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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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管家!你当日可有听到圣旨里头写明要苏言月进宫为妃?”

“这……”

见田鼎答不上话,蒋梦显得更有气势。

三个时辰都过去了,被堵在房里喝闷酒的苏言月,终于肯放下手中杯,起身开了房门,大大方方的迎了上去。她知道永远躲着不见她也不是办法!

只是这门一开,迎面就是狠狠一巴掌。

这一巴掌力道十足,苏言月嘴角都破裂了开来。

苏言月抬起被她打偏的脑袋,抿了抿带血的薄唇,不喜不怒淡淡道,“姨娘有话进屋谈吧!”

蒋梦一进屋,不用她打招呼,自动落座主位上,手往桌上一搁,问,“姨娘我刚打你那一巴掌是罚你把我关在门外站了三个时辰,你可有怨言?”

“月儿不敢!”

蒋梦见苏言月恭恭敬敬的态度,脸色明显缓和了许多。

蒋梦清了清嗓子又道,“老爷临走前交代我事事要辅佐你,苏家上上下下的事都由你定夺,但不代表你连燕儿的婚事也要拿主!”

“燕儿的婚事理当由姨娘亲自定夺!”苏言月把好话事先说尽,却留有后半句,“只是入宫为妃不是姨娘一个人能做的了主的!往日姨娘偷偷雇了嬷嬷回家教燕儿宫廷礼仪,月儿只当她一心想要嫁给皇亲国戚,月儿管不了!但只有这道圣旨,月儿让不得!哪怕圣旨没有指明是给苏家长幼。”

蒋梦听后又急又焦,却咬牙隐忍着,好声劝道,“月儿,姨娘知道你也喜欢皇上!可是燕儿也就这么一颗心,给了皇上就再也容不得他处!你忍心看着她日渐消瘦,日落花黄吗?”

“姨娘言过了!”苏言月撇开双目,不敢对上那双令她心伤的眸子。

“你想想,打你小时入了苏家就没娘亲疼,娘亲爱,身为养母,我哪次待错过你?燕儿有的,你绝不比她差!就连嫁衣我也帮你们一起缝一起纳!就算你不喜欢燕儿就罢了,你就不能看在往日姨娘这般疼你的份上?就称了燕儿心吧!”

苏言月静默许久,依然不语,这头不能点!决不能因一时心软而毁了她妹妹一生!

蒋梦也不肯死心,继续劝道,“我看,既然这圣旨上没有写明是谁入宫当妃,要不你们姐妹一块儿进宫,看看皇上喜欢哪个,哪个就留下。要是皇上看不上燕儿,姨娘我答应你,今后决不再提及此事,我也会让燕儿死了这条心!怎样?”

为何要这般固执?苏言月不明白,这份名利对她们来说就真的这么重要?还是姨娘宁愿让小女孩的天真爱情毁了苏家?

苏言月开了口,“姨娘不必再多言了!如果可以,月儿这辈子都不会让皇上瞧见燕儿一分!”

猛地,蒋梦拍案而起,指着她的鼻子怒骂,“你这个没良心的孽障!”

软的不行,硬的也不行,苏言月索性搬出底牌,“姨娘若不服,写封信给爷爷定夺!看看他老人家怎么说!”

蒋梦突然想起苏耀临行前警告她的一番话,当下哑口无言,人一娘腔,妒恨的双眸充满血丝,再也不多言半句,一甩头就匆匆出了苏言月房门。

苏言月回到桌上,面无表情的端起水酒继续浅啜,却不觉屋外悄然进来的丫鬟,待她端着甜点放到自己面前才恍然回神。

“缳儿啊!”

“小姐有何吩咐?”

“能给我抓几幅药来,可好?”

“药?”缳儿惊呼,忙问,“小姐生病了?奴婢怎么不知道?小姐有没有请大夫?要不奴婢这就去请……”

见缳儿这般慌乱,苏言月突然笑了开来,“你别忙活了!我只是想问问这世上哪有治心疼的药!”

“原来小姐在跟我开玩笑!”缳儿也跟着噗嗤一笑,却也随着她一起笑得何其心痛。

夜未落,苏家灯火却早早点燃。

想想明日一早就要入宫瓦选,她与蒋梦母女的心结肯定会越来越大。

苏言月更加愁眉不展,但又不能推却这份差使!

皇上摆明了要把这任务交给她,又不能让第三者知道,想必他是不会插手自己查案!身为女子当上从一品的镇远大将军,朝中不服之人不只几十,常常有流言说她是靠着自己的身子美色才爬上这个位置,享尽一切恩宠!

这种流言不只对她,对苏家更是一种侮辱!想她千辛万苦历尽的功勋,在战场上拼下的一点一滴,被捆在宫殿中的腐朽们怎么会看得到?

