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好用指腹磨着杯子光滑的杯身,身子挑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继续玩味的看着她,讥笑道:"这么说来凌总监还是怀疑我和这件事有脱不了的关系咯?那请问,什么是事实?"
菱浠定定的看着她不说话,意思尽在无言之中。
掌心贴着冰凉的杯身有种舒爽的凉意,安好一双含笑的眼眸锁住;菱浠精明的眼睛,穿过玻璃窗打进来的阳光射进她的眼底,阳光顿时犹如石沉大海那般失了踪迹,点点温度升腾,再冷却,最后化为乌有。
菱浠心惊,坐在她对面的人不仅锋芒锐利,还是一个喜欢用热度冷却出冷漠的淡漠之人,那般无情,有那般迷人。
是的,是迷人。那种由内而外散发的冷漠气势竟让她有一种清新脱俗的气质,浑然天成,一颦一语间都冷沁着惊心动魄的美,让人移不开目光,像极了电视上演绎的蛇蝎美人,冷血,倾城。
菱浠像,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呢?在她面前表现得如此淡定冷漠,也是活跃在各大媒体面前自信美丽的艺人,而在苏家却是一副乖巧听话的微笑模样,那在他的面前呢?在苏少墨的面前的她又是怎样的样子?风情?娇媚?还是木讷?
她只觉得心一凉,有些大悟,这样的安好的确很有魅力,难怪苏少墨会喜欢上她。
安好对她心里的小九九不感兴趣,看着她的面具终于打破了平静,勾唇继续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和这件事没有一毛钱的关系,所以我没有义务帮你什么,也不想帮,这是你们公司内部的纠纷,与我一个外人没有任何关系。而且俞毅在网上说的却是事实,如果贵公司想尽快就事息人,那就拿出你们该有的态度,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说完又喝了一口果汁,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冷冷睨着菱浠。
她希望菱浠能明白,其实这只是一件小事,网络上的东西不长久,过不了多久就会被人遗忘,人照样吃饭睡觉工作,公司照样开,既然没有任何改变又去瞎折腾这些什么?如果怕公司信誉受损,那就开个记者会道歉并表明态度就好了,何必闹得谁都不高兴,还成了别人的饭后谈资。
一句话,可以小事化了的事为什么要小事闹大?
安好在心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菱浠这样做的大部分原因果然还是因为苏少墨吧?
果然是一朵烂桃花,让她又爱又恨的烂桃花!她就知道摊上这么一位优质男不是什么好事,果然!
菱浠依然没能从她的脸上找到任何外露的情绪,锁住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突然笑了,性感的红唇将嘴角高挑而起,"安小姐是因为少墨才拒绝的吧?"
顿时,安好平如镜面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松动,却是愣然。
安好一对大眼睛愣愣的看着她,反应过来时再一次哭笑不得,她突然认识到她和菱浠根本同一个世界的人,她完全弄不明白她的脑袋是怎么运作的,怎么会想到和苏少墨有关呢?
见她有些愕然的不说话,菱浠得意的勾了勾嘴角,以为自己猜中了,敛了敛眼底转瞬即逝的精明和嘲笑,自顾自话:"我能理解安小姐的心情,毕竟你们新婚不久,感情薄,而我和少墨,从小一起长大,期间我喜欢了他十年,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是你用一百天的夫妻关系就能超越的。"
我们之间的感情?
呵!安好轻吐一口气,冷冷的表情,冷冷的眼神,同样冷冷的口吻:"你们的感情?请问你和少墨有什么感情可言?前男女朋友?还是现任情人关系?少墨不曾说过喜欢你,一直单恋的只有凌小姐你自己而已,要说有感情那也勉强算是兄妹之情。请你收起那副有一厢情愿的姿态,少墨从来不是你的,他已经结婚了。"冷冷的口吻吐出的话也是冷得能掉渣。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安好听到"咔嚓"一声,就见对面菱浠一直努力维持的冷静面容裂开了一丝缝隙,眼底闪过笑意。
艾米说,打蛇打七寸,反击就要直击敌人软肋,不堪一击!
一句"他结婚了"就将她彻底打回原形,菱浠只觉得心中某根一直紧绷的神经毫无预兆的断了,扯得她左心房全是撕心的痛,让她恨不得将心掏出来好好呵护,丝丝嫉妒爬上脸蛋,眼底酝酿着一场不知名的风暴。
"安小姐是在向我显摆吗?"她当然知道他结婚了,而且他的结婚对象此刻就坐在她的面前,在她的面前笑吟吟的提醒她这个她一直以来不想承认的事实。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安好淡淡道。
是啊,只是实话实说,却像一瓢辣椒水无情的泼在伤疤上,将伤口血淋淋的撒开,痛得她每一个毛孔都在哭泣,声音开始变得激动起来,"我不管他有多爱你,也不管你爱不爱他,但我付出了十年的青春去等他,我不可能中途放弃,更不允许自己什么都没有得到就失去他!"
"失去?"安好蠕动着上下唇似是在品尝这两个充满悲哀的字,眼底的笑意久久不能消失,停留在瞳孔里倒映出菱浠激动的神色,勾唇,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唏嘘之意,"凌小姐不曾和少墨在一起过,更没有拥有过他,谈何失去?"
看吧,其实她也可以是一个无情的人,可以毫无顾忌的撕开别人的伤口,嘲笑她的愚昧和无知,然后捍卫自己的地位和利益,多么自私啊。
可偏偏在爱情里容不得她大方豁达,否则吃亏的就是自己。
爱情里又有谁是无私的呢?
她安好自问做不到别人抢她便给这种高尚的情结行为。
菱浠一张精致得不能再精致的妆容瞬间失去了颜色,扑在脸上的粉底像一张破碎的面具,裂痕不断增加,隐隐露出下面充满妒忌的嘴脸,这就是名不正言不顺扬言曾经拥有的后果,她根本找不出可以反驳的话语,尽管她很想反驳,但安好一针见血,是的,她不曾拥有,谈何失去?
一切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安好,你不曾参与他以前的三十年,你没有见过他孩提时代的天真烂漫,没有见过他少年时妻的年少轻狂,更没有见他青年时期的意气风发,你知道他的什么?你只知道他现在年轻有为,事业有成,样貌身价身份地位样样拔尖,你看上的恐怕不是他这个人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