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主公今天晚上去了抚春院。”在楚惜的宁秋院里,云歌对楚惜道。
“她受伤时主公陪着她,她有了身孕主公也要陪着她,她都不能侍寝,是靠什么把主公留在她的抚春院的?”
云歌还以为楚惜会像往常那样摔东西或者发脾气,没想到今天却在这里忧神蹙眉,云歌一时还无法回过神来。
不过这倒有些像未出阁前的楚惜,楚惜在知道自己要嫁给她的心上人裴言卿的时候,也会忐忑地问云歌和云舞:“你们说他会喜欢我吗?”
楚惜在裴府的这几年,变了许多,特别是在楚惜自己小产后,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
云舞的死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并且还是楚惜自己亲手处死云舞的。
云歌还记得那个场景,小姐变得不像小姐,倒像是恶毒的怨妇。
“你也答不出来吗?”楚惜见云歌没有回答,又自言自语道:“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好的?空有一副好看的皮囊,在人前也是畏头畏尾地连大气都不敢出,这样的女人也能迷住男人?”
“夫人您也很好看的。”
“是啊,我是京城里的第一美人,可是主公他现在不喜欢我了啊!”楚惜的目光突然变得很凶狠,她攥在手里的绢帕也被她绞地不成样子,仿佛此刻满华要是在楚惜的面前,楚惜都能将她撕成碎片。
“主公兴许只是贪恋一时的新鲜感,过了之后还是喜欢夫人您的,这几年主公不都是一直宠着您的吗?”
楚惜抬头看着窗外,眼底滑过一丝凄凉,道:“若他再也不回头了呢?我未进裴府的时候,她宠着林喻萱,满华进府后,他会不会又舍了我转而宠着她?”
云歌看着这样熟悉的楚惜,褪下凶狠面目的楚惜皱皱眉都能让人心疼不已,这样的美人又有哪个男人是不喜欢的呢?更何况她家的夫人全心全意地喜欢着主公,娘家也有权势,主公没有理由撇下她的。
云歌出言安慰道:“不会的,夫人您的筹码比四夫人要多得多,主公不会舍下您的。”
楚惜好像没有听进去,又继续道:“她现在有了孩子,主公能让她参加皇家的宴会,若是她把孩子生了下来,主公岂不是要将她捧到天上去了?”
“不行!我不能让她生出来,我要让她意识到,这个孩子就是她噩梦的开始……”
一脸伤心痛苦的楚惜一下子变了面孔,流露出来的阴狠神色让云歌颤了颤。
此时云歌清楚地认识到:楚惜还是那个楚惜,她再也回不去了。
楚惜原来出嫁之前虽然有跋扈的声名,但是在云歌心里,她的小姐至少在出嫁之前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神色,楚家的人无不依着她的心意,那个时候的楚惜还是单纯的、甚至可以说是善良的。
可是当楚惜嫁给裴言卿后,云歌有的时候都不敢看楚惜的表情,不敢提一句不是,生怕她像云舞那样被楚惜迁怒致死。
楚惜只要还是楚惜,依旧是她云歌的主子,她若是想要做些什么,云歌还是只能照做。
只是可怜了无辜的四夫人。
二月中旬,给满华巡诊的大夫到了裴府,等他进了裴府的大门后,却被人拦下来了。
大夫道:“不知这位姑娘有何贵干?老朽还要去给贵府四夫人诊脉。”
“四夫人的胎象是不是不稳?”
大夫想了想,道:“上次来把脉的时候的确是这样,过了小半月老朽也不知道四夫人的情况究竟如何。”
“那如果情况依旧如此,还望这位大夫帮婢子一个忙,告诉四夫人一切都好。”
那大夫听后眼睛都瞪了起来,道:“医者仁心,老朽不会做这样坑蒙别人的事情,姑娘去找别人吧。”
“哎,等等,大夫,话不能这样说,你要是告诉四夫人这件事后,她更加心焦,岂不是对养胎更加不利?您要是告诉她一切都好,四夫人心情愉悦对她腹中的孩子也好,况且您该怎样调理就怎样调理,又不会有什么问题。”
“相反的,大夫对四夫人实话实说,四夫人平日里就不怎么能控制住她的脾气,要是本来就思虑过度的她在服用了您的安胎药后起色不大,难保大夫您下次过来的时候不会怨怼于您。”
“婢子说的这件事,不仅对四夫人好,对您同样有利呢。”
大夫皱着眉略微思索了一会儿,好像是这个姑娘说的这个理,摸了摸他的长胡子,道:“确实是如此,老朽明白了。”
“婢子谢过大夫。”
满华在听见大夫说一切安好的时候松了一口气,最近她总是梦见有人想要害她,还以为这样心神不宁会影响腹中的孩子,看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在春菁送走大夫后,她服侍着满华用了安胎药。
安胎药实在是苦涩地厉害,满华让春菁早就备下了蜜饯,这些蜜饯虽然出自林喻萱,但是似乎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这盒蜜饯在林喻萱送过来的时候,就让春菁给大夫看了看,而且满华在养脚伤的期间服用那些汤汤水水之后也吃过一些,没有什么明显的情况,便放下心来。
同时这些蜜饯酸酸甜甜的也很好吃,满华在服用过安胎药之后吃了一些来消除口中的苦味。
近期林喻萱发话说让她朝会不必过来了,多多休息,好好养胎,这是满华求之不得的事情,减少见她们的次数,满华就会感觉安全许多。
并且裴言卿来满华的抚春院的次数也不比之前少,这同样让满华受宠若惊,若是裴言卿得知她怀孕后时不时来看上一眼,满华还觉得自在一些,但是现在她又不能侍寝,他还来地这样勤,裴言卿的举动倒还真的让满华从心里有些感动。
若是这样的状态一直能够持续到她生产就好了,可是月底就要去皇宫参加皇后的生辰宴,满华有点莫名地担心,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真希望她的担心都是多余的。(未完待续)