如今想要证明自己,找出杀害皇上宠妃们的凶手,立下大功,这就是最好的机会!

苏言月越想,心越是不安。回忆往日和乐融融的苏家,尽然因为那个狗皇帝闹得鸡犬不宁!看来她得速战速决,早点结束这件事,早些让苏家回到正轨!

正要入寝的苏言月,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

“姐姐!是我,燕儿有事要对姐姐说!”

该来的不该来的全齐了!苏言月疲惫不堪,但依然起身前去开门。

门一开,苏言月看见的是一双哭到通红的双目,不争气的心一疼,什么话也没说就上前抱住她的脑袋压在自己心口。

“姐姐小心水酒!”苏言燕连忙退开苏言月,护着手中红木托盘。

“进来说话!外面风凉!”

苏言月领着苏言燕落了座,苏言燕低着头一言不发,想了许久才慢慢开口,“姐姐知道燕儿傻,姐姐打我那一巴掌,燕儿不会记在心上的,知道姐姐是为我好,可是姐姐当真不能答应燕儿?哪怕让我见皇上一面也好?”

她不像她姐姐能入朝为官,想见天子一面何其困难?她唯一的希望却残忍的拒绝自己!

“你既然知道我是为你好,你为什么还是念念不忘?天子不是你能掌握得了的!同样嫁为人妇,嫁给能给自己一生幸福的男子,这才是最重要的!”

苏言燕知道苏言月的固执不比自己差,毕竟是同一个爹爹生的。

“也罢!燕儿不再求姐姐了,只是今晚过后,姐姐就要入宫为妃,往后燕儿想见姐姐一面难上加难,今夜就让我们姐妹俩不醉不归!”苏言燕一边倒酒一边唠叨,“燕儿虽然心痛,但能见姐姐心想事成,为我们苏家争光,也跟着高兴的!燕儿在这祝福姐姐,能长得皇上恩宠!”

苏言月一阵欣慰,见她妹妹总算开窍了,一高兴,壶中水酒全都进了肚。

没多久,一阵晕眩袭来,苏言月暗知不对劲,抬头瞧见苏言燕伤心目光。

“燕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姐姐不想帮我,那我只好自己争取了!这酒中蒙汗药,能让你睡到明晚,而明晚过后,燕儿会顶替姐姐入宫选妃!燕儿会这么做,都是姐姐逼我的!如果姐姐早点答应燕儿一起服侍皇上不就好了?”

“你……”

苏言月白眼一翻,控制不住蒙汗药的药力,人重重倒在桌上不起!隐约中好似听到这么一句话,“要是姐姐知道父亲怎么死的,姐姐就不会想要当皇上的妃子了……”

皇宫御花园内,五六个女子,数十个丫鬟侍婢都静静的等着听宣。

就如苏言月所说,天下美女如云,她也只不过是万花丛中小小的一点,苏言燕没有把握能否赢得皇上的宠爱的目光,但如果不亲自过来试一试,她这一辈子都会有遗憾!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有道妒恨的眼光瞪着自己后背!她今天是顶着她姐姐的名义过来选妃,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底气也不足,所以脸上覆着纱巾,让人看不清她的面容,只知道她是苏佳氏。

一个妖艳如蛇精的女子,扭着腰肢往苏言燕身旁挪去,直到站到她身后为止才停下脚步,面向他处盯着其余选妃的女子,嘴巴却对着苏言燕悄声问道,“我以为你为何要把银票还给我,原来你自己也想着要巴结皇上!”

苏言燕知道她在跟自己说话,只是她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难不成这个女人真把她当成了她姐姐?

“我说苏大将军!你人都已经来了,还蒙什么脸?这么怕羞?还是没脸见人?”女子说话毫不客气,咄咄逼人的气势让苏言燕缩了缩脖子,又不敢轻易出声,只能忍着任她泼妇骂人!好在她声音不大,没有引起其他人的瞩目!

不久,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太监领着众多侍女入了御花园,宣旨封妃。

凡是被点到姓氏的人,只要上前在黄色卷轴上落下自己的名字就算入了甄选!

那嘴不饶人的女子排在苏言燕身后,不巧瞧见苏言燕的名字,猛然抓住苏言燕的手拉过来,扯下她脸上面巾大叫,“你不是苏言月!”

这一喊,所有人纷纷瞧向苏言燕,苏言燕不习惯被这么多人指指点点,评头论足,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主管选妃的太监也被搞得有些糊涂了,指着苏言燕问,“你可是苏耀大人的嫡孙女?”

“我是苏言燕,是苏言月的妹妹!也是我爷爷的嫡孙女不假!我只是来奉旨选妃的,有什么问题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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