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是女子,失了贞还能硬逼人家负责,可他是个男人!没人会为他同情!人家只会说这是飞来的艳福,但对他来说,却是绝对的屈辱!
本来已经准备好要过来提亲拜见岳父的,眼下又成了一场闹剧!罪魁祸首居然还冲他笑个不停!
双拳一捏,牙关一咬,什么话也没烙下,直接上马走人,只留下冷冷一瞥。
苏言月心里一阵疙瘩,赶紧回头吩咐,“白霖!”
没等她把话说完,白霖自动跳上马车,强行跟着他们一同离开!虽说离家出走极尽可能避开白家,可一碰上大事还是忍不住为他大哥担心。
白秋枫前脚刚走,苏言月赶紧扯着杜玉嫣步进苏府,怕她反抗故意拽得牢牢的,想不到她如此安分,被扯到东就是东,一句怨言也没有!直到避开所有人群才放开牵制。
“姐姐!你想玩可以,我也愿意奉陪,但别把不相干的无辜者拉进我们的战争里!你到底要让我们背负多少冤孽才肯罢休?”
“玩?你可别搞错了!这场战争从始至终都不是你和我在掌控的,我们姐妹俩,不过是他们棋盘上的棋子罢了!注定要被他们利用,被他们戏弄,直到精疲力竭被榨干为止!最后的结局,就是抛弃!”
苏言月眼神一黯,内心深处也明白她姐姐所说的一点没错!即使……即使现在她集万千恩宠于一身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一样?选出来被逼牺牲!
但如果这结局已经注定了,那她宁愿牺牲的有价值一点!最好是让她自己选择!
“我的好妹子!你姐姐我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这次就再给你一次机会!”杜玉嫣边说,边从口袋里拿出一瓶白色药瓶,摇了三下,解释道,“我被国舅收养了几年我也记不清了,自小就把毒药拿来当饭吃,这身子已经不是一般人能碰得起的!”
苏言月听完心下一落,“你拿自己的身子给白大哥下毒?”
杜玉嫣摇摇头,“本来是要献给皇上的!可惜没碰到他一根汗毛就被他拆穿了!所以只好将就将就……”
“啪!”火辣辣的一巴掌裹得响彻天际,打断杜玉嫣自暴自弃的话语。
“女人的贞洁不是儿戏!不能说给人就给人!”
杜玉嫣被打,不怒反笑道,“我连性命都不要了!还要贞洁干嘛?”
“那也不允许你再拿它去害人!”
“你是不是天真过头了?居然敢命令我?眼下该听话的人,是你才对!”杜玉嫣摇摇手中药瓶,乐道,“这会儿,我还是让你自己选择吧!你是要救那个心系于你的痴情种,还是那个要死不死的独臂老头?”
“我都要!”不管会不会被她耻笑,她就是要博爱个彻底!不想欠任何人人情,更不想违背任何良心。所以她要更加贪心,比任何都贪心。
把她逼入死角,手掌早已摊开在她面前,苏言月死死盯着她的双眸,像只吃人的狮子般气势如洪,用无形的身影告诉她,若不交出解药就有同归于尽的准备。
杜玉嫣双眸一黯,盈笑的唇角慢慢落下,思绪凝结片刻,眼神至始至终不曾离开对方。
明明是双胞姐妹,却没有一点点心电感应,完全猜不出对方心思,近在眼前却是如此遥远的距离。
杜玉嫣拔开药瓶塞子,手一折,倒出一片空气,无心哼笑道,“那老不死的怕我忍不住把解药无条件送给你,所以给我了瓶假的!”
“该死!”这老狐狸!居然猜到杜玉嫣会心软!
“明天!”杜玉嫣突如其来一句话,唤回苏言月心神,“明天我拿解药给你,到城外那座木屋里见我!就你一个人过来。”
“哪?”
“你亲手砍下自己手掌的那间屋子!”半带残忍笑意,杜玉嫣又忍不住扬起红唇,瞥了她几眼后扬长而去。
刚至清晨,露珠还未消退,这深宫亭苑内,守卫官四处戒备巡逻,一群婢女正性急匆匆的赶往皇上寝宫,为首的女子双手托着精致木盒,推开龙寝殿门。
“皇上!宫外信使托人送来这盒子,说是皇上您吩咐外人拿回来的!”
床榻上惺忪睁眼的男子,慢吞吞起身下榻,随性披上一件外衣上前查看,哼笑,“总算到手了!”
这千年灵芝可花了他不少心机。
泰源上前递上一件披风,笑道,“恭喜皇上心想事成!”
“嗯……”
“不过皇上,白家少庄主就是想见您一面,跟您交个朋友才肯送上灵芝!皇上会不会当真要去与他会面?”
