走向门前唤道,“我要见皇上!”

英姑知道她在房里糟蹋身子,怎么劝也劝不住,好不容易见她肯出房门,自然欣喜不已,连忙躬身迎道,“小姐?要不要奴婢先给您梳洗一下?”

苏言月一身狼狈,浑身酒气冲天,头髻凌乱不已,看上去有点像是个疯子!

苏言月笑着摇手,“不用麻烦!什么样的身子,就该见什么样的人!”她要见的,在她眼里连个疯子都不如!

“可是……”这样着装面圣可是大不敬之罪!虽然她家小姐冒犯皇上好几次,甚至还当着众侍卫的面裹了他一掌!

苏言月见她不愿传话,直接迈出步子,身旁侍卫连忙拦道。

苏言月扬眉冷笑,“天皇老子是天没错!就不知道军机大臣手上的那道兵符有什么用!”

此话一出,几名侍卫畏畏颤颤的收回长枪,不敢再挡她的道!

军机大臣苏耀手中的兵符,紧急时可以任意调动皇宫内的御林军,或是前线人手不足时,可以把他调派过去支援!前线苦战的日子舒坦,还是留在宫内直管皇宫安全的日子舒坦,他们当然能分得清!

苏言月一向不爱拿权势压人,但她已经身在污浊之中,不随波逐流就永远被人压在身下!

侍卫给她三分颜面,跟着她一路直闯“曲意庭”,见皇上正搂着某个妃子听曲唱戏,一侍卫急急上前报备,“皇上!苏大人求见!”

秦殇大手一挥,遣退一干人等,连怀中妃子也一并喝退下去,冷眼轻腻着一旁女人,讥笑道,“朕还以为爱卿打算一辈子都躲在屋内,不出来了!”

苏言月依旧站在那处,冷眼瞧着台上戏子,和台下贵客!回笑道,“皇上可还记得,微臣欠您一只舞?皇上想看吗?臣今日很有兴致,不妨就让臣来娱乐一回?”

苏言月作势要卸下自己腰带,当着他的面作践自己!

戏子还没退场!她想脱衣给谁看?秦殇呵斥一声,“不巧!朕今日没这兴趣!”

苏言月点头,重新系上腰带,一副邋遢的模样,自顾自端了张凳子落座在他面前,又道,“既然皇上已经没兴趣听曲唱戏,不如再和微臣下一盘棋吧!”

苏言月不等他答应,扬声吆喝,庭外奴婢侯命端来一副棋盘!黑子白子统统摆好,只是两人相视着,谁也不肯先动手!

白霖曾说过,这只母老虎永远都是沉睡着的,如今她的胡须被人狠狠揪了一把,是时候轮到她苏醒了!

秦殇执起白子,捏在手中把玩,表情看似不经意,嘴角却扬着陈杂的笑容!

黑子落下一颗,秦殇刚要放下白子,只听啪嗒一声,苏言月替他下了一棋,用的却是她的黑子!

“是这里吗?还是想压这里?”苏言月一个人霹雳啪嗒把黑子全砸在棋盘上,咋一看,是人都觉得她在乱放!其实她在重演当日两人的棋局,她输掉的那盘棋被一步不差的把它们全用黑子代替!

苏言月两眼始终盯着他的,一次未曾正视过棋面,一字一句咬牙笑道,“皇上可知!这是你对我的侮辱,我苏言月会一直把它深深埋在脑子里!哪怕喝醉了也会被惊醒!跳舞的事也是,墨香的事也是!那晚的事我更不会忘!还有……还有我父母的仇,我发誓一定要从你身上全部讨回来!”苏言月扬眉笑开,“皇上可还记得你曾对问过我,假使被人当众裹了一掌,还能笑脸迎人,是吗?我现在就告诉你!这些对我来说,已经不是什么难事了!就算现在坐在我面前的人是王贤中,我也一样可以恭恭敬敬的劝他一杯水酒!只要他最后的结果,是死在我的手中!”

恨意!她的眼底充满了不共戴天的恨意!她嘴里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带着无法泯灭的仇恨!就因为他亲口承认,他是怎么对待自己母亲的遗骸,怎么逼死她亲生父亲!

一颗白子,始终被他捏在手中,不动声色的,太过安逸了!

这场赌约,他赢了一个,输了一个!玉佩被他成功抢回手里,自己的命却被别人抢了过去!他这算是成功,还是失败?

原来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这话一点不假!

秦殇手掌一捏,白子被他捏了个粉碎,眼看着她为自己斟满酒杯,一仰头,她自己先干为敬!像是发毒誓一般!

此刻的他,在她眼里就是杀父弑母的仇人!如果他不出手直接处理掉她,迟早有一天她会成为他的祸害!今日过来下棋示威,不就是想直截了当的告诉他,她此刻的想法!她已经报好你死我亡的心态来和他下最后一盘棋!

苏言月愤愤擦完嘴角,恭敬道,“皇上近日不要随意走动,弑妃的凶手还没抓着,皇上要是喜欢以身犯险受了伤,可别怪微臣护驾不利!至于那个凶手,臣有空的时候会去抓的!”言下之意,她没空的时候就千万别去惹她!

苏言月把话说完,直接起身拜别,“皇上还有什么吩咐?请指示!”

秦殇深深吸了口气,叹道,“你去帮朕宣苏贵妃觐见!今夜……就让她陪朕吧!”

苏言月一句话也没驳,直接回身就走!

“敢情你的恨意,连自己家人都可以不顾了?”秦殇急忙开口留人!想起以前她千辛万苦想把自己妹妹藏起来,不让他碰她分毫!现在她居然连甩都不甩一下?

他只是期望她能在乎一些其他,哪怕不是他也罢!

只是苏言月止住脚步,背对着他,慢慢回道,“这种妹妹!我不要也罢!”

这话从她嘴里说出口,不痛也能让她去掉半条命!想想苏家二女,还是她照顾了二十年,心疼了二十年的妹子,今日却被她一句傻话,给割得体无完肤!

她爱得这么自私自利,所以任何人的性命都应该被他们踩在脚下!

也罢,不要这个妹子也罢!她依然是苏家的长女,依然可以当她的孝子!她可以成全苏言燕,但绝不成全让她父母死不瞑目的仇人!

举步,苏言月不再流连,急匆匆的出了皇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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