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月拉起她问，“天色不早了，路上行人也都快走光了，你一个女子干嘛四处乱晃？”

“大小姐，我是从妓院里逃出来的，刚刚那些男人都是妓院里的打手，想把我抓回去接客！幸好碰见大小姐救命！小女子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女人激动万分，又跪了下来朝她猛磕头。

“好了！别跪了！起来吧！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小女子是从乡下过来的，想在都城里找份差事！所以我没地方没家可回！”女子抹了抹满是灰尘和泪水的脸，笑了开来，“大小姐第二次救我了！小女子无以为报！能否留下伺候小姐一生？”

苏言月不记得有见过她，“我以前也有救过你？”

女子不好意思的笑笑，感觉自己像是在攀亲带故，“说起来也是五年前的事了，大小姐贵人多忘事，怎么会把我这个小小丫头放在眼里！”

“是吗？”苏言月不在意，想不起来也不想费事去想！

“贵公子可好？应该也有四岁了吧！”

苏言月一听，脸一落，狐疑的双眼朝那女子瞪去，女子一见脸色不对，连忙改口，“小女子多言了，还不知道是位少爷还是千金！”

白霖不待苏言月有所反应，直接拉着女子押到一旁暗巷，大掌紧紧锁住她纤细的脖子，厉声质问，“你知不知道她是谁？”

女子惊恐的望着眼前脸色阴鸷的男子，又瞧向站在他身后负手而立的苏言月用那双冷淡的双目盯着自己，全身开始哆嗦起来。

“西夏军机大臣苏大人的长孙女！”

“既然你知道她是苏家长孙女，那你何时见过她怀有身孕？”

“我……我……”女子答不上来，无辜的双眼了溢满泪水，生怕脖颈硬生生断在他的手里。

苏言月上前拍了拍白霖的肩膀，示意他松手，再面向女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缳儿！”

“你说曾见过我有了身孕是吗？”

“不知道！我不知道！”女子此刻无法确定当初见到的到底是不是她，说多错多，索性绝口不提好保命！

“你认错人了对不对？”苏言月顺着她的话往下说，给她一个台阶下。

缳儿猛点头，就算没认错她也必须点头。

想来也是，苏家家教深严，没有夫婿哪来的身孕？苏言月就当是一场误会，放了那女子，撤手离去。没想到那女子又跟了上来。

苏言月回头就问，“你还有什么事？”

“小姐！缳儿无家可归，能否收容我？要不等下被那些人找到，又要把我抓回妓院去了！”

白霖那手肘撞了撞苏言月，咬耳说道，“你不是正好还缺个人？拿她也交上去不就得了？”

苏言月双眉一挑，问向缳儿，“丫头，你还是处子身？”

缳儿脸一红，点了点头。

“那好！你先跟我回了苏府再说！”

“一，二，三……九，十！”

十个女子排成一排，跪在苏家大厅内，苏言月在她们面前走来走去，一会扯扯谁的发丝，一会捏捏谁的下巴，等她欣赏满意后才开口宣布，“各位，你们知道我把你们买下的原因吗？”

女子们纷纷摇头。

“我要你们进宫当皇上的侍婢！有机会的话就能成为一届宠妃！”虽然没人能撑过七日！

在场的女子哄闹起来，不敢置信的交头接耳着。

“当然，我不会硬要逼你们进宫伺候皇上！如果你们不愿意，大可以走出苏府，我绝不留人，也不会要你们任何赎金！”苏言月推出身旁的老嬷嬷，“愿意的就留下，这位嬷嬷会教你们宫廷礼仪！”

苏言月知道不会有人拒绝飞上枝头当凤凰良好机会的！现在只要等她们点头，那她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一半！

“我不愿意！”

苏言月不料，真有人会开口拒绝，朝那声源忘去，又是那个缳儿！

苏言月慢吞吞的走到她身前，弯下腰肢问道，“你可知道侍奉皇上可是你们这些民女千年难遇的机会？”

“小女福薄，只配当个丫鬟，小女不想去侍奉皇上！”

苏言月答应让她们自己决定去留，便不再开口留人，“那你自便吧！不送！”

缳儿一扑，抓住苏言月的衣摆求嚷，“大小姐就不能留下我吗？缳儿只求一口饭吃！留我当个丫鬟也好！让我给小姐一报救命之恩！”

“救你只是举手之劳，没多大恩情，你不用记在心上！再说苏府不缺丫鬟！”

缳儿身子一软，趴在地上痛哭起来。

白霖掏了掏耳朵，有些受不了，忍不住开口建议道，“要不这样，你当我小妾算了！”

苏言月眼一凸，调戏道，“什么时候开始对女人感兴趣了？你不是说要护着你那童子身到老死吗？”