“见个面也无妨,多交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仇人要好!”
“可是对方只是一介草民……怕皇上有失了身份!”
“无碍!”秦殇摸摸宝盒,心安笑道,“快去吩咐御医及时把药给我熬出来!”
“是!”
泰源躬身告退,又听秦殇唤道,“等等!”
“皇上还有何吩咐?”
秦殇捏捏指腹,眉头蹙道,“咱们家月大将军,气还没消吗?”都两天不见她进宫见驾,好像架子越摆越大了!
他不过就写了一本书放自己书架自行欣赏嘛!有必要气成这样?
泰源掩嘴偷笑,“要不皇上,奴才帮你去打听打听?”顺便劝解劝解!
秦殇摆手示意他告退。
泰源接过宝盒跨门而出,前脚刚走,侍卫后脚跟进报备,“启禀皇上,苏府管家差人过来询问,苏言月将军是否在皇宫?元帅大人正差人找她!”
听罢,秦殇眼皮一跳,心下一个疙楞,“她两天没来皇宫了!”
侍卫一点头,正要告退回禀,秦殇立马喊住,“你去把苏府管家叫进来,朕有事要问他!”
“是!”
田管家被侍卫领进寝宫大殿,一跨进门槛就扑倒在地,把头结结实实贴在地上,请安道,“奴才叩见皇上!”
“月儿人呢?”秦殇单刀直入,直接问出正题,言语间难掩紧张焦急。
“回皇上!大小姐她已经快两天没回家了!老爷也正急着找她人呢!奴才还以为是宫里事多,所以大小姐留宿在宫中……”
不知怎的,秦殇手心下一片冰凉,心跳动的极为不规律,像是快要失去以往的冷静,把那张万年不变的脸彻底撕裂般令人惶恐!
苏言月向来做事有分寸,不可能无缘无故闹失踪!莫非出了什么事不成?
“那姓白那小子上哪去了?”
“回皇上!白展堂钱庄大少乃是白霖的大哥,前些日子上府提亲不成,就想带着小公子回富桐县去!白少正被他大哥捆在身边。”
咯拉一声碎裂,听上去像是木头被碾压过的声音!
“上回上你们府上提亲的公子就是白秋枫?”
田管家一听那道阴沉沉的声音忍不住倒抽了口气,半晌才回话,“……嗯!正是那位少庄主!”
两截断裂的毛笔应声掉落在地,田管家后背被汗水打湿了一大片,都不敢抬头望他一眼!
秦殇挥掉披风步入内堂换了身行头便匆匆出门,泰源正端着药碗兴冲冲的跑来,撞见满脸怒容的他,甚是不解,问道,“皇上?您这是要上哪?”
“出宫!”
“那这药怎么办?”御医一拿到灵芝就赶出来的秘药,可忙坏了一群手下!总算在最快的时间内完成了!
秦殇撇向那碗热气熏腾的金碗,眉头一紧,一出手就把药汁打翻在地,厌恶道,“这种脏东西谁要喝?”
“啊?”
药汁不小心溅在衣袖上,被他挥手弹去,“你去吩咐御医!就算没有这灵芝,也要给我做出培元补气的良药来!朕就不信,整个西夏王朝就非他不可了!”
好……好浓的酸味啊!
泰源听完也忍不住被酸到皱眉头,只好低耸着脑袋再回去放话。
秦殇接过宫外秘史手中拿着的信纸,照着上面地址一路闯了过去,气势汹汹的进了客栈,上了二楼,房门直接用脚踢开,不客气的往桌边一坐,身后几名随身侍卫也全部霸占住门口及房门内测!不敢放走屋内一只苍蝇。
客栈头等上房装饰十分豪华,也有内室外室之分,外室刚被人匆匆霸占,内屋白衣男子赶紧出门查探,一见来人煞是楞了一下,连忙跪道,“皇上怎么大驾光临寒舍?是找草民的么?”
“让你大哥出来回话!”秦殇等着白霖头皮,心下更是不爽!好像天生跟他们白家有仇似的,就算自己有再大的肚量也还是容不下他们!
白霖暗瞪一眼,冷然回道,“大哥刚刚卸下,不方便面圣!”
“那就叫他起床!”
野蛮的命令一落下,白霖假笑回道,“我大哥他从前天一直迷醉到方才,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灌趴下!恐怕天打雷鸣也叫不动。”
秦殇没有吭声,只是对着身旁手下使了个眼色,便见那高个子匆匆出门拎了桶冷水进门。
白霖惊道,“皇上!你!”
没等白霖叫完就听屋内一道抽吸声和水泼洒的声音,湿漉漉的男子暗着双眼跑出内室,酒气冲天的瞪向来人,“哪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