“娶她不碰她也不行吗？”

“你打算让她守活寡？”

“我乐意！”白霖上前牵起缳儿的小手打算直接拜堂！

只是经过苏言月身侧，眨眼间人被她抢了过去，护在自己身后道，“我看她还是留在我身边当我的贴身丫鬟都比当你的寡妇婆好！”

“早点决定不就行了，非要我出狠招！”白霖就知道她会心软，迟早会收留她，“你还是留着时间，留着心力先去凑齐人数再说吧！”

“用不着你来提醒我！明日我再去花家瞧瞧……”

苏言月开始有些头疼了，理理衣裳，把后事就交托给了管家，自己现行入房歇下。

苏言月正想熄灭就寝，房门突然响起。

“谁？”

“月儿！是姨娘！”

苏言月打开放开，见是蒋梦，奇怪的问道，“姨娘，这么晚了还来找月儿，有什么事吗？”

蒋梦端着一杯燕窝粥，进了苏言月房内，勺了碗热腾腾的粥水递给她，轻笑道，“姨娘见你这些天被公务操劳万分，特地煮了杯燕窝粥给你补补身子，快趁热喝吧！”

“谢姨娘！”苏言月乖乖坐下，浅啜了几口，又问，“姨娘有事要月儿办，大可以开口！月儿听命就是！”

蒋梦轻掩满意的笑容，终于开口要求道，“月儿啊！姨娘知道你这几天都在为皇上谋女色！”

苏言月皱眉问，“是田管家告诉你的吗？”

“你先别管是谁告诉我的！姨娘不求你什么，只希望你能帮燕儿一个忙！”

“不用说了！”苏言月脸色一凛，坚定的回绝道，“姨娘要我把燕儿推入鬼门关，月儿绝不答应！”

“你和燕儿自小一起长大！姨娘待你不薄啊！你就不能破例帮我，帮燕儿一次？”

“就是因为姨娘对我有恩，我就更不能让燕儿入那皇宫！侍奉君主！她该值得更好的男子疼爱她！”

“这世上哪有人比皇上更好，更让女人倾倒？而且你也知道燕儿一心向着皇上！你知道把燕儿带到皇上面前，往后的事让她自己操心便可！”

苏言月怒火中天，指着皇宫所处的方向怒问，“姨娘你可知道那皇上的品行？他视女人如衣服，想换就换，想穿就穿，穿坏了往一旁一扔，往后就再也不闻不问！到今日为止，已经有多少个女子落得被打入冷宫这样的下场！要是燕儿进了皇宫，她有多大的把握能得宠一辈子？姨娘这样劝说要我送她入宫，可有想过这种下场！”

“姐姐这话有差！”门口突然插进一个声音，打断苏言月激愤的话语。

“燕儿？”她也来求她？

“姐姐难道不知道？苏家一向忠心耿耿，就算皇上再怎么不喜欢我，也绝不会把我打入冷宫！再说……我有把握能让皇上为我倾倒！”

“做梦！”苏言月脸色更加难堪，“天下女子，美女如云！且不只你一个！再说，你只见过他一面，又怎么知道他的为人！不要以为人长得好看就中用！”

蒋梦听后也跟着板起脸来，“要是爷爷在这，也容得你这般评论当今圣上？”

没错！她是不敢在她爷爷面前说出这样忤逆的话来，只不过……“爷爷现在不在，他临走前把苏家交托给我，那今日起就该由我当家！姨娘，现在时辰不早了，你们早些回去歇息吧！”

苏言燕眼眶一红，一把扑倒在苏言月的面前，恳求说，“姐姐，你一向都很疼我的！就不能再帮我一次吗？只要把我送到皇上面前，往后的幸福我自己会把握的！姐姐不也缺了个人，正好拿我顶替上去啊！”

“啪——”

清脆的巴掌声划破当空，打掉了苏言燕那天真的笑颜，也粉碎了她的希望。

“你要异想天开到什么时候？”

苏言月捏着自己刺痛的手掌，心却比它更痛上百倍。

蒋梦一见自己女儿被打，眼一瞪，急忙扑过去把苏言燕护在怀里，朝她怒吼，“苏言月！我没发现你竟然是这么的狼心狗肺！”

被指责狼心狗肺的苏言月，笑笑不出，哭更哭不出，她心心为这傻妹妹，千方百计要把她护起来，居然被说成狼心狗肺？

苏言燕的撕心裂肺痛哭声让蒋梦更为之心疼，蒋梦直拍她后脑，护在胸间不停安抚着，“燕儿不哭！娘亲会帮你想办法的！哪怕苏家再也容不下我们母女俩，我也会帮你风风光光的嫁给皇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